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走到刻着雀鸟和松柏枝条的红棕色衣柜前,阿珊和小荷这两个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神仙速度,已经站在衣柜两边儿,一人手握一直古铜色雕花拉手,眼中放着异彩。
她们可绝不会放过这个让自家姑娘,成为全马场男人注目,女人嫉妒的机会。
我是要去迎战好不好,清浅无奈的盯着两个丫头,警惕的问:“又想干什么?”
两个丫头欢快的异口同声道:“姑娘,我来帮你做去马场的造型吧!”
“选我吧,”阿珊眨巴着单纯的眼睛,拉开衣柜,麻溜的拿着一套红色的缀着贝壳装饰纱裙,
“姑娘,穿这套。”阿珊迈着舞步,把裙子献到清浅面前,朗诵一般郑重地说:“你会像红色的火焰,燃烧整个马场,所有人的热情都将被你点燃。”
“你以为是去唱戏吗?”还用点燃全场。清浅樱桃般的双唇微微抿住,明亮的深棕色的眸子里,大写着无奈,这丫头比主子有上进心,真是幸福啊,幸福。
“不,姑娘,你要穿着件。”小荷不甘示弱的冲了上来。
她左手拿起一套深紫色,身上用金线绣着北地蔷薇的裙装,右手变戏法似的,打开一盒同款唇油,“再把嘴唇涂上这个颜色。”
小荷整张脸上扬着得意的神情。“所有人都会为你疯狂,你将是整个马场,最魅惑的存在!”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那唇膏的颜色?
清浅只觉得脑袋上有许多乌鸦,嘎嘎的飞了过去,
“装鬼吓人,可还成。”
见清浅否决了小荷的提议,阿珊顿时觉得又来了希望:“穿这个,点燃所有人的热情。”
阿珊挺直了胸膛,她对自己的眼光,那是相当自信。
“穿这个,让所有人为你疯狂。”小荷瞪着阿珊,在紧跟时尚潮流的这个原则性问题上,自己绝对不会输。
没想到自己院儿里的丫头,品味这么独特,真是不可多得,不可多的啊!
清浅倒抽了一口冷气,趁着丫头两个争来争去的时候,拿出娘做的那件松枝文竹的白色裙衫,生怕打扰她们似的,去一旁换了起来。
幸好有个靠谱的娘。
清浅换好衣服,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把如瀑布般的黑发在头上轻轻一挽,成了一个简单又好看的发髻。
清浅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多是工艺复杂夸张的珠花,这些原来很是喜欢的流行款式,总是不经看,过一阵子就觉得寡淡、无味了许多。
清浅纤细的手指,在一只只珠花上拂了过去,最终停在,一只带着珍珠和蓝色花朵的孔雀钗子上。
这钗子还稍显淡雅,于是清浅拾起钗子,插在发髻。
在铜镜中,清浅身着素白的裙衫,蓝色珠花,就像这山涧中少见的白莲般清润且美好。
收拾妥当,清浅迈开步子,边往外走,边冲着两个丫头喊道:“再不跟上,我就自己去了。”
两个丫头,扭头一看,什么时候姑娘已经穿好了裙衫,还带好了发饰。
已经准备出发了?姑娘穿着款素白,真是美,可是,“真不打算穿这件红色的吗?”阿珊惋惜得说。
姑娘头上插着这朵淡蓝色的珠花,就像这山涧旁的鸢尾,真是迷人。
可是,“这款紫色,当真是现在最流行的,听说皇宫里的公主嫔妃们,都这么穿呢。”
小荷还不愿意放弃。
见清浅是真真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两个丫头才一起把裙衫往柜子里一挂,
你争我赶的跑了出来,跟在清浅后面。
从府上一出门,就看见木匠准备的马车已等在门外了。
这木匠却是有心之人,清浅上了马车,小荷跟在她身后。
只有阿珊站在马车下,细细的打量马车。她摸了摸轮子,又仔细看了看车身。
“这马车上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要是我家姑娘出了什么意外,定是那白姑娘最高兴了。”
阿珊谨慎地替自己姑娘分析着。
小荷太了解阿珊了,她定是那故事听多了,还以为自己是那女捕头,或者什么神算子一类的,可惜都是瞎想,“再不上来,我们就走了。”小荷把帘子一拉。
还是自己好一身武艺,要是姑娘真的糟了暗算,也能护姑娘周全,小荷对自己的人设真是满意。
要是在穿着打扮方面,自己也能替姑娘出谋划策,那就更好了。
见马车真的开始往前走了,阿珊才慌了起来,“姑娘等等我。”阿珊着急忙慌的拉住马车,坐了上来。
马车往前走了没两步,就看见牧府的马车从侧门出来,被车夫拉到正门口,等在那里。
“姑娘。咱们自己去了,这梓月大小姐不会生气吧。”小荷从帘子缝里往外看了看。
“就是啊,而且咱们也没入场的帖子啊。”阿珊也担忧起来。
梓月为了让自己在众人之前看自己笑话,定是安排的稳妥,又怎会让自己连着赛马会的门都进不去呢?
“放心吧,总能进去的。”和两个丫头相比,清浅到显得淡然。
见清浅淡定,两个姑娘也就没再提了。只要姑娘说放心,她们就真真的放心好了。
宋家的马场围山而建,在这阿城规模最大。马场每月会举行一次小型赛马会,一年举行一次大型赛马会。
这大型赛马会上,常常出现一些罕见宝马和骑手,所以就是在整个北地,都很有些名气。
马车颠簸的走了一段山路,清浅知道还有些路程,就闭上眼睛倚在车上。
此前自己在这场赛马会上,因为一直追着王二公子,成了整个阿城的笑话,而自己反而觉得是爱的坦荡和勇敢。
当时,梓月倒是乐的大家都见着,自己追着王二公子的样子,回来生了不少的风浪。
今生本来是应该避开这场马会的,可为了白姑娘,自己也会赛着一场,也只当是给自己闯下的祸做个最后的了断。
木匠雇的马车宽敞且舒适,而且又快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宋家的赛马场门口。
马车在选手进的侧门停了下来。
清浅下了轿子,低头看见自己近乎透明的影子,她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竟阴了下来。
“牧姑娘,我们家姑娘早早的就在里面等您了。”一个头上带着红蛇发带,矫健的婆子守在门口,替宋婉儿迎接她邀请的客人。
“我这就带您过去。”婆子脸上带着夸张的殷勤,却又着狡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