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峙

李欣然抬眸看向穆平成,顶着那双仿佛噬人的眸子,强撑着笑道:“人群来往这么多,我只听到了两个姑娘讨论说,池子里有并蒂莲。”

穆平成点了点头:“可是据我所知,这并蒂莲是这两天方开的,而因为宴席还没有开,所以各位夫人小姐都在正厅旁边,”说着他一指那个粉衣小丫鬟,“我且问你,公孙小姐到翠池边的时候,周围可有人?”

粉衣小丫鬟站了出来说道:“回先生,没有,当时池边只有公孙小姐一个人。”

穆平成转头看向李欣然:“敢问李小姐,既然你听到了有人说池边开了并蒂莲,那必定不止一位看到,如此奇景,为何池边却没人。”

李欣然刚想张口反驳,突然脑海里一个激灵,不对!穆平成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把我拉进他的话中语境。

李欣然刚定了定神,彭琼宇先不耐烦的开口了:“别人不去,欣然怎么知道,你这书生,都问的什么问题。”

“好啊!果然是你在害我的柔儿!”祁氏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你干嘛!”彭琼宇站起身拦在李欣然面前。

祁氏颤抖着手指着穆平成,对彭琼宇说:“穆先生可说了,那里只有我柔儿在,没有人看到那并蒂莲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她从哪得知了那并蒂莲的事,然后来害我家柔儿落水!”

“公孙夫人莫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欣然怎么可能提前得知镇边王府盛开了并蒂莲!”彭琼宇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李大夫人!你怎么说?”祁氏不与彭琼宇争辩,转头看向蒋氏,咄咄逼问人的问道。

“这件事……”蒋氏沉默片刻,“确实有疑点。”

“义母!”彭琼宇刚出口,蒋氏的后槽牙便咬紧了,转头看向李欣然:“你这孽畜,既是你惹出来的事端,那便你去解决,你爹爹和公孙将军是同袍,我们两家又是姻亲,若是因为你而伤了两家情面,我可不饶你!”

李欣然淡定的看着一出闹剧,轻叹了一声,看了一眼穆平成,随后看向祁氏说道:“公孙夫人是什么意思?”

”欣然,你……“彭琼宇转头看她,眼中是不敢置信和担忧。李欣然却没有看他,只是看向祁氏。

祁氏恶狠狠的盯着她:“你害我柔儿落水,失了名声,我要你负荆请罪,一步一叩首来我家门口向我女儿请罪。”

李欣然还没冷嘲出生,公孙钺便开口了:“夫人,回来。”随后看向李欣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欣然勿怪,你公孙姨母也是爱女心切,失了分寸,哪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家一步一叩首去我们家负荆请罪。既然这事是你弄出来的,那我公孙家要个道歉,要个赔偿,不过分吧。”

说着,公孙钺又是长叹一声,仿佛一个为了女儿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自是不过分,”张氏冷笑一声开口,“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公孙将军只是要求她道歉,自然是不过分。”

“好……”李欣然刚开口,便被穆平成急急打断:“等一下……”

“穆先生!”他刚开口,便又被李欣然打断,“敢问穆先生此次开口,代表何人?”

“自然是镇边王爷。”

“那此时还与镇边王爷有何关系?就算是在公堂之上,镇边王爷也是判决人,而非当事人,不是吗。”

穆平成抿着嘴,都怪他还没来的及弄明白祁氏的性子,本以为冷静自持的大家夫人,为什么这么容易急火上头。

沉默片刻,穆平成也不得不承认李欣然说得对:“李小姐……说的是。”

李欣然笑了笑:“既然穆先生也认为在下说的是,那这件事就很明确了,公孙家主张我害了公孙小姐,并提出了要求我赔偿的方法,我可赔礼道歉,甚至可以负荆请罪,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确实是害了公孙小姐的前提下。”

李欣然拂开彭琼宇的手,走进前来,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直直的盯着祁氏,竟然将祁氏盯得有些心里发毛。

“敢问公孙夫人,为何给我定罪?”

“还用问吗?”祁氏叫嚷着,“穆先生都说了,没有人听说有并蒂莲的消息,却偏偏你听到了,然后依此诱惑我的柔儿去池边,害她落水。”

“我是邀请了公孙柔去池边看花,但在半路就肚子痛离开了,刚才在之前我也跟您说过,我询问公孙小姐是否需要等等我的时候,都是她拒绝的,至于穆先生说的没人,那就更与我无关,池边都没人,我是如何害公孙小姐下水的?难不成我还会飞不成”李欣然嗤笑一声。

“在下方才去公孙小姐落水的地方看过了,池边砌石松动,而这块砌石恰好离并蒂莲最近。”穆平成轻咳两声道。

李欣然微微偏头:“穆先生何意?”

“你个小贱人是不是弄松了砌石,专程骗我家柔儿前往,踩踏砌石,然后让她跌下!”祁氏怒目圆瞪。

“既然公孙夫人怀疑我,那便请一位熟手工匠或者捕快前来,去验明那砌石是否是被人有意破坏的。”李欣然脊梁挺得直直的,好不心虚。

穆平成眯眼看了李欣然一会,一挥手:“来人……”

“慢!”李欣然制止了穆平成,“你派一个人,我派一个人,让他们两个人决定去找哪位工匠。”

穆平成眯眼笑了笑:“李大小姐不信我?”

“废话,”李欣然脸上肉眼可见的不屑,“我说我派我的人去找工匠,你们会允许吗?若是允许,我便派我的人去找了。”

穆平成刚想答应,祁氏急火火的插嘴:

“那可不行!”祁氏瞪着李欣然,“万一你找的人是你买通了的,那我们柔儿不是吃了个哑巴亏!”

“所以啊,”李欣然了然一乐,“既然你们会觉得我会买通人,那我自然也会担心你们栽赃陷害啊。”

“欣然!”蒋氏斥道,“怎么说话呢!”

“我又没说错,本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无关,就是她公孙柔的一句我陷害她,结果我就要在这里被你们像审犯人一样审问,你们既然能凭借一句话便想定我得罪,那我自是不可能听之任之!”

李欣然一段话铿锵有力,毫不退让。

“你!”蒋氏只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看着李欣然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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