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好几声含糊不清的嘶吼声。
糟了,它们已经逼近了,怎么办?
凤仪心想此时情况很紧急了,得赶紧逃!
凤仪焦急地四下张望,这时不远处昏暗路灯下的水边露出了一截木船船头。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凤仪暗喜:天无绝人之路啊!很多电影里不是说变异者怕水吗?也许是真的,她如果进入了水库里,它们也许就没有办法追来了。
反正也没有其它办法了,试试再说吧。
凤仪立刻飞奔过去,很快就跑到了木船的上方岸边。
很奇怪的是,并没有台阶下到木船处,但幸好水面离地面并不高,凤仪很轻松地就跳上了船。
这是一条不大的木船。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凤仪发现这条小木船式样古朴,船身还依稀可见刻有一些奇怪的花纹,船头凹处好像还刻有一只睁开着的古怪眼睛。
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仔细观察,凤仪快速地拿起了船桨,用桨头往岸边石头一推,用反作用力使小木船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岸边。
凤仪此时只想着快些离岸边远点,她希望变异者不会游泳。
这样的话,远离岸边,安全系数就更高一点。
凤仪猜得不错,当她离岸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时,变异者就追上来了,但却不敢下水,只得在岸边望着凤仪愤怒地吼叫着。
有那么几只变异者靠近岸边低头往水里张望,但终究是不敢往下跳。
凤仪仿佛看到了变异者们失望、无奈的表情。
为保安全,凤仪不敢怠慢,仍旧尽全力挥动着小木船的木浆,船边水花飞溅,船快速地向水库深处穿去。
此时的她只希望离这些变异者们越远越好,只要远离了它们,凤仪才觉得是安全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仪终于疲倦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浆,她实在是太累了,全身的力气也在刚才的奋力划桨中耗尽。
此时的凤仪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光线昏暗,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团乌云遮住了它的光辉,她什么也看不清,触目所及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凤仪心想:我应该在水库的深处了吧。
凤仪没有发现小木船的底部正隐约泛着一阵极淡的诡异蓝光。
她不知道此时的小木船已经把她引入了一片神秘的领域中。
她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着未知气息的诡异地域。
此时的凤仪累极了,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得以暂时放松下来了。
她累极了,躺在小木船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凤仪沉醉于这难得的休息中。
在这小木船里,她难得地逃离了变异者的围追;在这水中央,她感到了少有的、暂时的安全感,享受到了近期来少有的轻松。
熟睡中的凤仪并没有察觉在黑暗中小木船发出的诡异蓝光越来越亮。
很快地整个船身都被包裹起来,蓝色光线缓缓地流动着,映照着凤仪充满倦意的美丽脸庞。
蓝色光线柔和,仿佛有着一股神秘的催眠力量。
凤仪并没有因为这光线而惊醒,她依然沉睡。
接着,蓝色光线越来越强,小木船上的木刻眼睛也紧接着做出呼应,也发出了一阵强光。
在这强光的映衬之下,这木刻眼睛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接着,这木刻眼睛的眼珠子活动起来了,滴溜溜地转动着,然后便紧紧地盯着熟睡中的凤仪。
但几秒后强光便消失了,那木刻眼睛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紧接着蓝光也消失了,周围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忽然,小木船开始平稳地自动行驶起来了,它以一种缓慢的、不易觉察的速度向黑暗深处驶去。
此时的凤仪仍是沉睡,她并没有睁开她那长着细长睫毛的美丽眼睛。
她也并不知道她正被小木船载着不知道前往何方,她还以为自己正安全地在水中央呢。
小木船继续在黑暗中缓缓地向前行驶着,没有划桨所溅起的水花,也没有划桨所发出的水声,只有一点轻微的水流声,但只是那么一点,并听不真切。
终于,仍然在黑暗中,也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小木船无声无息地停下来了。
小木船上的凤仪仍然在沉睡,她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多日来难得的笑容,因为在睡梦中她又回到与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在家相聚、出外游玩的快乐日子,在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在梦中,凤仪手里正拿着两个鸡翅在烧烤架上烤,可爱的小妹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倚靠在她身边,口里嚷嚷着:“烧熟了吗?姐姐,我要吃鸡翅膀。”凤仪故意逗她说:“还没熟呢,这两个鸡翅膀都是我烧给自己吃的呦,你要吃的话自己烧。”小妹妹信以为真,忙站直身子,扭着小腰说:“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你烧给我吃,好嘛,我的好姐姐!”看到小妹妹这可爱的撒娇模样,凤仪笑着宠溺地说:“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了,两个都是烧给你的,我的好妹妹。”“真的吗?我就知道,姐姐,你对我最好了!”小妹妹又蹭在了凤仪的身边,那可爱的小眼睛盯着正在烧烤架上发出嗞嗞声响、散发出香味的鸡翅膀不放,那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凤仪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在梦中的她笑容仍旧。
如果没有变异者的追赶,没有恐惧的侵袭;如果家人、朋友没有“患病”,那该多好!
凤仪至今也不愿相信残忍的事实,始终在内心固执地认为家人是“患病”了,医治好了就没事了。
在凤仪的心目中,爸爸、妈妈和小妹妹非常重要,是她最爱的亲人!
