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芳回到凌云宫,告诫随行的人,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不许对外人提起,否则严惩不贷。
其实就是她不嘱咐,也没有人愿意多事。
洛芊芊在宫里,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
玉妃不知道,这些宫女可是不糊涂的。
花玉芳吩咐人去太医院寻几味药材来,让人捣碎之后,准备敷在脸上。
她的左脸有一道轻微的红痕,看上去,影响了她的美丽。
掌事宫女青莲惊奇的问道:“娘娘还懂医术?这在天启的女子中都不多见,只有洛芊芊郡主会呢!到底是皇室出来的贵人,不仅生的花容月貌的,还如此的有才情。”
这马屁拍得山响,但是花玉芳却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儿。
会医术有什么了不起?自己打小就会,而且师出名门。
倒是那皇室么,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都下去吧,本宫自己来就好。”她遣退了众人。
等百里子霆驾临凌云宫的时候,花玉芳一张俏脸上,肌肤洁白细腻,眉若远山,眼似秋水,又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了。
百里子霆在伸手掐了一把,笑道:“都说娇嫩的肌肤是吹弹可破的,见到了玉妃,朕才信了。那大漠的风沙竟然也是多情的,舍不得伤了你呢!”
花玉芳娇声笑道:“臣妾又不是那需要劳作的人,好端端的干嘛要经受风吹日晒啊?说起来,臣妾的家里虽然是皇室的旁支,可是太子对臣妾是极好的。”
百里子霆勾起了她尖尖的下巴,笑着问道:“有多好?比朕待你还好?”
“皇上……”花玉芳撒娇的扑进他的怀里,牛皮糖似的扭来扭去。
怀里的佳人不过双十年华,而宫里最年轻的妃子也年届三十了。
在她的身上,百里子霆感觉自己重新焕发了青春,也似乎又变成了风华正茂的青年。
他长笑一声,弯腰抱起了花玉芳,一步一步走向红罗幔帐。
娇笑声和喘息声很快响成一片,室内红烛摇曳,处处流淌着别样的气息。
看着百里子霆急切的眼神儿和沉醉的表情,花玉芳扬起了嘴角儿。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对她不屑一顾,而这个陌生的她没有一丝感情的男人,却如此疯狂。
自从她进宫,他几乎每个夜晚都是陪在她身边儿的。
她才不会惺惺作态的劝他雨露均沾呢,她要的就是独宠!
黎韵兰,有我在,你休想再分到他的半分恩宠。
你已经霸占了一个男人的心,那么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是我的了。
那个傻男人除了能够给你无尽的思念,还能给你什么?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不同了,只要能够讨得他的欢心,她想要谁的命,都是易如反掌的。
一连多日,百里子霆都留宿凌云宫。
这在从前是没有过的,即使黎韵兰,也没有夜夜欢宠。
她是知书达理的人,也知道宫里的规矩。
独得恩宠,不但后宫不能相容,就是前朝的官员也会颇有微词。
那些言官的耳朵是极其灵敏的,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的。
但是花玉芳不怕,她不是天启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北漠送她来,不就是为了讨皇上开心的吗?
一些宫妃开始心生嫉妒,三三两两走到皇后娘娘那里去探口风。
柳倩云只淡淡的笑笑,安抚着她们:“妹妹们不必如此,玉妃年纪小,又远离故土,自然要一颗心扑到皇上身上。你们啊,还是浅薄,看看黎贵妃和丽妃,你们真应该好好学学了。都是一道服侍皇上的姐妹,不要过于计较了。”
有些人只把这当做皇后娘娘的告诫和薄斥,有些人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对啊,玉妃没来的时候,分到她们身上的恩宠也少的可怜,最该闹起来的不应该是那二位吗?
嗯,她们只要隔岸观火,看个热闹就好。
有那耐不住性子的,就各自去了采薇宫和桃花宫群挑拨是非。
黎韵兰只是一笑作罢,争宠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皇上要来,她不能拒绝。
皇上要走,她也不会挽留。
十几年了,她对这个男人有过依恋,也有过深深的失望。
多少个寂寂寒夜,她是睁着眼睛熬到天明的。
现在即使他不来了,却没有谁敢慢待采薇宫,也没有人敢克扣她们的供应了。
这,就足够了。
再说,皇上新得佳人,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这也是人之常情。
自己都快做婆婆的人了,还去争风吃醋?
说出去,可要笑死人了。
丽妃闻言也没有太多的表示,她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照顾小皇子了。
小皇子被赐名百里逸清,由于她在孕期受了惊吓,情绪不稳,胃口也不是很好,孩子的身体有些羸弱。
洛芊芊给了她一张方子,上面按照婴儿成长的日期,林林总总的列出了要给他补充什么辅食。
丽妃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洛芊芊了,每日里都要把那方子翻来覆去的看上几遍。
她甚至连玉妃的面儿都没见过呢,这吃醋的事情她实在是顾不上。
儿女成双,在这天启的皇宫了,再也没有比她更幸运的人了。
只要别人不嫉妒她就好了,她有云熙和逸清就足够了。
至少,是能够保证她一生安稳,安享富贵了。
皇后娘娘不管,贵妃和丽妃不争,玉妃在宫里的风头渐盛,性子越发的有些骄纵了。
有几次和皇上对饮小酌的时候,就试探着对几位宫妃评头论足起来。
百里子霆只当她孩子心性,稍稍提点几句,她就撒娇撒痴的说,北漠的人心里是藏不住话的,心里怎么想的,就要怎么说。
皇上也就由着她去了,一来二去的,她开始在皇上耳边诋毁起黎韵兰来。
百里子霆笑笑:“黎贵妃出身书香门第,性情是冷傲了些,但是除此之外,堪称完人了。”
花玉芳撇嘴说道:“冷傲是对外人的,臣妾之前也是心高气傲的,跟了您还不是恨不得永远不分离的好?她跟皇上也这么疏离,心里怕不是没有您吧?”
百里子霆酒杯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