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豪的脸上闪过诧异之色,嘴巴上下开合,半天才说出来话,“叶小姐,你真是说笑了,就算把我沈某人卖了,我也买不到金矿啊。”
叶星禾轻轻的翘起唇角,轻蔑的视线扫视着沈家三口人,“你肯定是不值那个钱,别说你了,就算把你老婆孩子都加起来也不够啊。”
“沈先生,那处金矿你能不能拿到,你我心知肚明。焦城三山矿场的所有者,李大财,男,今年58岁,她的母亲,沈…”
“好了好了,叶小姐。”沈辉豪连忙打断,“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沈辉豪没想到叶星禾居然连自己有金矿的事都查清楚了。那是他十几年前的受贿物品之一。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把金矿登记在了他同母异父的哥哥名下。沈辉豪的哥哥就是个朴实的农民,一听说当厂长,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上万的收入,自然是非常愿意。
实际上,他哥哥就是个傀儡领导,实权都在沈辉豪手里握着。矿场出了事,他哥担着。挣了钱,都进了沈辉豪自己的腰包。
如果一旦上面查下来,这座矿山可以说是沈家最后的保命钱。靠着它下半辈子也能过得很好。
一旁的沈母再也坐不住了,“叶小姐,那座矿山虽说是跟我们家沾点亲戚,但是关系真的不大,也不能说给就给的。我们家也是有诚意想解决这件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们家现在所有能拿出来的家当都给你。”
“可以啊。”叶星禾莞尔,眉梢间带着点头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和颜悦色了不少,“再加上那座矿山。”
沈辉豪脸色骤变,砰地一声拍起了桌子,“叶小姐,你一次又一次的加码,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搞清楚一点!是你们沈家欺负我在先!我还不能反击了?我提出了解决办法,你们沈家答应之后,又一再违约,真当我叶星禾年纪小,好欺负是吗?”叶星禾直视着沈父,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让!
过了半晌,客厅里无一人说话,只是偶尔有几声沈嫣的抽泣声。
沈父冷哼一声,端起茶杯,从容的喝了一口,“叶小姐,沈嫣虽说是我的女儿,可是你狮子大开口,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那沈嫣任你们处置好了,大不了今后她的后半辈子我养着她。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下,我们沈家在京城也不是吃素的。”
“沈家说这话,未免太不把我花家放在眼里了。”花卿孟威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与不满。
“叶星禾是我的朋友,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花家不敬。”
这句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让沈辉豪顿时冷汗涔涔。他可以仗着自己在京城的势力打压欺负叶星禾,但是却不敢对花家有半点不敬。
一直跪着的沈嫣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而且还是当真的她的面!
沈嫣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似地对着沈辉豪狠狠地捶了几下,然后快速地跑到楼上。
叶星禾温柔浅笑,低着头把玩手里的电话,“那么,听沈先生的意思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也可以。就是不知道,沈嫣在失去舌头之前会不会特别想说话,趁着自己还能开口,把一些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比如这栋房子怎么来的呀,家里有多少存款呀,还有哪些灰色收入呀……”
沈辉豪的脸色又黑了好几度,瞬间变成酱紫色。
他知道叶星禾这话说得也不是毫无根据,就凭刚刚沈嫣捶自己的那几下,那可真是下了狠手。知道自己要放弃她,还真有可能说出些什么来。本来现在就是敏感时期,如果沈嫣为了保全自己把他受贿的事供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加上花卿孟做事向来狠辣无情,那么沈家在京城必定是彻底覆灭。
现在沈家正经受着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绝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不能跟叶星禾硬来。
沈辉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这个,花二爷。我们两家祖辈世代交好,您看…今天这事…咱们还能不能再谈一谈?沈嫣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念在她是初犯,再给她一次机会。叶小姐说的那些惩罚我让她马上就去完成。我们做家长的肯定是有责任,我们也不赖账,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叶小姐。”
花卿孟目露睥睨地瞥了他一眼,“沈嫣造谣说是我女朋友,我才要割她的舌头,是叶小姐求情,我才答应的不割。这是两回事。”
叶星禾挑了挑眉梢,兴致盎然地看着沈辉豪,“沈先生,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是给我金矿,还是沈嫣的舌头,你赶快选,今天我们就定下来。我这个人心性不定,再过一天,我可能又要变卦了。”
沈辉豪沉默片刻,咬了咬牙,“好,我答应把金矿给你。现在是周末,我周一就让人拟定转让合同。”
“不用那么麻烦。”叶星禾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乔林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摞文件。
“叶氏法务部已经拟定好了。焦城三山矿场那边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沈先生确认后,给那边打个电话,律师十分钟内就会赶到。”
沈辉豪心里苦不堪言,原来叶星禾早就已经算计好了,只等着自己把矿场拱手让人。他本想先把叶星禾打发走,然后以办理手续比较繁琐再拖延上几个月,这段时间加班加点把金矿开采出来。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他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拖延下去。这矿场虽说不大,但是价值也要将近十个亿!他现在只能赌一把!赌这次上面的检查自己可以安全度过。只要沈家还能站稳脚跟,弄死叶星禾就像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沈辉豪看过之后,给矿场那边打去了电话。
不到20分钟,叶星禾就收到了签好字,盖好章的合同,还有各种证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