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十三一脸的惊讶。
韩敏看向秦祖来,说道:“秦县令,会不会是这些天我们查的严,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运走,所以就一直藏在这里。”
突然,他向四周看了过去,忍不住小声说道:“那秦县令,你的计划……岂不是失败了,他们都没有弄走,又如何欺骗他们呐?”
秦祖来撇了韩敏一眼,没说话,直接走进了这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面,他不仅发现了禹皇定海镜,还发现了不少金银珠宝。
想来,那些金银珠宝,就是长孙无忌丢的。
那么这个禹皇定海镜……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韩敏一直在偷偷的看着秦祖来,见秦祖来笑了,忍不住问道:“秦县令,你怎么还笑啊?”
“宇文成都他们没有中计,你的计策,岂不是白设计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们晚些时候再来抓他们就好了,这样也许他们就能够运走了。”
秦祖来淡淡道:“没运走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真假。”
“只要这个东西还在我们手中,他们就肯定还会再想办法去弄走的,到时候,该中计的,还是会中计的。”
他摆了摆手,似乎真的毫不在意,直接转身向外走着。
“来人,将这些东西带走,金银珠宝交给长孙府邸送过去,至于禹皇定海镜……送到大理寺衙门吧。”
“是!!”
衙役们连忙过来,搬动了这些东西。
秦祖来走出院门,转身看向韩民,说道:“韩大人,你一会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下官?”
韩敏连忙说道:“下官,等会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估计不能够回家了,要在衙门里面对付一晚了。”
秦祖来点了点头,“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卢十三跟在秦祖来身后,看着秦祖来的背影,
他忍不住的说道:“大人,这面假的禹皇定海镜,又被我们给找回来了,没有让他们中计……这,真的对大人的计划没有影响吗?”
闻得此言,秦祖来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向卢十三,漆黑的眸子里面,此时闪烁着让人目眩的光芒。
他嘴角扬起,说道:“若是我们没有找回它来,那就真的有影响了。”
“但是找回来,那就没有影响了。”
“什么??”卢十三一愣。
来了!
又来了!!
自己又开始听不懂秦祖来的一整句话了,
秦祖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少卿大人,他还是低估了语文成都啊,事实证明,我对宇文成都的估算才是最正确的。”
“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家伙,要是其他人碰到他,也许真的就着了道了。”
“但是很可惜,他能够看到五十步远,而我则恰恰能看到五十一步远的距离,所以……这下子,他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
卢十三脑子此时此刻,已经是彻底的蒙了。
“大人,属下没有听明白。”
秦祖来笑了笑,“别急,等明天就好了,明天一早,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夜空。
夜光如洗,夜色正浓。
夜。还很长。
秦祖来收回视线,神情又有些忧虑,“那么……你,还活着吗?”
…………
时间逝去,秦祖来与卢十三匆匆告别,然后就回家了。
一进家门,秦祖来就愣住了。
因为自家丫头,她正坐在了大堂里打瞌睡。
两手枕着右边脸颊,伴随着呼吸,口水一伸一拉,都快要流出来了。
“祖来,祖来……”
哪怕是睡着了,自家丫头也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秦祖来淡然一笑,心头都有了一股暖意。
他上前一步,正想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给丫头盖上。
然后异变横生。
只见刚才还在打瞌睡的丫头,突然如同受惊的猫儿一样,瞬间就跳了起来。
“祖来!!”
一声大叫,把秦祖来的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秦祖来吓得后退几步,吐口水道:“丫头,你干什么呢?”
“啊,祖来!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做梦呢!!”
长乐也是吓了一跳,被这么一说,有些委屈的双手搓着手指。
她低头道:“这……这不是看到你回来,太高兴了嘛。”
秦祖来笑了下,上前抱住媳妇道:“那以后可别这么吓我,心脏病都快要出来了。”
“毕竟前些天,刚办理了一个对夫不尊的案子,心里也有怨气。”
心脏病??
那是什么?
长乐实在听不懂,但是一听到后面的案子,顿时走了兴趣。
“祖来,什么对夫不尊啊?”长乐眨着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
秦祖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件小案子。”
“噢,那好吧,我去给你热饭,你等等我!”
长乐也不多问,说完就朝着厨房跑去。
看着长乐离去的背影,秦祖来感慨无比。
这人啊……
果然有对比就有了伤害。
我家媳妇,她怎么就那么的贤惠呢。
秦祖来嘴角轻扬,随即大声道:“丫头,我来吧,打瞌睡那么久,赶紧给我歇歇!”
秦祖来也跑了进去。
这一夜,夫妻二人其乐融融。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祖来还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突然就被一阵焦急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秦祖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向旁边还在熟睡的长乐,连忙是用被子盖住了她的耳朵。
昨晚,因为长乐是过于困,所以当场在吃饭时睡下。
而秦祖来在抱着长乐回到屋子时,一时没忍住,直接就是抱着自家媳妇长乐一起睡下了。
将媳妇的耳朵盖住后,秦祖来没好气问道:“谁啊?”
“秦县令,是下官啊!”
京兆伊韩敏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他焦急道:“秦县令,大事不好了,大理寺出事了!”
