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家企业的老板座谈的时候,马三高只是敷衍了事,前后总计不过一个小时,就草草地收了场。
临上车前,马三高忽然叫住了王学平,“学平同志,你来一下。”就把王学平给叫到了他的车上。
“很久没有见识过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了,唉,有好些年了吧!”马三高发了一番感慨,王学平自然明白,这是要去看“佳创”电子的工地。
虽然只和谢寒烟说过一句话,但这位贵女在严书记办公室里的表现,让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王学平心想,你老马硬要去触霉头,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马书记,园区里刚引进了一家大型的电子企业,不如咱们先去看看那里?”王学平故意替马三高把话说开了。
马三高瞅了眼王学平,心说,老严有福气啊,得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既有能力,又善解人意的好秘书,这一啄一饮全是缘呐!
小车即将启动的时候,马三高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就对王学平说:“咱们是去调研的,别搞这么大的阵仗了吧?让他们都散了吧。”
王学平心说,老马还是很谨慎的,可能是听说过那位谢贵女的一些事迹,不想搞得太过兴师动众。
最后,只有派出所长简又封带了两个民警开了部警车,跟在小车的后面,王学平让其余的人都散了。
一般来说,县里的开发区能够做到三通一平,就算是很不错了。王学平上任后,利用发展罐头厂得来的大量现金,又从银行贷了一些款,迅速地完成了“五通一平”工程。
征来的耕地进行一级开发后,达到了五通一平,就味道着其具备了:上下水、电力、电信和燃气、道路以及场地平整的条件,使企业进场后,可以迅速进行开发建设。
经过一级开发的土地,一旦转手出让给企业,整个开发区从土地上获得的增殖收益,要远远大于未经过开发的原始农田。
这就使得管委会的帐上多了不少流动资金,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佳创”电子的工地上,工人们正在搭脚手架,正干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下了车,沿着工地转了一圈,马三高的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王学平还是看出了破绽。
老马的双手时收时紧,没见着正主儿,他很有些遗憾啊!
两人刚要上车离开工地,忽然看见一溜车队疾驰而来,停在了工地旁边。
这时,马三高有意停下脚步,装出看景致的样子,眼神却一个劲地往那边瞟。
王学平心里好笑,却乐得装糊涂,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他谈天说地。
谢寒烟就象一只金凤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王学平很快就发现她婀娜的身影。
只是,今天的谢寒烟,居然戴了一顶安全帽,身边跟着一些拿着图纸的技术员。
对于这个贵女的嚣张气焰,王学平很不以为然。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认同的。
“佳创”电子集团这才进驻不到半个月,施工企业已经带着机械和队伍进驻了园区,效率确实惊人。
马三高眉锋一挑,笑着对王学平说:“还真是巧啊,遇见了谢总。”拿眼直扫王学平。
知道马三高是想让他出面和佳创电子那边联系一下,王学平故意装傻,只是笑,却不接下文。
马三高心里也知道,有老严在县委撑着,他目前拿姓王的小子没有多少好办法,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马三高的秘书出面接洽了佳创电子那边的人,结果,却大出王学平的意料,谢寒烟居然答应见马三高。
马三高有点恼火王学平的不主动配合,干脆没理他,径直带着秘书就快步走了过去。
王学平也乐得清闲,对于谢寒烟这种趾高气扬的贵女,他是避之惟恐不及,压根就不想往她跟前凑。
闲闲地吸了口烟,王学平递了支中华烟给派出所长简又封,笑道:“简所,辛苦你了,等会我请客。”
王学平和柳局的关系,简又封颇为清楚,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简又封感慨地说:“王主任请客,我哪能不去呢。”两人相对笑了起来,有些话说白了就没了意思。
很快,马三高满面春风地走了回来,神情显得相当的愉悦,笑着对王学平说:“谢总打应考虑设立党支部的问题了,不错啊,很支持县里的党建工作。”
王学平心里就有些奇怪,再仔细一看,他发现秘书周方的脸色显得很尴尬。
王学平心里就明白了,老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了脸充胖子,活该你老马倒霉!
“学平同志,县委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代我向开发区的同志问候一下!”马三高扔下这句话就钻进了车里。
秘书周方嘴唇动了动,想和王学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闷着脑袋坐进了小车里。
马三高坐车走了,简又封小声说:“马书记好象有点不高兴?”
这话恰好说到了点子上,这位简所长一点也不笨,王学平笑了笑说:“领导的事情,咱们少管,走吧!”
王学平没那个兴趣往谢寒烟跟前凑,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女,不知人间疾苦,傲到了天上,何必去自找没趣呢?
小车刚启动不久,头上戴着安全帽的孙媚几个健步挡在了马路中央,给拦了下来。
“谢总要见你!”孙媚惜字如金,但意思却很明确,就是谢寒烟居然要见王学平这个小芝麻官。
王学平心里就很奇怪,弄不明白谢寒烟为什么忽然想到要见他,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啊。
跟着孙媚走了几步,王学平中途却转向了一辆中巴车,从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安全帽,戴在了头上,这才又回到孙媚的身边。
孙媚看了眼王学平,什么也没说,领着就来到了谢寒烟的身边。
谢寒烟正和一帮子工程师对照着图纸,讨论厂房的施工进度,仿佛压根就没发现王学平站在她的身边。
王学平一点也不气恼,地位相差太过于悬殊,拿架子是谢寒烟的专利,也由得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