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几道黑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户部的衙门。
高高的院墙,里面灯光闪烁,似乎是守夜的官兵在巡防。
为首的人,一皱眉。
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倦,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他们若是行动,最容易得手。
可是,里面的人似乎还很精神,隐隐的传来话语声。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武功最高的那个腾身而起,落在了高墙之上。
身形尚未站稳,就听到清脆的铜铃声骤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喧嚣。
“什么人?”里面的人高声断喝。
那人大惊,匆匆一瞥,纵身跃下高墙。
院子的士兵盔明甲亮,精神抖擞。廊檐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戒备森严,他们是半点儿也占不到便宜的。
“抓贼”的喊声四起。
大门一响,士兵涌了出来,那几个人借着夜幕的掩护,快速逃走了。
这么大的事情,能就此揭过吗?
第二天不但是南宫离歌知道了,满朝文武连着皇上都知道了。
百里逸辰怒极反笑,几个蟊贼还要翻天?
“南宫大人,可需要朕给你加派人手?”他故意问道。
南宫离歌一向奉行拿多少钱干多少事儿的准则,他向上一抱拳:“皇上,维护京城治安的有五城兵马司,臣这户部尚书是文官,您是要我去抓差办案吗?”
百里逸辰星眸微眯,嗯,这说辞没毛病。
人家是四方财神,忙着结善缘呢,哪有心思多管闲事呢?
不过,南宫少主也忒过谦了,他要说自己是文官,这满朝的武将能打过他的好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如此,朕就派洛侯爷督办此案,你们务必精诚合作,早日捉拿盗贼为是。”
洛冰河领了旨意,下了金殿就忍不住捶了南宫离歌一拳。
“能者多劳,你受点儿累怎么了,就这么斤斤计较?”
南宫离歌“哈哈”大笑:“替哥哥卖力没说的,给皇上卖命我还是惜点儿力气吧!”
十几年了,他这官位倒是坐得稳啊!
洛冰河笑了起来:“怎么,看到人家高升,这心里不舒服?”
南宫离歌负手而立:“与他人无关,就是对他心生不满。”
自己住在齐王府十几年了,大家都以为他能位列王侯呢,结果,这十几年如一日啊!
洛冰河看着他,打趣儿道:“索性辞官归隐,回去做你的天机门门主去。修行的人,何苦被红尘的名利所羁绊?”
南宫离歌一声长叹:“我啊,就是被这红尘误了啊!”
要不是冷子晴死缠烂打,咳咳,也享受不到这天伦之乐啊!
有所得必有所失,万物皆是如此。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这话家里说去。”洛冰河难得肯开几句玩笑。
“行了,办你的案子去吧!若是觉得势单力孤,我随时候命。”南宫离歌置身事外,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是操心的命,舍不下的道门,放不下的红尘。
他是真慈悲,假矫情。
如果真是不作为,昨夜那伙儿盗贼,十有八九就会得手了。
这么多年,为皇上当好这个家,他是呕心沥血,每一两银子都花在了刀刃上。
都以为户部尚书是个肥差,他是活财神爷。
但是,他也有难处啊!
没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不做半点事朝来拜夕来拜叫我为难!
他连自家的生意都很少打理,却为皇上能做到锱铢必较。
仗义疏财的南宫少主,入了朝堂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吝啬。
现在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国库上来了,这可不是疯了?
原本海晏河清的天下,怎么忽然就四处起了盗贼?
而且一次比一次闹得厉害,难道这背后有什么牵连?
洛冰河摇摇头:“不必去户部,他们今夜必然不敢前往。待我去狱中提几个江洋大盗,就让他们招认了此事,先问成死罪,等着刑部公文下来,即刻问斩。”
南宫离歌狭长的眸子暗沉下来,这是要找几个替罪羊,还是要引蛇出洞?
“早点儿结了案子,这些贼人也该一网打尽了。”南宫离歌总觉得最近的不太平,内里是有牵连的。
只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也许就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洛冰河点点头,抓贼也不是非要亲自蹲守的。
有些事情,动动脑子,或许收获更大。
岩温要是知道遇上了这么一个对手,大概肠子都悔青了。
天启不缺聪明人,也不缺武功高强的人,文武双全的也比比皆是。
百里逸辰,是怎么把这些人搜罗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