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宴,宾主尽欢,几个人都醉意微醺。
厉王一家在洛家住了下来,而南宫云霄一家依然在那所偏僻的宅院安顿下来。
“舅舅和哥哥再忍忍,总有雪霁天晴的时候。”花倾城喝了酒,素日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越发添了风情,只是说话的口气跟这天气一样,都有着春寒料峭的阴冷。
百里逸辰也是目光幽寒:“报仇嘛,自然是越早越好,但是这身份还是暂时不宜公开,你说呢,宁少主?”
宁离歌虽然也喝了酒,但是神智十分清醒,闻言稍一思索,就郑重的点点头。
是啊,他这个天机门的少门主,如今有些尴尬啊,百里逸轩由太子被贬为楚王,谁才是那个他需要同进共退的人呢?
对于他这样清冷的人来说,跟洛芊芊和花倾城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已经很亲密了,如果再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他想独善其身,都是不可能的了。
南宫云霄叹息一声,有些事情大概是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过,兜兜转转的,他们家还是要卷入皇室的争斗吗?
回去的路上,百里逸辰一直沉默着,洛芊芊依偎在他的怀里,慵懒而又娇柔,微微翘起的睫毛静静的垂落,车厢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
她多喝了几杯,酒品还不错,不作不闹的,就乖乖的睡了。白白嫩嫩的小脸儿,透出粉莹莹的光泽。
“姨夫,您才是大英雄呢!”她嘴角的梨涡跳跃出来,盛满了欣喜。
百里逸辰眉心一跳,嗯,如果这个时候她喊出来的是花倾城或者别的什么年轻男子,他会不介意用任何方式弄醒这小醉猫。
她的英雄,只能是他。
不过,他也确实应该为芊芊做些什么了。
厉王的威风是人所共知的,那么,他就嘿嘿,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吧!
回到齐王府,百里逸辰径直抱着洛芊芊进来寝殿,冷枫等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高傲冷峻的主子,在遇到洛芊芊郡主之后,就渐渐放弃了原则,如今,连个底线都没有了。
轻手轻脚的安置她睡下,百里逸辰无声的笑了笑。这丫头,从前可警醒着呢,有个风吹草动的,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的。
现在,她是放心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了啊!
也好,他就再做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吧!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京城里最不开心的怕就是沈家了。
沈浩然活了大半辈子,这是第二次有苦说不出了。第一次,是一个黑衣的少年,差点儿要了他的老命。
这一次,被厉王当街给了个难堪。
回到沈府之后,他气喘吁吁,冠歪袍松,右肩疼得他五官挪位。想来不是皮里肉外的伤,而是动了筋骨了。
沈夫人看到他之后,大惊失色,连忙询问。
“哼,这南宫家的人还真是没死绝啊,你是想不到吧,南宫云瑶出现了。”他眼神阴郁。
想到有一天会相遇,但是却没有想到花玉楼是那样的嚣张跋扈,就是直接找茬儿啊!
沈夫人一愣,随即紧张的问道:“她来了么?她一个弱女子,能把你怎样啊?”
南宫云灵的性子,可是温婉的很。据她所知,南宫家的教养是极好的。
“哼,她倒是面也不曾露,不过她嫁了个莽汉。”沈浩然对花玉楼的行径颇有微词。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能顾及点儿脸面?
这样的人只配逞匹夫之勇,这害人么,还是要杀人不见血的才好。
沈夫人这才记起来,那个什么花倾城的爹,正是北漠的厉王,是给骁勇善战的人。
“你怎的这么不小心,冲撞了那个煞神?”沈夫人胆战心惊的开始连声念佛,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她的右眼开始“突突”的跳,心里也慌得不行。
唉,早知道要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当初她就不该说出那个秘密,或者说出这个,就不应该纵容着老爷起了贪念。
“老爷,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不如,不如算了吧!”她出言试探。
沈浩然脸色一沉,他谋划了几十年的事情,就这样丢开手去?
不行,纵然吃不了这整锅的肉,他也的捞两块骨头啃啃啊!
“妇道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一介莽夫,素日又隔着千山万水,他能把我怎么样?不要说他,就是洛风云和齐王,不是也不敢对我公然下手吗?”
只要没有人证物证,他就依然可以逍遥快活。
不过,什么时候才能集齐玉佩呢?
在他的眼里,靠着一身蛮力让他吃亏的人,其实都不是很可怕。
只是啊,可怕的人和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