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忐忑不安的坐在房中,唉,这成亲还挺不容易的。等了几年就不说了。洛芊芊捣乱在前,这萧震的师父夜访在后,他们这一天就没消停。
房门一响,萧震笑着走了进来,温言说道:“师父想见见你。”
篱落咬着下唇,畏怯的问道:“萧震,师父是不是长得很凶?”
她刚才听到那笑声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就跳出一张鸡皮鹤发、满目狰狞的一张脸来。
“不是啊,师父很和蔼可亲的啊!”萧震没有半刻的迟疑。
篱落哪里来的这么奇怪的想法儿?
“他笑得那么吓人,我能不能……不去啊?”篱落楚楚可怜的看着萧震。
萧震“哈哈”大笑:“你怕什么?你忘了,我在楚王府救你的时候,不是也这样笑的吗?我长得丑?”
篱落“噗嗤”一笑,这个很有说服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她就去见见。
这书房装点的很喜庆,罗云天就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一双璧人并肩走来。
萧震他看了十年了,再英俊也没什么看头儿了。
他旁边的女子可是真俊,眉若远山,眼含秋水,亭亭玉立的,美丽端庄典雅,跟一支初绽的新荷似的,说不尽的娇羞,道不尽的风情。
好,真好!这小鸟依人的模样,真配萧震啊!
篱落也悄悄的打量着他,才看了一眼,一颗心就落了地。
对面的人大约五十出头儿的年纪,一身青色的衣裤。虽然是深夜到访,发髻却一丝不乱。
他生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长眉,月牙儿似的眼睛,天生的笑面。只是那一双眼睛微微流转之间,不经意的射出一抹精光。
须发如同墨染,不见半根斑白,精神矍铄,观之可亲。
“篱落见过师父。”她飘飘下拜,郑重的施了大礼。
“乖,快起来,这小子好眼光好福气。” 罗云天对这个徒弟媳妇满意极了。
这模样这气质这礼节,哎呀,样样都好,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喏喏,我是听了消息就直奔江南啊,连礼物都没来得及挑选。不过,我的那座凌霄山你派人好好经营着,如果愿意,你那个烈焰盟可以迁移到那里去。还有,为师这里略备薄礼,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吧!”
罗云天说着掏出了一把厚厚的金叶子,示意萧震递给篱落。
这,是薄礼?
篱落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萧震出手那么大方,真是什么师父什么徒弟。
萧震咧嘴一笑,这还真符合师父的脾气,什么事情都懒得费力气去琢磨,一切都是现成的。
他接了过来塞到篱落手里,篱落觉得有些烫手,低声道了谢,不安的说道:“师父,这,这也太多了。”
罗云天“哈哈”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不多不多,这都是我一路打家劫舍,不,那个劫富济贫剩下来的。”
篱落要不是修养好,能当场笑出声儿来。饶是如此,眉眼间也涌上了清浅的笑意。
她没有想到萧震的师父竟然是这么一个风趣的人,这分明就是一位敦厚可亲的长者,一点儿都不可怕。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酒温菜暖,权当为老人家接风洗尘了。
师父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天上的月亮也逐渐偏离了方向,夜更深了。
罗云天就在书房安歇了,萧震喝了太多的酒,脚步踉跄,半靠在篱落的肩上才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很快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还是房门紧闭。
梅园最大的好处就是萧震夫妇是唯一的主人,完全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下人们已经早早的起来了,看到新婚夫妇这个时候未曾叫人进去服侍,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芙蓉帐内春宵暖,这年轻人多睡一会儿也是常情。
“昨晚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那么吓人?”人们凑在一处,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嘘,大喜的日子,不要提起这个。”管家是个谨慎的人,竖起手指制止了大家。
不远处的竹林里,罗云天很是郁闷:他不是东西……不是,话不能这么说的啊!
唉,这有了媳妇儿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从前在山上,萧震哪一天不是起五更睡半夜的?
这武功可不能荒废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睡吧睡吧,他来年可以抱孙子了。
十年,或者用不了那么久,他就能再锻造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来。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