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一记老拳挥过去了。这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么着,老天就单单跟他们沈家过不去?
“洛冰河,你走!我沈家一定会再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不想看到你。”沈峰怒气冲冲的说道。
“回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峰,你记住,有我洛家在,有我洛冰河在,你这就是痴心妄想。就是你想看到我都没有机会了,因为你会客死他乡。”洛冰河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俊美的脸上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残忍。
这位少年将军,虽然寒冽如冰,但绝非刻薄之人。他今天的言行,就是在告诉沈家,对于母亲的死,他不能释怀,他们之间的梁子结下了就解不开。
沈峰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仿佛是风中的落叶,失去了根基,不知飘向何处。
他不怀疑洛冰河有这个能力,洛家是有过从龙之功的世家,本身就位高权重,如今再联合了齐王府和南宫离歌,还有那个时常出现在天启的花倾城,他沈家大概真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除非,除非楚王……也不行,他彻底把百里逸轩得罪透了。
唉,说大话是救不了命的。
“侯爷,咱们回去吧?”随行的家人准备动手收拾碗盘酒盏。
“不必拿回去了,都砸了吧!”洛冰河淡淡的说道。
沈家人用过的东西,他嫌弃的很。
“乒乒乓乓”一阵声响之后,眼前一片狼藉。
洛冰河轻蔑的看了沈峰一眼,一抱拳:“沈峰,前途艰险,你自求多福吧,你我后会无期。”
说完之后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峰气得眼前发黑,这摔碗的习俗古来有之。不过,那都是出征前为了激励士气的,可是到了他这里,就很明显的有了一去不复还的悲凉意味了。
是啊,前途艰险,他们没了退路,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在等着他们,不要说回来了,就连能安全抵达都是幸运的。
这一家子只有沈梦阳是年轻力壮的,其他的都是妇孺,这千里的路途,实在够难为他们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更难过的是身陷囹圄的沈浩然。
等待死亡是无望而煎熬的,好在他等来了沈家保住了性命的消息。
一块假的玉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很满意。他不是诚心欺骗,是无奈之举。而且他也没有太多的愧疚,毕竟他力证了楚王的清白,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他是被单独羁押的,除了给他送来三餐的狱卒,他连看到一个人,听到一句话都不能。
探视是不可能有的,这么多年他不曾得罪过谁,但是也不曾真正的交下过谁。楚王府这个时候更是要避嫌疑,就连洛紫烟都没出现过一次。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不是在吃饭的时间,他听到了狱卒的笑声。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人是一脸的谄媚。
“王爷,您来看望沈浩然啊?这边,您慢一些。这地方也太委屈您了……”
难道是百里逸轩?他心里有了些许的期待,他要厚着脸皮把沈家托付给楚王。
牢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一只手遮住了眼眉,聚拢了目光,凝神向外看去。
来人一身淡蓝衣衫,剑眉星目,贵气十足,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齐王?
沈浩然颓然坐下,一腔热情瞬间化为寒冰,心里凉透了。
他跟齐王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是他娶了洛芊芊,自己跟洛家跟南宫世家的恩怨,百里逸辰想参与进来,也有充足的理由。
“沈大人,许久不见,你,苍老了。”百里逸辰语气里是满满的怜悯,星眸里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想来王爷对沈家的下场是乐见其成的。”沈浩然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态度应对,他们之间也没有调和的可能了。
“本王就喜欢与聪明人说话,你猜对了。”百里逸辰轻轻抚掌。
“唉,王爷这是何苦?沈某时日不多了,刑场上你再喜形于色也来得及。”沈浩然谈起生死宛若闲话家常。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能做的只有坦然接受现实。淡定从容,还能保住自己这张老脸。
“沈大人说得是,不过有些话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你知道的就太晚了。”百里逸辰微微一笑。
“你想说什么?”沈浩然茫然的抬起头来。
“沈大人,你当真不知道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男人是谁吗?”齐王逼近了一步。
沈浩然摇摇头:“当真不知,但是此事与楚王的确无关。”
两个王爷,他不能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