光线渐渐地清晰起来了,遮住月亮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悄悄地散开了。
这时的凤仪看起来也美极了,仿佛是迷失世间的睡美人,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如圆盘似的月亮挂在空中,耀眼而夺目。
但此时的月亮并不如往常的洁白无瑕,而是呈现出一片耀眼的鲜红,是典型的红月亮。
红月亮倒映在水中,水中的月亮影子也呈现着那一片红。
这红色令人觉得诡异非常。
夜更深了,凤仪翻了翻身,她睁开了眼睛,把身体给蜷缩了起来。
寒意把衣衫单薄的她给冻醒了。
她穿的是夏季的一套薄款的运动服,并不足以抵御深夜的寒意,尤其她现在是在小木船上,水里的寒意直透上来。
凤仪借着月光茫然地向前望着,在她前面的是一望无边的水域,水轻轻地荡漾着,一小波推着一小波,前方可以看到月亮的倒影,一切好像都显得那么宁静、清幽。
疑是哪里不对?凤仪一激灵,困意全无,爬了起来,用手拼命揉了揉眼睛,再趴在船边仔细向前方水面张望着。
水里月亮的颜色怎么是鲜红的?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凤仪又把头抬起来,望向天上的月亮。
不错,天上的月亮也是诡异的红色。
这是什么状况?月亮怎么会呈现这样一种红色?难道月亮也发生了变异?
明显是这样啊,凤仪悲哀地想。
再接着,凤仪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她现在身处何方?还是在水库的水中央吗?
借着月光,视线颇佳。
凤仪环顾着四周,她发现四周都被水环绕着,水好像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
凤仪曾经与爸爸的朋友——那已经变成变异者的邻居叔叔开着游艇来到水中垂钓,她印象中的水库好像并不大呀,只是一个小型水库,即使是在水库中央是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水库对岸郁郁葱葱的树木的,没有道理在如此好的月光下两旁看不见任何的树木。
一股寒意从凤仪心底升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她甚至觉得自己正处于一片孤岛之中,无助感侵袭着她,她不知何去何从?
凤仪瘫坐在船上,小船也静静地飘浮在水面上。
她调整了心态,用手捡起了小木船的木浆,准备重新出发,离开这片水域再说。
但当凤仪拿起手里的木浆时,她却茫然了:往哪个方向去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哪个方向才能抵达安全的彼岸呢?
犹豫间,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水响,前方的水面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搅动了,泛起了比较大的水纹,好像有什么东西往这边游了过来。
凤仪紧张地向前张望着,将船桨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她心想:如果水里窜上什么奇怪的生物,她就用手里的船桨把它狠狠地拍下去。
很快地,水里的生物越游越近,凤仪依稀看见好像是一条蛇。
果然,待这生物游近时,证实了凤仪的猜测:果然是一条蛇,一条浑身雪白的一米多长的蛇。
凤仪害怕极了,她盯着蛇,害怕它会突然窜上来。
那大白蛇倒也不客气,优雅地游到了船边两米处,也用那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凤仪。
一人一蛇就这样互瞪着、僵持着。
就这样过了几秒,忽然水中的白蛇抬起了它那那圆圆的蛇头向着凤仪点了三下。
凤仪诧异极了,难道这白蛇通人性?
凤仪这才注意到了大白蛇的蛇头,在那上面那一个鲜红的圆点引起了凤仪的注意,好像在哪里见过。
噢,对了,莫不是那条曾经在一个寒冷冬日出现在她家的白蛇?
为了确认,凤仪试探性地问出了一句话:“你是当年来我家取暖的大白蛇吗?”
又怕大白蛇不懂说人语,凤仪又接着说:“如果是的话,你就再点三下头给我看看。”
刚说出口,凤仪自己又觉得可笑,白蛇怎么听得懂人话呢?
谁知凤仪话音刚落,白蛇就又点了点三下头。
此时的凤仪彻底石化了,它真听得懂。
真的是怪事年年有,这段时间特别多。
紧接着,白蛇又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异的举动,它优雅地摆动着尾巴,轻晃着那白花花的蛇身游到了船头位置,然后又回转头来,向凤仪点了点头,好像是要她跟着它走。
见此情况,凤仪对着大白蛇说:“你是要我跟着你走吗?”
大白蛇又点了三下头。
哦,凤仪彻底明白大白蛇的意思了。
但凤仪内心也有点矛盾:跟不跟它走呢?也不知道它会将她引向何方?
见凤仪握着木浆愣在哪里不动,刚向前游了几下的大白蛇又回转头来向凤仪点了三下头,那意思仿佛是说:放心跟我走吧,我不会害你。
罢了,凤仪把心一横:料想我也不曾伤害它,它也不会害我吧;再且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处,该往何处去,就干脆跟着它走吧。
思及此,凤仪也不含糊了,有节奏地划动着手中的船桨缓缓地跟在了大白蛇的身后,往前而去。
好像是为了照顾凤仪,大白蛇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偶尔还回头看看凤仪是否跟得上。
凤仪熟练地划动着船桨,紧盯着前面的大白蛇,她怕一不留心大白蛇会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船一蛇就在月光的照射下向前移动着。
凤仪在后面划动着船桨,欣赏着大白蛇的优雅游姿。
凤仪心里没有那么恐慌了,她发现自己的心安定了很多,她莫名地对大白蛇有一种信任感,也许是她把大白蛇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认为大白蛇不会害自己,是来把自己带离这危险的境地的。
无论如何,此时的她孤立无援,大白蛇就是此时出现在她面前最可以信任的生物了,即使它是一条蛇!
况且大白蛇看起来很有灵性!
凤仪只觉得变异者比动物可怕,因为自从不明强光照射过后,她看见的变异者的行为很是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