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锦绛

“这是啥?”

李昂眨了眨眼睛。

“我写的东西。”

柴柴戳着手指,小声道:“因为最近兰陵报有征文活动嘛...”

作为天下间发行量最大的小报之一,兰陵报在虞国各阶层都有着忠实拥趸,柴柴也是其中一员。

至于这内容么...

男主和女主驾驶马车外出游玩,突然间男主毫无征兆地停下马车,厉声怒斥,让女主下车。

莫名其妙的女主十分生气,只好下车,徒步回家。

第二天,女主听说男主不幸逝世,他的马车掉下了悬崖。原来当时男主就发现了前面是悬崖峭壁,为了保护女主只能临时停车。自己则坠下山崖。

嗯,很感人,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李昂搓了搓下巴,决定到时候用私人关系联系一下兰陵报,让兰陵报的编辑建议柴柴修改。

顺带一提,由于兰陵报的读者里有不少两京贵胃家庭,在一些兰陵报子刊的征文比赛中,

经常会有三等奖《我的尚书舅舅》,二等奖《我的宰相父亲》之类的情况,

至于一等奖和主刊的征文,则会相对公平一些,场外因素没那么多。

“挺好的,我支持你。”

李昂放下了那叠纸,装作没看清纸上内容,给柴柴比了个赞,随后咂咂嘴巴,随意道:“兰陵报的商业模式还是不够成熟啊。”

“啊?兰陵报都不够成熟?”

柴柴疑惑道:“她们家已经是发行量最多的小报了啊。说是小报,尺寸和寻常报刊也差不多。”

“倒不是说发行量的问题,是缺少与读者的互动。”

李昂摇头道:“比方说可以在每期报刊上,印刷一块邮票大小的防伪凭证,名为月票。读者可以在月票反面写下这期自己最喜欢的文章,免费寄回给兰陵报总社。

总社会在下期公布各篇文章收获的月票,并给作者发放荣誉、奖金福利等。让喜欢作者的读者也与有荣焉。”

“哦哦。”

柴柴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长安城里有不少忠实读者会一期买好几份,赠送亲朋好友之类。送不出去的放在家里,浪费了很可惜。

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人故意刷月票?”

“可能会吧。也许还会有狂热粉丝一口气买上百份,用剪刀剪烂报刊,只留下投票凭证,其他部分丢掉的情况。”

李昂想到了异界记忆里的粉丝打榜现象,耸肩道:“反正一起报刊也不贵,就是可能会引来老夫子们的批评,说浪费纸张资源什么的。”

其实在灵气机广泛运用以后,浪费纸张的说法就比较勉强了,

大的造纸工坊,舍弃了大量人工,用灵气机代替,生产效率是过去的十倍百倍。连带着纸价都下降了许多。

“这个想法蛮好的诶。”

柴柴想了想,有些羡慕道:“就是评比的第一名会没有悬念,肯定是锦绛先生的。”

锦绛是兰陵报一直以来的头牌作者,引领这片领域的风潮,柴柴、李乐菱、邱枫她们都很喜欢其文章。

“嗯。”

李昂点了点头,他其实也很好奇这位锦绛的身份,因为总觉得其人文章有种既视感,“也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肯定是女子。”

柴柴坚定道:“文字澹雅如泉,情感细腻内敛,爆发时又像烈火燎原般汹涌。她一定是个内心世界深邃,心有沟壑山河的奇女子。”

“评价这么高?”

李昂看着柴柴眼里闪烁的崇拜星光,莫名有点吃味,以往这种崇拜目光里只有自己的。

他咂了咂嘴巴,酸熘熘地说道:“她现在可是被士林批评得很惨哦。说她卖弄文笔,有才无德。”

“都是利益相关的黑子。”

柴柴大手一挥,霸气外露道:“不太明白为什么这都能扯上锦绛,她从不喜欢抛头露面,不知道士林为什么对她的恶意那么大,她性格和能力都挺过关的吧,

而且她有什么石锤的黑料吗?感觉许多士林人士只是因为自己影响力不如她,就疯狂黑她,有些还是跟风黑。

一些非兰陵报的报刊上还不允许读者维护她,否则就是控评,就是扇动民意。真不明白现在的士林风气到底怎么了。”

“...”

李昂挠了挠头,总感觉这段话似曾相识,下意识接话道:“气得我大热天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诶?”

柴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少爷现在已经快冬天了诶。”

“呃,我就随便说说。”

李昂摆摆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作业呢?”

“放在你书房里啦。”

柴柴顿了一下,有些坏坏地一笑,“可能有点多哦。”

“可能?”

李昂踏步走进书房,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三叠厚厚试卷、书籍,从地上一直顶到天花板处。

“怎么会这么多?”

即便李昂有心理准备,都不禁吓了一跳。

“里面有学宫的作业、教材、参考书籍,也有刊物所交给你的任务。少爷你是理学和医学期刊的主要审稿人,所有重要文章都要经过你的评审。”

柴柴嘿嘿笑道:“我特意帮你运回来的哦。”

“那还真是感谢了啊。”

李昂无奈苦笑,伸手搓乱了柴柴的头发。他怎么会不知道柴柴的心思,八成是因为自己跑去太原府,带上李乐菱,带上邱枫,带上欧阳式,带上何繁霜,唯独没带上她。还在生闷气。“帮我研墨!”

李昂大喊一声,踏步走进书房,释放念力。

一整叠的试卷书本飞到空中,徐徐摊开,李昂脑海中分化出二十道心念,控制笔墨,飞快地写了起来。

虽然不清楚异界记忆里自己的人生,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在异界,似乎也是那种暑假、寒假作业留到最后一天的学生。

一个人,一杆笔,一个晚上,一个奇迹。

而在长安城东南的升平坊中,何繁霜单手托着餐盘(餐盘里放着母亲做的晚饭),推开了自己书房的门。

看着堆积如山、随着窗外微风吹拂而边角飘摇的作业,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早知道该学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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