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珊珊几乎做到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了。
这备受瞩目的滋味儿似乎不大好,她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好在饭菜很快上来了,她微垂了头,开始享用美味佳肴。
只是那些目光不停的扫射过来,低声议论也一声声钻入她的耳朵。
她以最快的速度吃了一顿饭,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叔,这东陵的人好没见识。”她嘟着嘴巴抱怨。
就没见过玉树临风的男子吗?
天启虽然不敢说随处可见吧,但是她可没有这么浅薄。
毕竟,她家里就有两位啊!
秦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幸亏小姐改了装束,否则还不被人强行掳了去?”
宁珊珊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要不,咱们先回去休息?这里不是要彻夜狂欢的吗?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就看不清我的容貌了。”
她第一次为自己生的美开始发愁了。
秦涛想了想,只好答应了。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他知道宁珊珊看着温柔乖顺,其实只要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因为每年都要举办这样的盛会,附近不乏小酒馆、小客栈。
规模不大,但是也分了三六九等。
宁珊珊的选择永远是要最贵的最好的,她倒不是为了彰显身份,而是为了有一个确切的保障。
她家里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美美的睡了一下午,晚餐都是躲在房间里解决的。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她溜出了门儿。
玉冠和抹额都拿了下去,换了一顶文生公子巾,不能太招摇了。
微风徐徐吹过,呼吸之间,都是浓浓的花香。
一阵阵悠扬的歌声随风飘荡,丝弦管竹锣鼓都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一座座高台明灯高悬,亮如白昼。
就连月亮的清辉也自惭形秽。
男男女女陆续登台,开始卖弄十八般武艺了。
宁珊珊跑到一座台子下,仰脸观瞧。
一个青年男子正在虎虎生风的打拳。
宁珊珊虽然是个女子,却对武功有着浓厚的兴趣儿。
在家的时候,也跟着武师们练过三招两式的。
看到这人一套拳法打得如同行云流水 ,却
又刚劲有力。
在看台上闪展腾挪,飞跃的时候,身轻似燕,落地的时候却如同万钧雷霆,发出重重的声响。
看得她如痴如醉,忍不住高声叫起好来。
她最近一直压着嗓子说话,这一声“好”喊出来,却清脆甘甜,似黄鹂出谷,又如珠溅玉盘,别提多悦耳动听了。
正好台上的人收了招式,眼睛扫了过来。
宁珊珊浑然不自知,依旧扬着俏脸儿,兴奋的拍手喝彩。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身高八尺,蜂腰猿臂,很是气宇轩昂。
一张淡黄的脸儿,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高鼻深眸,轮廓分明的双唇,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玉白的牙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宁珊珊,幽黑深邃的眸子闪耀着一抹异彩。
他飞身跳下高台,赢得了一阵阵的欢呼。
“二……”看台上还坐着一位官员 ,急忙开口想喊住他。
登台的人为献艺而来,也是为夺魁而来,而这人显然是艺压群雄,可以领取奖励了。
那男子一抬头,两道冷肃的目光直直的逼视了过去。
穿着蓝袍的官员一瑟缩,急忙喊道:“艾公子,您的百子果儿。”
看来他们是认识的,这男子也应该有些来历。
男人一摆手,“本……公子不是为它而来,不过是一时技痒,给你捧个场而已,就给了那第二名吧!”
说着他来到宁珊珊的身边儿,抱拳一笑:“这位小兄弟,可是个行家啊!”
宁珊珊俏脸一红,连连摆手否认:“我,我只是喜欢,看个热闹而已。其实,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就是看着你在那台子上转来转去的,看得眼花缭乱,才觉得好看。”
她这率直的话语,引得那男子开怀大笑。
“在下,艾如龙。”他对着宁珊珊再次抱拳,介绍了自己。
宁珊珊想了想,也学着他的样子回礼:“在下宁,宁琛。”
艾公子朗声一笑:“宁兄弟,本……我与你一见如故,可否找个地方小酌一番?”
宁珊珊一愣,东陵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好像喜欢她的人很多哦!
“啊,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还想着多走走,多看看。”宁珊珊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
跑去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喝酒?那不是疯了吗?
“哦?第一次来?我看小兄弟的衣着打扮不大像我们东陵人啊!”
艾公子试探着问。
宁珊珊也不隐瞒:“我是打天启过来的,是来投亲的,谁想到他搬了家,我找不到他的人了,很快就会回去了。”
艾公子连忙说道:“既然如此,你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不如,我来做你的向导吧?”
宁珊珊讪讪的笑:“你们东陵人真的是热情好客!”
艾公子热络的说道:“正是如此,我们东陵人十分好客,对远方的朋友特别热情。小兄弟,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吧!”
宁珊珊微微扯了扯嘴角儿,也不尽然吧?她遇到的那个身穿云锦的那个男人,可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模样。
这人如此热情,宁珊珊也不好拒绝了。
也好,她是男装,与他同行,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多谢艾公子了,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好玩儿。”宁珊珊爽快的答应了。
艾如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前面,前面有篝火,有许多漂亮的女子在那里翩翩起舞,我们过去看看。”
宁珊珊脖子都红了,她,怎么能跟他这么亲密呢?
“艾公子,你,你放手。”她使劲儿的挣脱出来。
“叫我艾大哥吧,还有,这有什么啊?我们是好兄弟啊,你怎么羞涩的跟个小娘子似的?”
艾如龙盯着她问。
宁珊珊心里一慌,她,她没有哪里露出破绽啊!
“我,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她低头讷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