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的办事效率很快,君千玺才交待下去的任务,他转天就来复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情,只要你不怕花银子,不愁找不到乐意效劳的,这世上永远不缺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也不拿别人的命当一回事儿的傻子。
当然,还有一种自持本领高强,以为自己从来不会失手的蠢材。
还有一种,也够精明也够本事,只是运气差一些,遇到无敌的对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君千玺在一家茶楼的雅间儿坐下,雨前龙井的叶子在沸腾的热水里打着旋儿,没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芳香四溢。
水汽氤氲,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
君千玺懒散的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想着心事。
房门上传来“笃笃”的响声,他收了腿,正襟危坐,这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这人头上也戴着一顶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到这是一个身材颀长,略显瘦弱的男子。
他却只垂着眼睛君千玺的对面做下,根本没有多看面前这个人一眼。
这个行业做久了,他对银子的兴趣儿远比对人多。
主顾是谁并不要紧,只要出得起他想要的价格就好。
君千玺很满意真的态度,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懂规矩。
“喝茶!”他右手一扬,一杯茶就到了那人的手边,杯子里的水纹轻轻晃动一下,却是一滴都不曾溢出。
“阁下好身手。”那人不动声色的赞扬了一句。
也不见他动手,那茶杯自己徐徐升了起来,直到快凑近他的唇边,他才伸手接住,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看他露了这一手,君千玺不再多问,在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数也不数的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在这里,我会付清另一半。”他没有一句废话。
那人仔细看了钱庄的印鉴,悉数揣了起来 ,一杯茶喝完,起身抱拳准备离去。
“若是不能完成呢?该如何赔偿?”君千玺叫住了他。
那人傲然一笑:“我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若是拜了,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君千玺目光一闪,这人,好大的口气。
他忽然就笑了:“如果事情办得我满意,酬劳加倍。若是 ,出了差错,你也可以来这里找我,我另给你一条出路。”
男人的脚步一顿,回转了身子,略略抬高了帽檐,深深的看了君千玺一眼。
天潢贵胄的气息是伪装不来的,有些人一看非富即贵,那是因为日久天长的浸染,那气势绝对不是谁都能学来的。
“好,我们一言为定。”那人不再迟疑,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是会再来这里的,不过不是为了臣服某个人,而且为了收取丰厚的报酬。
君千玺一个人坐在那里,用手指拈起几粒坚果,然后慢慢的把一壶茶都喝尽了,这才缓缓的起身,出了茶楼,随意的转了起来。
他也不想过早的回驿馆去,想必墨言会陪着君千柔用晚膳的。
直到天色微黑,他才随意走进一家酒楼。
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却没有多少胃口,只挑挑拣拣的选了清淡的蔬菜入口,酒却一杯接一杯灌入了喉咙。
南昭的酒很有特色,入口甘甜绵软,后劲儿却足,君千玺自斟自饮,很快一壶酒也见了底儿。
他喊了小二儿添酒,店小二好心的提醒:“客官,我们的这酒很容易醉人的,您这喝得不少了,还是多用 一些饭菜吧,我去给您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君千玺一摆手:“我不喝茶,那东西太寡淡,还是一醉解千愁的好。”
那小二儿想再解劝几句,君千玺已经没了耐性,“啪”一声,一片金叶子拍在桌子上。
“你这人好不唠叨,怎的,你是怕我付不起银子,还是怕赚多了扎手啊?”他乜斜着眼睛,提高了声音叫喊起来。
小二儿连忙赔笑,“客官莫恼,小的这就去。”
开店的不怕大肚子汉,这人喝多了酒,有些不识好歹,若是大叫大嚷起来,掌柜的要怪罪了下来,他可吃罪不起,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君千玺拿着酒杯,忽然,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在冲他笑。
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不要说是酒里,就是这间屋子里,都只有他形单影只一个人。
可是,再端起酒杯,他又看见了那双含笑的丹凤眼,耳边似乎也回荡着清亮甜脆的笑声。
“说,我哪里就不如他了?若是你喜欢那身份,我就夺了来给你。”
他把酒杯重重的一放,那张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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