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才踏进魔虫【立法者】的领域,不到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两个超凡者死了。
——如果那老妇人随身带着的小男孩也是人的话,就是三个。
白伦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看许嘉溪和沈爱月。
两人精神状况还算过得去,只是瞧着那先前还活蹦乱跳地骂人的老妇人如今就成了一具干瘪瘦小的尸体,还是有些心有戚戚。
“你们俩在这待着,我去救人。”
白伦跟她们点点头,朝着那正浴血奋战、体力明显不支的“小刘”走去。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喜欢见义勇为的好人,但在这魔虫的领域里,多一个同病相怜的超凡者,也算是多了一分助力。
就算实在帮不上忙,那也可以当炮灰用。
唰!
飒!
几个回合的攻击之后,白伦身形如燕、轻舒猿臂,再次戳爆、划破了好几条触手上的眼珠,疼得它们立刻盘缩上了天花板。
“小刘”这才得到喘息之机。
她用指尖那已经破损不堪、鲜血横流的美甲切断了最后一根缠绕而来的触手,便立刻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头发缩短、身型变粗,马上又变回了那个光头男的模样。
“格......格老子的,多、多谢你他妈的小子......”
“我操他妈的,那该死的小崽子......”
光头男像是被夏日烈阳照射下热疯了的一条狗,四肢着地、趴着吐着舌头。
一口又一口的清唾液,混着汗珠和脸上伤痕处溢出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淌落,浑身更是因为脱力而发抖。
狼狈不堪,几乎快没了人型。
白伦再看向在车厢另一端疯狂挣扎着的肉弹——那眼镜女的战况更是惨烈。
肥大的肉球上已经是遍体鳞伤,肩膀、腰间、大腿的位置都变得千疮百孔,一個个碗大的圆形伤口里,殷红的鲜血不要钱似的淌出、溅撒得满地都是。
再混上那些被她挤爆、压烂的触手浆液,那半截车厢看上去就像是开了一个酱油铺子,里面的什么红绿紫黑瓶子都被打倒打翻、酸甜苦咸的都混在一起,抹在天花板上、墙上、座位上、地板上……辨不出东西南北上下左右。
令白伦心生敬意的是,都这样了,那眼镜女还是一声不吭、一言不发地滚来滚去,生怕自己嘶吼、呻吟得太大声,触犯了魔虫【立法者】定下的规矩,引来下一波的攻击。
“还是也顺便救一下吧。”
白伦脚下发力,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想要帮忙扯断、拉开那缠绕着肉球的几根肥大触手。
“吊子滚开。”
还没靠拢,却听见眼镜女用阴恻恻的怨毒口吻说了这么一句,令他愣在原地。
“......啊?”
——她刚才,说了什么?
轰!
下一秒,那颗肉球突然原地加速,像是一只壮硕的大象,朝着车厢一侧的窗户便撞了出去!
只听一声爆响。
车厢的墙壁上凹出了一个半人宽的大洞来。
大洞中央,几根触手已经被彻底砸扁,仿佛被风干了的章鱼片,肉黏在墙上。
大洞的下方,眼镜女终究是彻底脱了力、精神涣散、变回了人型的模样——这一次,倒不再肥胖了,而是瘦得吓人。
像是刚做完一场快要杀人的抽脂手术一般,她变得骨瘦如柴、肢体干瘦,瘫在地上,仿佛一堆破骨头堆叠在了一起,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