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李彩云从手帕里拿出100块钱递给简心怡。
她解释道:“是周承义让我拿给你的,他怕你在这边钱不够用,束手束脚的耽误正事。”
简心怡向来是个心肠软的,别人对她好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总想找机会还回去。
在没有任何消费的前提下,7天内必须挣够150块钱,她心里也是顶着压力的。她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着急,但周承义还是替她考虑到了。
他总是默默的站在身后,帮自己拿东西递东西。从来没有问她需要什么,但总能第一时间替自己考虑到,并默默的准备好。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把一切都做了。
简心怡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他问你借的?”
“他管周健康借的。”李彩云打趣道:“周承义总沉着一张脸,我可从来没见他对别人这么好过。要我说,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李彩云说完,还特意扬了扬眉。
简心怡就笑了:“胡说,他还给何美凤家搭鸡棚来着。”
“哈哈哈,你不会是吃醋吧?”李彩云也跟着笑:“你说城里人真那么有钱吗?何美凤可是说了,那刘启东一个月工资有35块钱呢!”
简心怡突然觉得脑子里炸了一下,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刘启东这名耳熟呢!
原来这个刘启东,就是要娶何美凤的城里人!
也不知道刘启东的情况,何美凤又知道多少。
于是,她便把关于刘启东的情况说了一遍,李彩云都听懵了,城里人玩的这么花呢?
…………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周经国给两个房间都打了大衣柜、写字台、床头柜。早餐铺里的四张桌子两条板凳、还按照简心怡的描述做了个收银台。
值得一提的是,简心怡发展了三个代理,从她这批发头饰去卖。
一个是黄建国的媳妇沈云,一下子就拿了50个头饰,按照5毛钱每个的价格拿货。下班后跟着黄建国一起摆摊,两口子互相有个照应,一晚上也能卖个四五个。
还有一个也是纺纱厂的那个适合甜酷风格的女孩,叫朱桂芳,性格风风火火的。也一下子拿了50个头饰,同样也是5毛钱每个的价格拿货。她自己爱漂亮,跟着简心怡学了很多发型,完美复刻了编头发送发饰的销售模式。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卖十多个。
再一个是酒厂的王彩英,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娘,想赚点钱补贴家用。她就相对比较保守,拿了30个发饰,按照每个6毛钱的价格拿货。她喜欢跟人拉家常,聊着聊着就把头饰卖出去了,也算是一种开辟了一种新卖法。
这边完工了,周经国也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之前,简心怡给他准备了一份鸡蛋卷饼,还买了两斤橘子。
另外,还把工钱一并结给他了:“小哥,耽误你十来天的时间,家里的工分都没得挣。这里是20块钱,千万别嫌少。”
周经过愣了一下,赶忙塞过去:“诶这太多了,给10块钱就行了。”
木匠说起来算是技术工,工资要略高一些。但是没有需求只能下地干活,和普通人一样挣工分,根本不存在特殊待遇。就拿待遇最好的安皖酒厂来说,普通工人一个月也才30来块钱。
加上来的那一天,一共干了11活,20块钱的工资实在是太多了。
“小哥,你快拿着吧!”简心怡说道:“秋收这么重要的时间,还麻烦你过来帮忙,我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这十来天你一点没休息,加班加点的赶进度,这都是你应得的。”
周经国也是个实在的,起早贪黑的干活。要是请外面的人来干,哪里能这么快完工。
周经过推辞道:“我跟承义都是一支子的兄弟,多干点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在这的几天吃得好喝的好,早都吃回本了。”
“诶,吃能吃几个钱。快把钱收起来,要不然以后我可不敢找你帮忙了。”简心怡不习惯这样的拉扯,便拿话堵他。
“那,那我收着了。”周经国诚恳道:“心怡,祝你生意兴隆。”
“行,以后来城里就到我这来吃。”
然后,周经国拎着简心怡给买的东西,去汽车站坐车回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经国回了村里,先往老周家去一趟。
路上有人看到周经国,打招呼道:“小哥回来了,长胖了嘛!”
“可不是嘛,心怡客气的很。天天好菜招待着,能不长肉嘛!”周经国乐呵呵道:“家里粮食分好了吗?”
“前两天刚分好,你们家分的可不少!”
“是嘛!”周经国听着就高兴,递了个橘子过去:“心怡买的,可甜了,你尝尝。”
路上又遇到几个小孩,周经过也大方的拿出两个,让他们分着吃。
那些孩子拿了橘子,脚步飞快的往他家跑,一边跑一边喊:
“周成才,你爸从城里回来了!”
“你爸带接的回来了,又大又甜的橘子!”
老周家门口,周母对着太阳光给针穿线,腿上放着一双没做好的黑帮布鞋。
“周大娘,做鞋呢!”周经国打招呼。
“哎呦,经国回来了,那边都忙好了?”周母站起来问:“心怡那边生意怎么样,都还好吧?”
周经过脸上挂着笑:“好,都好!”
“快进来喝杯水,你多给我说两句。”周母激动的往屋里走。
周经国过来的目的就是汇报情况的。
城里都准备好了,就等周母过去主持大局了。
听到风声的周父和周承义也赶回来了,他们一直在等周经国回来。分完粮食以后,他们特意多买了300斤小麦,准备带到县城去。
如果不是有限制,肯定要买的更多一些。
周承义有些急切:“都还顺利吗?”
“顺利。”周经国说道:“心怡脑袋瓜子灵活,招了三个代理,一下子就出掉130个头花!”
听了这话,周承义抿了抿唇。忍了许久,一声轻笑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他就知道,她一定能实现她吹得每一个牛皮。
见周承义这样笑,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怪怪的,齐刷刷的看向他。
“咳!”周承义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看向别处。
于是,周经国便将县城里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周承义又问:“她没交代什么吗?”
周经国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