闻得此言,秦祖来原本还有些埋怨的眼神,突然猛的一瞪。
他连忙是披上了一身衣服就走了过去,打开门,便看见韩敏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秦祖来连忙问道。
韩敏说道:“今日凌晨,大理寺西院突然走水了,大火漫天,烈火熊熊而起,在大理寺当值的衙役们,连忙去灭火。”
“下官在京兆伊衙门发现了火光,也连忙带着京兆伊的衙役过去帮忙灭火。”
“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西院的火给灭了,可是西苑的那几间房子的却已经是被烧了过半了。”
“一些卷宗,也都被烧毁了。”
秦祖来眉毛柠起,问道:“那……人员伤亡呢?”
韩敏说道:“不幸中的万幸,是当时没有人在西院,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
秦祖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西院属于办公房,他的办公房就在西院,那里除了一些需要处理的卷宗外,平常也没有什么东西放在那里。
所以就算是被烧毁了,只要没有人员伤亡,问题也不大。
至于卷宗,大不了让地方重新送上一份就可以了。
“不过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是……”
韩敏这时脸色有些不好。
他看向秦祖来,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说道:“可是……秦县令,昨晚让人送回去的禹皇定海镜……不见了。”
“什么??”
秦祖来双眼猛的一愣,说道:“禹皇定海镜不见了?”
韩敏点头,“下官听当时的衙役说了,禹皇定海镜被放在了东院,一开始还有人守着,可是后来西院走水了。他们便连忙过去救火了。”
“可等到火被灭之后,他们返回,却发现禹皇定海镜消失了。”
韩敏不由得看向秦祖来,说道:“秦县令,你说……这会不会是宇文成都他们干的?”
秦祖来直接将官服换上,说道:“走,我们去大理寺衙门再说。”
两人刚走不久,卢十三就连忙跑了过来。
“大人……”
他刚要说话,秦祖来便说道:“我知道了,走,我们去衙门再看看。”
几人快不到了大理寺衙门。
一进去衙门内,就不能够看到西院被烧得漆黑无比。
虽然说房子还没有塌,可想要再用,也少不得需要好好修建一番。
他没管西院的火情,直接就去了东院,来到了平时用来放置证物的房间。
推开门,果然,里面空无一物。
原本放置在这里的禹皇定海镜,消失了。
“秦大人,这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救火,没有被调虎离山,也许证物就不会丢,都怪我。”
这时,一个衙役忍不住自责道。
秦祖来摇了摇头,说道:“怪不得你,突然起了火灾,你去救火,这很正常,不用自责。”
衙役说道:“属下真的不明白,那么大的石头,他们是怎么偷走的?”
“我们当时有那么多的人都在衙门里,虽然都忙于救火,可如果有不明身份的人,我们定然会发现的。”
“毕竟我们大理寺本职工作,办的就是调查与侦查。”
“可是属下问过所有的人,都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可疑人进出过衙门,所以……”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本官说没事就没事,去忙你的吧,这不怪你。”
闻得此言,衙役这才放下心来离开了。
等到衙役走了之后,韩敏连忙说道:“秦县令。是不是宇文成都他们做的?”
秦祖来点了点头,“肯定是他们,能够在大理寺里放火的,还能在他们多人眼皮子底下偷走的,除了他们之外,也没谁能有这样的本事了。”
韩敏双眼一亮,“那岂不是说他们又把假的秦王八镜给偷走了?他们又中计了?”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你瞧瞧,我昨天说什么来着,虽然说我们把镜子给带回来了,可并不影响,不是吗?”
韩敏连忙点头,向秦祖来竖起大拇指,“秦县令高见,下官真的佩服了。”
秦祖来摇了摇头,旋即道:“走吧,我们去瞧瞧真的禹皇定海镜,再去看看子昭有没有找出禹皇定海镜的秘密。”
众人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然后秦祖来转动这个房间里面的花瓶,便看见书架直接向两侧移动而去,一间密室,顿时之间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秦祖来三人轻车熟路进入了密室里,就看见真的禹皇定海镜正伫立在那里。
韩敏问道:“咦,奇怪!林公子呢?他怎么还没过来?”
秦祖来给卢十三使了一个颜色,卢十三把密道的门给关上了。
秦祖来淡淡道:“我没让他过来,免得让他怀疑人生,认为这个世界有多么黑暗。”
“他还小,既然痴心于机关术中,那就少看一些太残酷的事情吧。”
韩敏一愣,他茫然看向秦祖来,说道:“下官怎么没听懂秦县令的意思。”
秦祖来没回答,而是走到了禹皇定海镜旁,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看着石桌上的禹皇定海镜,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抹,便看到他手指上面,出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摇了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韩敏,“韩大人,你明白的。”
韩敏双眸一凝,他说道:“下官……真的不明白……”
秦祖来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将禹皇定海镜带回来之后,本官曾经让卢十三故意在镜子底部,撒了一些石灰。”
“这些石灰并不多,所以一眼根本看不清楚。”
“更不用说是晚上,还是在匆忙之下了,有谁会仔细观察一下禹皇定海镜上班有没有多上一些石灰呢。”
“而放置在这密室里的禹皇定海镜,因为每天都被清理,所以一点灰尘都没有。”
“故此……”
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指,说道:“看到了吗,我刚才就在这个镜子上一抹,便是一手的石灰。”
“这说明什么,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韩敏猛地瞪大眼睛,一脸震惊道:“秦县令的意思是,那些贼人,将真假禹皇定海镜给偷偷换了,他们偷走的,根本就不是假的,而是真的禹皇定海镜?”
“这……这……”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满脸的紧张。
秦祖来都被他给逗笑了,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韩大人,你,还要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