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烟看到百里逸轩狐疑的目光,心里慌得厉害,但是事已至此,她决计不能改口了。
琉璃从小跟在她的身边儿,也是个聪明机敏的。
当即又哭哭啼啼起来:“太子妃,您这话说的好不通情理,奴婢是您的陪嫁丫环,跟您一样,都是初来乍到的,可又认识谁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儿的,弄了这么一出,离间咱们主仆。您失踪的离奇,奴婢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一定都是一个人做的。”
洛紫烟沉着脸不说话,这人也太缺德了,自己被摆了一道,还有苦说不出。
自己的丫环,爬了太子的床,还同样委屈的不行。
琉璃再次说道:“虽然奴婢也是被陷害的,但是到底是对不起太子妃的。奴婢没有别的心思,您不必为难,只要不撵了我出去,奴婢愿意继续在您身边服侍着,就安安分分的做个丫头。”
她这是以退为进,洛紫烟在外人的面前一直是贤良淑德的人,既然做了当家主母,就得有容人的雅量。
百里逸轩不由得多看了琉璃几眼,洛家出来的丫头,似乎都不简单啊!
这人,留着也罢。
“很好,既然你如此识大体,我就成全了你。”洛紫烟飞快的接口,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琉璃呆呆的看着她,不是至少应该让她做了屋里人的吗?
再怎么也应该派两个粗使的丫头服侍她啊!
昨夜宠幸她的可是太子殿下啊!
她偷偷的去看太子的脸色,希望他能像昨晚说的那样,疼她一辈子。
百里逸轩神色不大自然,只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不置可否。
这丫头虽然娇俏可人,但是若是因为她就伤了洛紫烟的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萤火怎与皓月争辉?
“还不赶紧出去?收拾整齐后,进来服侍太子妃?”百里逸轩想着给洛紫烟一个全台的面子。
昨夜的事情,不管是谁遭了算计,都是他没保护好洛紫烟。
琉璃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逃一般的离开了。
“紫烟……”百里逸轩的手伸了过来,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
洛紫烟看着满床的狼藉,这一口怨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劳烦殿下派人把这张床扔出去。”
她怎么能够用那个贱婢用过的东西?
呃,太子也被她用过了啊!
百里逸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冷着声音问道:“怎么,你还想闹的尽人皆知?”
洛紫烟一口气窒住了,是啊,若是被人知道,新婚之夜自己被寒衾冷,在下人房里过了一夜,这脸就不用要了。
百里逸轩的手落在她的肩头,语气和缓了一些:“就依着你,她用过的东西,都悄悄处理了。你不要生气,我真的认错人了。”
见她不说话,百里逸轩厚着脸皮凑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今夜,我好好补偿你。”
洛紫烟微微闭了眼睛,到底意难平。
但是,今天是她过门儿第一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
比如,这阖府的人会来拜见,中馈的信印要交到她的手里,还要入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琉璃进来服侍吧!”她扬声喊道。
洛紫烟想好了,也不打发她出去,也不抬举她,就让她拿着一等丫环的份例做下等丫环事情吧!
这日日在她眼前,还怕没有苦头儿给这贱婢吃?
琉璃浑身酸软,却只能强打精神进来服侍着。
她心里恨得不行,自己作为陪嫁,早早晚晚都是太子的人,如今这阴差阳错的成就了好事儿,郡主怎么就不肯成全自己呢?
还说拿她当心腹,这怕不是当了仇敌啊?
还有太子,明明对自己有情义的,却任由她欺负自己。
看来,她只有靠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什么主仆情分,根本就是哄人的。
百里逸轩和洛紫烟并肩出现在大厅,满面笑容的接受大家的拜见和祝福。
谁都看不出,他们之间刚刚还闹的面红耳赤。
琉璃在下首站着,嘴角儿轻轻撇着,哼,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啊?
还不是被她给抢了先?
只要自己肚子争气,她就不信了,自己会没有出头之日?
洛紫烟不知道,在这太子府,她和琉璃之间会展开一场最大的较量。
入宫拜见,不过是按照礼数,她是太子妃,只需要来皇后娘娘的宫里问安就好。
一些份位高贵的妃子,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了。
她极尽恭谨,表现得体大方,赢得了大家众口一致的称赞。
柳倩云对这个儿媳基本是满意的,只要她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生下嫡长皇孙,就更好了。
“到底是忠王府出来的郡主,礼仪规矩挑不出半点儿差错来,跟咱们皇后的性子真有几分像呢!”
兰妃笑着说道,一道捧了两个人。
柳倩云得意的扬了扬唇角儿,还是兰妃会说话。
黎韵兰也跟着掩口一笑:“兰妃妹妹这话,不但皇后娘娘爱听,姐姐我也爱听,洛王爷养了两个好女儿啊!”
虽然洛芊芊不在,可是这风头不能让洛紫烟一个人占了去。
兰妃一翻眼睛,最不爱听她说话了。
其他人只是微微一笑,她们都不是傻子,没有谁肯平白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
黎韵兰复宠之后,人也变得凌厉起来,就是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像从前那样低眉顺眼了。
但是谁都知道,如今不仅皇上十分宠爱她,就是齐王在朝堂也是不可轻视的存在了。
而且忠王府,明显是那位洛芊芊郡主更得势。
柳倩云竭力隐忍着,且让她张狂几日。等这天启的江山落入他们母子手中的时候,一个个收拾这些人也不迟。
带着各宫的赏赐洛紫烟满面春风的回到了太子府,她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着百里逸轩给她的补偿。
但是这一觉直睡到日落时分,睁开眼睛就感到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低低的喊了几声,琉璃进来服侍,一摸她的额头,惊叫着:“太子妃,您怎么这么烫啊?”
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