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芊芊迅速的看了对面那个高鼻深目的男人一眼 ,许久不见,他倒越发的俊美了,多了几分沉稳,成熟男人的魅力尽显无遗。
只是他那一双眼睛,即使在痴情凝望的时候,也颇不和善。
眼为心苗,心术不正的人,一些奸邪的小心思难免会从眼睛中折射出来。
洛芊芊放下了帘子,隔断了他的视线。珊珊即将成为东陵的皇后,是庆王的皇嫂了。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不但是对君千羽的极大不尊重,也让珊珊处境很尴尬。
才露了一面的佳人就这样被一道珠帘儿生生的隔开了,君千玺的心里一阵怅然若失,空荡荡的,似乎魂魄都丢了一半儿。
那珠帘儿就是银河,不,比银河还宽阔,还残忍。即使他跨越了阻碍到达了对岸,也没有等待与他相会的织女。
他敛去了眸中的热切,鹰隼般的眼睛恢复了漠然,也恢复了目空一切。
“诸位,请随本王进城。”他说完之后,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前来送行的人,他唯一有心结交的是安宁侯花倾城。这个邪魅张扬的男人,曾经也爱而不得。他以为他们是一类人,会同病相怜,能惺惺相惜。
可惜,他不识抬举,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得不到的还能一心护佑,他是没有这份胸襟和气度的。我爱上了你,你必须也要同等或者更多的爱上我。否则,覆了这天下又如何?
我终究是不愿看到你与他人卿卿我我、恩爱缠绵的。纵使那个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
狗屁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是一件华美的衣服,你都不肯相让与我,还奢谈什么兄友弟恭?
本该是笑语喧哗的路程,却因为君千玺的沉默,所有人都默默前行。
气氛尴尬中透出一丝诡异,就是东陵的臣子也有些纳罕,庆王,似乎兴致不高?
真是奇怪,皇上和王爷都不急着成亲,这一点可跟太上皇大不相同。
皇家驿馆的官吏却是热情如火,笑脸相迎、殷勤问候,唯恐有一点儿照应不妥的地方。
君千玺唇畔挑出丝丝缕缕的清冷,他冷淡了,依旧阻挡不了别人很努力的巴结。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没有权力做为基础,他的追求和梦想都显得那么可怜、可笑。
男人下马,女人离车,院子里几位衣香鬓影的佳人儿,所过之处,淡香袭来,好闻得紧。
大家都在查看自己的住处,各自分开了。
珊珊目不斜视的往屋子里走去,却听身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呼唤。
“宁琛!”
她刚刚抬起的莲足缓缓的停住了,定了定心神,侧了头,就看到君千玺跟初见她的时候一样,笑容明朗,热切的注视着她。
“在下艾如龙。”他爽利的笑。
“在下宁琛。”她学着男人的样子一抱拳。
这情景,他们都记得。
只是,那是一场错位的邂逅,珊珊很不喜欢回忆起跟君千玺相处的点点滴滴。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他想得到她的手段太卑劣,她至今无法原谅。
“庆王,你不是艾如龙,我也不是宁琛。请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才是真实的。”南宫珊珊语气平缓,没有一丝的起伏,他们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只有瞬间的交集。
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了。
眼前的丽人美若天仙,却清冷无比。自己在她心中,还真是荡不起任何涟漪。
“南宫小姐,恭贺你很快就会成为我们东陵的皇后了。本王却并不知道,你这身份一时一个变化。”君千玺躬身抱拳,不复昔日的洒脱,语气泛酸。
她之前的身份不大配得起皇兄,等她入了宫,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一些老臣就会联合上书,想办法逼皇上废后。
现在,不行了。她娘家的势力大到无人能够比拟,得罪了她,就得罪了天启和北漠,没有人敢轻易冒险了。
只是,他不会称她一声“皇嫂”,永远都不会。
南宫珊珊微微垂眸,却不做任何解释。不管她是谁,她都不喜欢君千玺。
“失陪了。”珊珊点头作别。
从今日起,她要处处小心,远离这个男人。瓜田李下,还是避些嫌疑的好。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君千玺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是洪水猛兽吗,她这样的避之不及?
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无处可躲,乖乖投进我的怀抱。
他咬着牙暗暗发誓,那一天不会太遥远了,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