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妃愁颜渐渐舒展,花倾城欣慰之余还有几分心痛。
他没见过外祖父,不知道老人家是什么样的性情,但是他知道了,有些事情若是做错了,就要及时弥补。不要以为时光漫长,其实,人生苦短,有些意外,总是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所以,该回报的回报,该清算的清算。
他转过头问花玉楼:“父王,我五哥一直没有查到那花倾峰的下落吗?”
厉王脸色一沉:“君臣有别,注意你的称呼。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在天启逗留了这么久,已经有人说你尸餐素位了。”
花倾城挑眉一笑,“儿子还是这样随性一些的好,若是收敛了,上进了,北漠臣民只知有安宁侯不知有崇德皇帝,说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呢!”
花玉楼大手在儿子肩上一拍,微微颔首。
好,有分寸就好。
花倾颜仁心宅厚,广施仁政,半年的时间,虽然不能让北漠恢复到战前的模样,但是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百业待兴,满目疮痍的北漠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呈现出勃勃生机。跟前太子相比,这绝对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但是,花玉楼既是朝中重臣,又是皇室的一支,哪里会不知道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呢?
跟寻常人同甘容易,跟帝王共苦容易。地位境遇一旦发生改变,能保持初心不变的,需要的是一颗洞察世事的心,而这颗心,需要不染尘埃,不为功名利禄所迷惑。
“皇上初登大宝,日理万机,朝中的事物和百姓的疾苦就够他忙碌的了。何况战后花倾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也没有查出他的下落,大概是死于乱军之中了吧?”
花玉楼猜测,那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若是活着,是不甘心失败的,不会这么久跟朝廷相安无事的。
花倾城却摇摇头,他从小就不喜欢他的太子堂兄,专横跋扈而且心机深沉,这次祸起萧墙的宫闱之争,就是他一手挑起的。
觊觎弟媳的美色而不择手段逼人至死,他是有多么肆无忌惮啊!
北漠民风彪悍,但是也有着为人称道的淳朴,在一些赛马抓羊大会上,也会有胜出的勇士用武力带走最漂亮的姑娘。
但是,那些姑娘也是为他们的勇猛所折服,大多是心甘情愿的。若是遇到挣扎反抗的,就说明姑娘是心有所属,他们也并不强人所难,只要女方的家人带上四样礼物前来相求,就会痛快的放人。
而且那礼物也随意的很,不过是走个过场,双方就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下挥手道别了。
而花倾峰的行径之所以令人不齿,就是因为他明知道萨亚娜已经名花有主了,还以武力和地位相胁迫,最后闹出了人命。
而他一向行事无所顾忌,又经常出现在大大小小的盛会上,不认识这位太子的人,还真不多。
所以,他若是真死于乱军丛中,也不至于无人发现。
而且,据说他临走的时候,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只是先皇病体沉重,他怕受到拖累才放弃了。
但是他仓皇出逃之际,还打开皇宫的宝库,拿走了一批宝物,带走了大量的金银,最重要的是玉玺也不见了。
这就可以推断出,他是准备东山再起的。这样的人,即使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也依然是贼心不死的。
“父王,您切莫轻敌,还是继续派人追查他的下落。改日我拿了自己的玉佩,去问问五哥,宫里可还有一模一样的?若是没有,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它的下落,儿子觉得,那一定是跟花倾峰一起消失了。”
花倾城更在意的是那块玉佩,他倒是要看看,集齐四块,这天下就能发生变动吗?
其实宁离歌的想法儿是正确的,这天下不是从南宫家开始的,若是每一个没落的皇室都想着复兴,那将永无宁日了。
“如此说来,我们花家岂不是要分天下一半的疆土了?”花玉楼一边说一边摇摇头。
这,有几分讽刺了啊!
“你,这么想的?”南宫云遥漂亮的大眼睛看不出喜怒来。
花玉楼赶紧摇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觉得花倾峰的那块玉佩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毕竟,得到的太不光彩。
花倾城扯了扯嘴角儿,真是奇怪,真正的主人都对这玉佩没有多大的兴趣儿,反而是不相干的人,跟疯狗看到肉骨头似的。
就不怕噎死吗?
他得了空,是要去见见新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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