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会儿不在,你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云欢御剑升空,率先面对的就是某人愠怒的轻笑。
许是心虚,乍一听虞卿这意味不明的低笑就更慌了,摸着鼻子道:“我也没想到啊,都是那灵蜂惹的祸,好好的追容伽做什么?害得我被卷进里面。”
虞卿掐了掐云欢的脸,“容伽怎么了?”
云欢给他讲了一遍月鸣胡蜂暴动到容伽满身血煞气被抓个正着,末了不无感慨道:“禅心师兄对我还挺好的,还是大师兄的挚友,也不知道容伽一事他到底知情多少,是否也曾插手其中。”
经此一事选拔赛也都没人有心情观看了,且基本上名额已定,这最后两天便人影寥落,不管是参赛的还是观赛的都寥寥无几。
心宗风声鹤唳,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对外公布,只是从那天起净土禅宗便对外公布禅心佛子心有明悟已回宗闭关,容伽的消息却是再也打听不到了。
十月初八,天戮山秘境开启。
各宗精英汇聚一堂,百岁之龄的弟子们整装待发,虞卿却始终忧心忡忡的看着云欢,秘境中危险和机遇是成正比的,但同时无法预知的危险更多,有时候还要躲避其他修士的暗算。
越想虞卿越担心,广袖下的手已经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紫色的筋络没进袖子,浑身都冷的很。
手背上忽然一热,虞卿怔愣低头,云欢歪头笑看他,纤纤素手轻轻拢住他的手,声音很低却很温柔“别担心,别人是真的百岁之内,我可不是,你还怕我会栽在这群毛头小子手上吗?”
虞卿眼眸轻晃,那双紫眸依旧满是紧张和担忧,他不说话,云欢便轻晃他的胳膊,明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无声撒娇。
圣玄宗的长辈和同门竟无一人觉得不对劲,反而皆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唯有闻屿和秋云素脸色不是很好,眼神恶狠狠地剜着虞卿。
“秘境就要开了。”秦孤笑眯眯道。
这句话竟不知是碰了什么开关,虞卿的眼里陡然闪过一丝坚决,他忽然伸手拉过云欢低头吻上去,云欢蓦然瞪大了眼,一时竟不知是推开他还是回应他。
唇间一疼,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云欢吃痛闷哼,刚要推他他已经先行放开了她,众目睽睽,云欢脸色爆红,又羞又怒抬手想打他,一抬眼却顿住了。
虞卿薄唇染着血色,配上那张俊逸无双的脸,紫眸深深却不敢看她,低缓磁性的声音只有云欢听得见:
“焚魂烬法如是诸见,我以血契,与君同命,生死相系,所有境身魂同往。”
云欢听到最后一句漠然一惊,伸手去捂他嘴,咒语却已经到了最后,天地法则共鉴,一道光将二人相连,誓约达成。
“你疯了?!”云欢看着手背上出现的银色狐狸头图案,身心俱震“血誓也是能随便签的?这怎么解啊?”
她急得跳脚,虞卿却蓦地笑开了,眼底的那点慌张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这样说不定我能陪你进去,试一试又不——”
云欢看着他眼泪就掉了下来。
“云欢!”
“云团!”
三人惊呼合成两声,秋云素和闻屿心疼的下意识想上前去像以前一样哄她,却被秦孤展臂拦下,“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以他这般道术修为,隐约能够看得出一些天道轨迹,云欢和虞卿之间有着极深的羁绊,即便没有血契他们之间已经无人能够介入了,气运相连非死不可解啊。
虞卿是真的慌了,手忙脚乱给她抹眼泪,却又越擦越多,眼中脸上都尽是慌乱,“我,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
云欢咬着唇,被虞卿咬破的口子受到挤压溢出更多的血,沿着她雪白的下巴流下,“你、我不需要你这样牺牲,我也不需要你这样无微不至的保护,没有你我也一样活到现在!”
“我错了。”虞卿捻起点尘不染的袖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血迹,指尖细碎的颤抖像是细微的电流刺进了云欢心里。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虞卿,这百年啊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云欢一肚子话想问,却终究是不忍看他这般方寸大乱,手足无措的样子,松开了牙,任他擦去了溢出的血,将苦涩的药膏抹在唇上。
“再有下次不经我同意擅作主张,你就别再见我了。”云欢低声道。
虞卿手一顿,“嗯,没有下次。”
日头移至正空,笔直的光柱冲天而起,一道门在密林上空开启,像是幽幽的漩涡,净土禅宗枯荣大师,圣玄宗无妄道君,心宗知微剑君,三位大能同时出手,将那道漩涡撕开,变成一道巨大的光门。
“百岁之内的弟子,入境!”一声浩然的命令,三千名百岁之内获得资格的弟子便如饺子下锅般跳进了光门。
云欢还在气头上,却在迈进光门前闪电般的出手拽出了虞卿的袖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无形的拉力从四面八方袭来,云欢攥紧了手中衣袖,在失重感中轰然落地,震得脚都发麻。
她急忙看向身边,却没有虞卿的身影,手中只剩下一片撕破的衣角。
还是散了,云欢扔了碎布抽出双剑开始探索这片区域,浓重的雾气根本看不出五步之外,但是好像有潺潺的水声,也许是有溪流,她慢慢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还没等看见溪流却率先听见了打斗声。
云欢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仔细听声音好像是有三个人,说话声比较陌生,不是她认识的人,也不愿掺和进去,就躲在石头后面等他们打完,试着勾动契约之力,想知道虞卿是进来了还是没进来。
这一探发现代表虞卿的那条线延伸向了远方,看来是进来了,只是没和她传送在一个地方罢了,这就好了,大师兄,二师姐的年龄已经超过秘境的上限,只有她和三师兄是符合条件的,圣玄宗五十个弟子如今也不知在哪儿,真是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