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瞎眼老太太突然笑呵呵的说道“你是小豆子,是小豆子回来了啊。”
常亮擦着脸颊的汗水“啊··是··是啊,妈,是我,小豆子。”
老太太脸色一黑骂道“听你的声音,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快去洗把脸。”
这时候,大门咚咚被敲响。
常亮激动的叫道“妈,你可千万别再看到我啊。”
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知道了··”
常亮心里一阵庆幸,赶紧往里屋钻了进去。
老太太走到大门口,打开门。
几名士兵,穿着气,但十分客气,并且立刻敬礼,规矩的说到“张大妈,你有没有听到,一个陌生人跑进你家了?”
而这个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张彪的母亲张大妈。
短短两年的时间,张大妈一个还没到50岁的人,瞬间苍老的像个70岁的老太太。
而且还是一个盲人老太太。
张大妈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我眼瞎,可是耳朵很灵,如果有人进来,我肯定知道,没有,没有。”
士兵赶忙点点头“哦,那打扰了。”接着回头说道“可能跑其他地方了,再去找。”
张大妈关上门,背着手,走进屋里。
一旁的士兵小声说道“这就算了,不进去看看?”
带队的士兵白了他一眼“你刚来不知道,别看这个老太太,人家可是一级强化人,是个超人,而且上面好多领导,都对这个老太太异常客气,就连保安队的总队长,张军,听说还经常过来看望她。”
“卧槽,这么牛逼,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谁知道,也是哪个大人物的家属吧,总之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赶紧走了。”
房间里,张大妈故意摆出不善的语气骂道“小豆子,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常亮此刻正在厕所里哗啦啦的洗澡,他舒服的站在水下,这种自来水洗澡的事情,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体验过了。
简直就是奢侈中的奢侈。
常亮听到老太太在叫自己,他赶紧伸出头叫道“啊··哦哦,没事,一点小事而已。”
张大妈摸着一个凳子,坐在厕所门口“你这一走就是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吃饭不。”
常亮一听吃饭,顿时双眼亮起来“吃,吃,妈,你一会儿做什么饭?”
张大妈轻轻擦了擦眼泪“你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常亮浑身泡沫伸出脑袋叫道“那你看着做吧,你做的,我都爱吃。”
张大妈站在原地,眼泪不停从干枯的眼皮下面流淌出来“小豆子··”
常亮“啊··怎么了?”
张大妈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你在叫一次妈妈··”
常亮噗嗤笑了,顶着满是泡沫的头伸出厕所“妈··快去做饭吧,我真的好饿。”
张大妈笑呵呵说道“好嘞,儿子··”她又摸到厨房,打开柜子,开始翻找食物。
常亮很快洗完了澡,反正老太太看不见,他干脆光着个身子,走在屋里翻找衣服。
很快找到了一些衣服,都是190的大高个穿的,他心里一惊“这个小豆子这么高啊,卧槽、”
没办法,只能穿着个大裤衩,只有176的他,穿着大裤衩都像裤子。
不过独自生活两年的他,除了能跑,还有就是会些生存技能,区区裁剪,还是难不倒他。
他坐在屋里,拿出剪刀与针线,仅仅只用了30多分钟,就将衣服裁剪的刚好适合自己的大小。
接着他又找到一双球鞋。
常亮激动的抱在怀里“是鞋啊,还是球鞋,我的妈啊,我··我发财了。”
他爱不释手的擦了又擦,甚至还亲了一口。
鞋子啊,这可是鞋子啊,尤其是好鞋子,在他们废区之中,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更不要说是一双球鞋了。
只不过这个44的尺码,让他有些犯难。
常亮一咬牙,干脆往里面塞了好几个纸团。
穿上鞋子后,刚刚好。
常亮看着自己穿着的鞋子,差点哭了出来。
多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穿过正儿八经的鞋子了。
他此刻一身新,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走在张大妈屋里。
大摇大摆的翻找,他倒要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突然张大妈叫道“小豆子,吃饭了···”
常亮心里一喜,赶忙跑到餐厅,只见餐桌上摆放着3个菜一个汤。
一个蒸腊肉,野菜炒午餐肉,还有一碗水果罐头,和一个蛋花汤。
常亮看着这一切,简直都懵了。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突然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放在他的面前。
张大妈笑呵呵的说道“吃吧,我刚刚吃过了,就不吃了。”
常亮舌头都有些打结了“都··都··都是··给我··吃的?”
张大妈根据声音的方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常亮的头“吃吧。”
说完转身走出了餐厅。
常亮抱着白花花的大米饭,眼泪都蓄满泪水,他不再客气,拿起筷子铛铛铛铛开始猛起来吃。
一片片肥的流油的腊肉,充满味道的午餐肉,甚至就连野菜都美味无比。
常亮吃的那叫一个过瘾。
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吃饭了。
2年前,那会儿自己没考上大学,天天窝在家里,渴了就喝饮料,饿了就点外卖,家里的饭,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19岁的年纪,就已经190多斤。
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生活。
自从病毒彻底失控爆发后,他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曾经看都不看一眼的家常菜。
每天都在找食物的路上,短短半年不到,自己居然瘦得跟个猴子一样。
如今再次吃到家常菜,他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
常亮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碗,开始捂住自己的脸颊,眼泪打湿了他的袖子。
哽咽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常亮哭的脸色发红“妈,爸,我想你们了。”
屋里,张大妈坐在自己的床前,伸手摸着自己闲时慢慢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张彪画像。
她干枯的手指,摸着木板,眼泪慢慢打湿她没有眼球的眼皮子。
“小豆子,妈,好想你啊,妈不知道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也不知道你到底还活着没有,妈好后悔,没有照顾好你··”说到一半,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突然听到外面的那人叫道“妈,我吃完了,我去把碗洗了。”
张大妈答应一声,手指轻轻摸着张彪的脸颊,坐在窗前,感受着温暖的风,微笑着坐着。
常亮将碗筷收拾了之后,找了个背包,走进厨房,将午餐肉,水果罐头,还有一大块腊肉全都打包装起来。
然后又在屋里转了转,看还有什么值钱的。
当他在张大妈床底下翻出几双完好无损的女士鞋子,回头看了看坐在院子里,微笑的张大妈,他有些心软的将鞋子放了回去。
有了这些也就够了,还是不要太贪心了。
常亮背着背包,走了出去“妈,我有事要出去了。”
张大妈脸上出现些许担忧的说道“那··你晚上回来不?”
常亮摆了摆手“不回来,我忙完事情,自然就回来了。”
张大妈赶紧唠叨着叫道“那你多注意安全。”
常亮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满头白发的张大妈,诚心说道“阿姨,谢谢您。”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常亮满面红光,背着个书包,穿着运动衣,哪里还像个废区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活人区的市民。
所谓的废人区和活人区,也只不过是城外他们这样等死的人自己的称呼。
而在城内,正常称呼是城里人和鼠人。
是的,过着犹如老鼠一般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