第十七章漫长的等待
17漫长的等待
“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小玄子，你得挺住，好起来，要不然那丫头肯定找我拼命。好了，准备开始手术。”张院长颇为无奈的说道。
手术室内手术紧张的地进行，手术室外气氛更是前所未有的紧绷，江宜就站在手术室门口，旁边汇集的军官也越来越多，各个神色紧张。时间就这样滴嗒滴嗒地走着，既不快也不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还没有开。江宜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副生人勿扰的态势，旁边的军官都被这个平时看上去温柔可人的丫头刚刚的气势震撼了，也没有人敢上去劝说。
医院停车场，一辆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越野车，闪着警报灯，吱地一声急刹车，停了下来，驾驶座门打开，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嗖地一下蹿了出来，迈开大长腿飞奔向医院的大门。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军用皮靴哒哒哒地一阵响声，显然主人非常快速地跑着。陆睿锋一身迷彩作训服，身上滚着不知道是泥还是什么的脏东西，甚至脸上都有些灰呼呼的，快速地跑到江宜的身边，只是微微有些喘“江宜，军长，怎样了？”
江宜看着灰头土脸的陆大队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还在手术。”
“进去多久了？”陆睿锋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江宜轻轻地说着
陆睿锋一手扶住江宜的胳膊，一手拖住她的腰，往一边椅子上拉“来，过来，坐一下，你站多长时间了？”
江宜站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活动，腿脚都麻了，腰也酸了，如果不是陆睿锋扶住她，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江宜坐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摸出兜里的电话，拨号，等了很长时间，那头才有人睡意松醒接起了电话“hello.”
“喂，小舅啊，现在给你十个小时的时间，马上赶到j市。”江宜对着电话快速地说道。
“怎么了，宜丫头，十个小时，我怎么赶得过去，现在是半夜啊。”那头的男人抱怨着
“我不管，你坐专机，坐火箭，十个小时，我要看到你出现在j军区医院，要不然我就把小宝的事告诉外公。你自己看着办吧。”江宜说着啪地挂上电话。
她这个小舅，在m国，是著名的脑外科医生，不愿意帮外公打理家里的生意，偏偏愿意在国外生活，有个私生子小宝，最怕被家里老头子知道了，逼婚，逼着把儿子带回家。
“陆大队，麻烦明天一早去机场接人，我小舅，著名的脑外科医生，我想他来应该能帮忙。”江宜笃信小舅肯定会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电动门呼啦一下打开了，穿着白大袿的医生推着病床鱼贯而出，急匆匆地往icu推去。张院长最后出来，看上去有些疲乏，冲江宜招招手。江宜看看小叔的病床，已经有其它军官跟了上去，立马向张院长快步走去。
“手术应该说进行的非常成功，脑中的弹片已经取出，幸亏弹片的位置比较好处理，但是脑内还有淤血，需要进icu监护，不过情况会好转的，你放心吧。”张院长拍了拍江宜的肩膀温和地说着，完全没有介意江宜刚才的无理取闹。
江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低着头，豆大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接连不断地落在脚上，落在地上。从刚才江宜就没有哭，一直硬撑着，这会终于放松一下，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就这样默默地流着，诉说着她的难过，悲伤。身旁的陆睿锋轻轻的揽过江宜，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会也顾不上陆大队身上有多脏了，江宜紧紧地抓着陆睿锋胸口的衣服，就这样呜咽地哭着。陆睿锋有力温热的大手轻轻抚在江宜的后背，缓缓地，一下下地拍着，顺着，舒缓了她刚才紧张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江宜才缓过来，伸手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走吧，我们去看小叔。”
icu不让家属进，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这时江宜转过身，对着围了一圈的军官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小叔在里面有医生护士照料，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天也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有事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陈团长，把兵撤了吧，刚才是我太急躁了，小叔醒了肯定会批评我的，另外，请跟刚才那个小战士说声抱歉，刚才我对他的态度不好。”
“好吧”大家都不是矫情的人，打过招呼，就各自撤了，大家还是不放心江宜一个人在这里，况且他们的军长还没有从icu出来，大家走到过道商量了一下，留下几个人守在外围，剩余的人才离开医院回驻地。
陆睿锋没有走，留在江宜的身边陪着她坐在icu外过道的休息椅上，江宜眼巴巴地望着icu的玻璃窗，心里在默默地为小叔祈祷。陆睿锋明显有些疲惫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伸直了大长腿。在这夏天静谧的夜里，夜已经深了，走廊里只有晕黄的夜灯亮着，四周白色的墙壁泛着冷光，偶尔有护士巡视病房，也把脚步放得很轻，很慢。江宜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无助，小叔之于她就是一座大山，永恒不变的依靠，可是现在小叔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却如此的脆弱，江宜觉得自己一定要担负起照顾小叔的这个责任，守护好小叔，小叔一定会康复，一定会好好地站起来，一定会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宜抬腕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三点了，凌晨三四点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虽然时值盛夏，还是有些微凉，江宜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转头看向陆睿锋，陆睿锋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估计是从训练场什么的直接赶过来的，头微仰靠着后面的墙壁，闭着眼睛，双臂抱在胸前，两只大长腿伸直，交叠在一起。似乎是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累坏了。
江宜碰了碰陆睿锋的胳膊，虽然睡着了，可是陆睿锋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缓缓地睁开眼睛问道“你累了吧，找个地方睡会吧？刚才张院长说已经准备好了另外一间病房，你可以去睡会的。”
江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累，倒是你，累了一天了，身上还这么脏，你回去吧，洗澡换衣服。”陆睿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腼腆地一笑“一接到消息，我从训练场直接过来的，没来得及换。”陆睿锋看了一眼腕表说道“已经三点多了，现在回驻地还要麻烦别人开门，等下吧，等下我回去收拾一下。”陆睿锋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脚，看到了走廊外围坐着的几名军官，便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彼此很熟悉，军衔也都差不多，聊得比较随意一些，大家都很担心玄军长的伤势，因此也都不会离开，都坚持要守在这里，安排了其中一个人出去买些吃的东西和水，陆睿锋又重新走回到江宜的身边。
icu里面几名训练有素的护士，医生组成的专家组尽职尽责地守在玄震的身边，各项监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药物通过输液管缓慢地滴着。
这一夜似乎过得特别慢，对江宜来说，是这辈子过得最为纠结的一晚，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煎熬，心里好象有千万只蚂蚁，挠心挠肺挠肝地难受着。
月亮不知何时已落下，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深邃微白的天上还挂着几颗微微亮的星星，坐了一夜的江宜起身趴在icu的窗户上使劲地往里看。医生看到江宜，转身走了出来，温和地说道：“不用担心了，已经过了危险期，等会院长来了检查一下，就可以到加护病房，放心吧。”江宜揪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可以舒展一下了，非常感激地对着医生说道：“谢谢你了，这一晚辛苦你们了。”医生很客气地说“应该的，玄军长身体素质好，应该康复起来很快的，不用担心，你们也都去休息一会吧。”
“好，谢谢！”江宜再次道谢。
太阳能已经出来了，红通通地照红了东边的半边天，江宜伸了一个懒腰。对身旁的陆睿锋说道“陆大队，你回去收拾一下吧，麻烦你到时候去机场把我小舅接来。”
陆睿锋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觉得这个样子没法见人遂说道“好吧，我先回去，到时候你打我电话，我直接去机场接人。另外，强子去买吃的和水了，你一定要吃点东西，免得身体撑不住，就没法照顾军长了。”
“好，我知道了。”江宜慢慢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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