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是相信简心怡的,由着她帮忙挑了10个发饰。
简心怡挑的都是百搭款,方便佩戴的。这年头流行睡大扁头,不管男女老少,脖子跟后脑勺是一条直线。显得脸长不说,整个气质都要死板一些。
郭英就是典型的大扁头,简心怡着重教了她丸子头的扎法。即便不用发饰修饰,也能扎出圆润饱满的后脑勺,这可把郭英感动坏了。
她只觉得简心怡人实在,是真心实意教她变好看的方法。
简心怡又花了十几分钟,跟郭英分享了发饰选择的重要性。比如发带绑在头上,怎么样可以营造出俏皮感;低颅顶可以利用反结发箍,打造优雅风格;合理利用蝴蝶结系法,达到减龄可爱的目的。
郭英觉得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知识点,记不清楚又跃跃欲试。
她小心翼翼的将发饰收好,等着下班回去一展身手。最重要的是,她以后可以变着花样的打扮自己。
下午的时候,简心怡又去了宁川区和招安区。
不过她并没有进供销社,只是在附近路口摆摊,吸引路人的注意。只要到她这来编发了,就会成为行走的活广告,起到一定的传播效应。
先让编发流通起来,才会吸引更多的人跟风产生购买同款发饰的需求。
换言之,她是在替郭英铺路。
整整一个下午,简心怡编了七个头发,卖了8个发饰出去。这一趟出来,零售卖了11块钱,加上郭英那8块,一共是19块钱的收入。
回霍县的末班车是五点钟,她不敢耽搁,预留了足够的时间去了汽车站。
班车抵达霍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冷风一吹,带着一丝凌厉直往脖子里钻。呼吸之间,冷空气往鼻腔里钻,割得火辣辣的疼。整个汽车站都十分寂寥,除了下车的人群,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简心怡紧了紧衣领,将手缩到袖子里,快步往车站外走去。
此时的周承义等在出站口,目光紧盯着出来的人群,焦急的搜索着简心怡的身影。突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她双手插在兜里,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缩着脖子走了出来。
简心怡并没有注意到他,抿着唇四下张望。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周承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怎么来了?”简心怡回头,声音雀跃道。
如果没有三轮车,她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店里。这么黑的天,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她心里是有点慌的。
“下次早点回来。”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简心怡,嗓音低沉道。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烤红芋,用报纸包的好好的,一打开热气直往外冒。
“先垫垫肚子。”他就红芋递给了简心怡。
冬天里的烤红芋,那就是可以吃的暖宝宝啊!
简心怡欢快的接了过来,轻轻地把红芋掰开,橙黄色的瓤冒着热气。在冷空气中,看得让人心生欢喜,仿佛所有的寒冷都在这一刻驱散了。
软糯香甜的口感,还有那独特的香气,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一条条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们进了家门,躲在树后面的刘启东才恨恨的跺脚:“不要脸的臭娘们,一边吊着我,一边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
他已经盯了简心怡三天了,一直没逮到她单独出门的机会。
刘启东被厂里放了长假,黄晓芳跟何美凤一直盯着他,逼着他做一个选择。
但简心怡说,欢迎公平竞争。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当然要想办法弄到手。
黄晓芳跟何美凤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简心怡啊。长得不好看,也不能给他经济上的助力,娶回家能有什么好处?
盯着早餐铺紧闭的大门,刘启东半眯的眸子猛然睁开,露出一抹狠厉。他已经放了一周的长假,必须得加快进度,把简心怡搞到手。
而简心怡这一边,刚踏进家门,周母就迎了上来。
周母拉过简心怡的手,关切道:“现在天黑的早,下次可不能这么晚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接下她手里的篮子:“老三,给心怡倒杯热水去,这个天真是冷死个人了。”
这个时候,李彩云已经去厨房把菜端了出来。
“心怡,饿坏了吧,快坐下吃饭。”
“我还行,周承义给我带了烤红芋。”简心怡笑着去院子里洗了个手:“你们才饿坏了吧,下次别等我了。”
“没等多久。”
简心怡坐到桌子前,李彩云已经帮她盛好了米饭。
桌子上点了一盏煤油灯,柔和的光线洒在饭桌上。锅子被煮的咕噜响,香味随着热气漂浮在空中。锅子底下的炭炉,火焰烧的正旺。
其中一个是腌菜煨豆腐,用五花肉炒雪里红,再配上红灯笼辣椒调味。最后切入软烂可口的鲜豆腐,一起放在锅子里慢慢煨。差不多要开饭的时候,撒上翠绿的蒜叶,吃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还有一个锅子是豆腐皮鸡蛋汤,里面的配料十分丰富。香菇、菠菜、鸡蛋皮、豆腐皮、木耳、莴笋,基本上家里有什么,都往里面放。
另外还有一道清炒黄豆芽,一道蒜叶炒莴笋。
这样的伙食,在整个霍县都算得上丰富了。一般菜里放过肉了,其他的就用蔬菜和腌菜来对付一顿。像鸡蛋,豆腐这一类的隔几天再做。
霍县人吃饭,尤其是冬天,最喜锅子。
不管吃什么,都喜欢用个炭炉子煨着,烫烫的吃起来才有滋味。桌子上其他的配菜,也都会夹到锅子里烫一下,再夹回碗里吃。
简心怡和李彩云坐一边,周母和周承义坐在对面。
四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简心怡说在裕安市的情况。周母和李彩云都十分好奇,时不时的发问,简心怡也都耐心回答。
周承义是个闷葫芦,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简心怡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不管多晚回来,有人去接她,有人在家准备好热乎的饭菜。这就是家人的意义吧,总有一盏灯等她回家。
屋内的笑声太刺耳,刺痛了躲在门外人的忌妒心。
哗啦一声巨响,直接砸到了卷闸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