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嘉莹愣愣的坐在那里，就听着洛芊芊口若悬河的给她讲起了大道理。
不对，都是歪理邪说。
什么“彼之毒药吾之蜜糖”，什么“十年相守不如一朝倾心”……
直到洛芊芊说得口干舌燥自己停下来，捧着茶碗儿“咕嘟咕嘟”毫无形象的灌下了大半碗温热的香茶，她的脑子还在急速旋转。
她说的都是自己没听过的，而且很多话有违伦理纲常，但是，怎么那么新奇？
一边她想堵住耳朵不去听洛芊芊的胡说八道，一边她的心里还在纠结着，“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洛芊芊看到沐嘉莹迷茫的神色，知道她多多少少被自己说动了心，趁热打铁的凑了过去，笑吟吟的问道:
“沐姐姐，你不觉得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爱情很平淡也很甜蜜吗？我啊，就不喜欢跟一群女人争宠。狼多肉少的日子不好过啊，自己吃不饱，还要跟防贼似的盯着别人，心累啊！”洛芊芊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
沐嘉莹差点儿被口水呛死，不要说尊贵如齐王，就是家境稍好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他们把对女人的喜欢称作“宠爱”。
可是到了洛芊芊嘴里，这狼多肉少……
这话虽然粗鄙，但是仔细想想，一群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欢心，费尽了心思和手段，蜂拥而上，只为了那一夕之欢，那吃相，还真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沐嘉莹竭力的忍住笑意，眉眼间的冷意逐渐消退了几分。
“沐姐姐，你说给人家做妾，处处小心谨慎，生的孩子也是庶出，女儿嫁不得高门，儿子不能继承家业，这可有什么好处呢？即使是为情所困，甘心情愿的委屈一辈子，可是还不为儿女的前程着想吗？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妾室都想尽一切手段想坐上正室的位置呢！”
洛芊芊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摇头叹息。
沐嘉莹脸色一白，她，从前还没想到这层！
是啊，自己就是因为庶出的身份，才只能做了齐王的侧妃，然后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儿女也走上这条无奈的老路吗？
凌轩若是肯娶她做妻，纵使这出身和门楣低了些，但是她的孩子可是嫡出的子女啊，男孩儿可以继承家业或者子袭父职，女儿能够匹配良缘，还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到沐嘉莹神色有所缓和，洛芊芊心里暗笑。
凌轩这个傻小子，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他不会给沐嘉莹说吗？
唉，还是将军呢，一点儿都不懂得迂回战术，搞定一个女人比打一场硬战还难？
洛芊芊吃了一块儿点心，笑眯眯的说道:“这次凌将军跟随王爷去了北漠，我不知怎的，就入了我姨夫厉王的青眼，张罗着要在北漠贵族中给他寻一门亲事呢！”
沐嘉莹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整个人就有些慌乱。
他，要成亲了吗？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但是这消息让她非常不舒服。
“他怎么说？”沐嘉莹似乎是随口一问，一颗心却高高的悬了起来。
她在担心什么呢？他娶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偏偏洛芊芊这个时候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倒了一碗茶，又拿起了一块儿芙蓉糕，小口小口的吃着，样子斯文极了。
就在沐嘉莹快崩不住的时候，洛芊芊一笑:“凌将军跟厉王说他心里有了人了，对方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姐。只是嫌弃他没有根基，不大瞧得上他。所以，那些贵族小姐什么的，他断断不敢招惹，齐大非偶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姐，哪里就比谁高贵了？只是，只是我希望他……”
沐嘉莹看着洛芊芊弯起的眉眼，忽然懊恼的闭了嘴，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洛芊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只是不甘心嫁的人不如齐王？沐姐姐，我跟你说凌将军可是个潜力股，日后必然有大好的前程，你现在不下手，被别人抢去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沐嘉莹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潜力股”，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错过了凌轩，她大概是真的会后悔的吧？
洛芊芊拍了拍她的手，关切的说道:“沐姐姐，男人呢，是要吊着他的胃口的。可是，你若是吊得太久了，一点儿亲近的意思也没有，人家看不到盼头儿，大概也就死了心了。这心里的那扇门若是关上了，再想敲开可就难了。”
沐嘉莹垂眸不语，她主动过一次，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她，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