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公安局的特级刑警被傅文渊耍得团团转。
大半天时间,共突击了15处房屋,无一处有傅文渊的身影!
所有人气得牙痒痒的,但无人敢抱怨。
傅博文一次又一次的接到消息,没有,没有,都没有!
该死的!
傅博文紧紧的捏紧拳头。
傅文渊,你够狠!
王峰也被气得够呛,第一次被人这么耍,他当了十几年的公安局局长,还真的没有谁,让他这么难堪过!
手机在此刻,又陡然唐突的响起。
王峰没什么好脸色的接起,“什么事?”
“王局,又发现一处以李东名字,身份证尾号为2018的人租房记录,还需要去吗?”听王峰的口气不好,那边的人变得小心翼翼。
王峰听到这样的消息,怒火朝天,但还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转头问傅博文,“还去不?”
“去。”傅博文说,“这次,我跟着一起。”
王峰皱着眉头,“你明知道可能会不在。”
“万一在呢?!”傅博文看着他,“在找不到任何方向,找不到其他有效的线索时,这是唯一不能放过的蛛丝马迹!”
王峰看着傅博文,说道,“今天出动的警力太多了。”
“这次,少点人去现场。其他人留在警局,完后,我有其他安排。”傅博文说。“就这几天,相信我,傅文渊会绳之以法!”
王峰想了想。
傅文渊现在在上海犯下的罪案让中央都引起了注意,必定牵扯到人命、商业犯罪、挟持人质等多项罪证,最重要的是,傅家的事情,在上海从来都不是小事情。
解决了这起案子,再次立个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想到这里,王峰顺从了傅博文的安排,重新召集了人手,挑选了几个精英刑警去所谓的出租房抓获傅文渊,其他人留在警局待命,没有接到通知,通通不准离开。
傅博文跟着刑警队再一次的出现在一栋小区楼下。
傅博文其实知道的,这次这地方,傅文渊依然不在。
他只是抱着一丝,仅有的一丝希望。
因为在程晚夏的事情上,他从来不敢怀有侥幸,从来不敢错过一点点。
所有人谨慎上楼,推开房门。
一室冷寂。
终于,还是没有。
傅博文看着房间,眼眸变得越来越深。
很好。
傅文渊,很好。
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极限。
“博文,果然还是不在。”王峰都显得有些疲倦了。
傅博文抿了抿唇,“走吧,到你车上,我有计划。”
“好。”王峰让手下的人全部回到车上,等候吩咐。
自己也和傅博文坐在警车内。
傅博文看着窗外的天空。
期限是下午6点。
现在是下午4点。
还有2个小时,这2个小时,他知道他肯定找不到傅文渊了,完全没有头绪,完全不知道傅文渊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在毫无方向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等待,以守株待兔的方式。
傅博文看着王峰,一字一句,尽量让自己保持平日的冷静和睿智,他说,“傅文渊12点钟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他说他在6点钟时,会把程晚夏不雅的相片散布出来。”
“不雅照?”王峰蹙眉。
傅博文点头,不让自己的情绪跳动,“所以,在傅文渊想要散播时,要么直接传上网络,这是最直接也最快捷的方式。也或许会选择卖给狗仔,这种方式比较麻烦,因为要和人交易,以傅文渊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做,但他这种人出牌不定,往往做一些,让我们觉得不是常人会去做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博文你直接说你的想法吧。”王峰听得有些头疼。
被这么折磨了一天,真是不想再用脑子思考了,就只想等着答案。
“分两条线。第一条,如果傅文渊选择直接上网。傅文渊肯定不会用出租屋里面的id上网,就算是耍了手段屏蔽了id,也有可能会破解出来,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绝对会选择去外面的网吧上网,这种方式相对最保险。现在上海的网吧那么多,如果在每一个网吧都安排人手让你们去盯肯定不可能。我现在只需要你们安排人手,随时观察上海有摄像头地方的所有监控视频,发现可疑人时,及时行动。至于网吧的人员安排,我会通过我的方法去做,是和王局有些背道而驰的方式,希望你能够睁眼闭眼。”傅博文一字一句。
王峰很明白傅博文说的背道而驰的方式是什么,上海的黑社会也不少,地头上小混混多得很,如傅博文这种人,除了和正道关系硬以外,和邪门歪道的关系也不会怠慢,其实不只是商业巨头如此,他们这种彻彻底底的从正面人物,有时候办案子,也得靠线人来做,线人和卧底不一样,线人就是黑社会的人。
“嗯,我当不知道。”王峰说。
傅博文点头,“现在说第二条,傅文渊选择和狗仔交易。我会先和上海的媒体公司打招呼,一遇到有人和傅文渊交易,立刻报警!当然,也是需要你们的全城监控,万一被通知漏掉的狗仔正好收到了程晚夏的东西,还希望你能够马上联合有关部门,下达禁娱乐令,但凡接到程晚夏所有不雅的东西,统统不准报道和泄露,并将收到的东西如实上交,如不照做,则以破坏公安机关办案为名,给予刑事处分。”
“好,我马上让人去办这个事情,立刻通知上海所有娱乐媒体公司,不准对外播报任何关于程晚夏的事情。”
“谢谢。”
王峰点了点头,已经打电话在着手安排所有的事情。
傅博文从警车上下来,先给白季阳打了个电话,让他以他的名义给各个娱乐媒体公司打电话,务必让娱乐媒体公司手上的狗仔留意可疑人物,遇到出卖关于程晚夏任何消息的人立即报警,等这件事情之后,必将重酬感谢。并要求白季阳完成所有电话拨打后,给他一个明确数据,他要心里有一个数,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在给他做事情。
白季阳连忙答应。
傅博文挂断电话后,给上海最大的黑道龙头打电话。
网吧这种地方,基本上都有堂口在收保护费,每个网吧的规模每一个网吧的地方他们都清楚得很,傅博文直接给了他们500万,要求半个小时内,每一个网吧内都有他们的人驻点,遇到傅文渊或者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报警。
有钱好办事儿。
那边立刻答应。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在全城各个网吧布满了眼线。
白季阳这边也在50分钟后给出了答案,上海大大小小媒体公司数百家,已明确答复通知的达到95%,极少数联系不到负责人,正在试图和其他公司负责人进行洽谈。
一时之间,全上海城都因为程晚夏的事情,紧张起来。
傅博文看着时间。
4点55分。
离6点还有1个小时5分钟。
他吸了一只又一只烟。
傅文渊,这次你准备选择怎样的方式,逃脱!
……
破烂的房子里。
程晚夏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傅文渊就回来了。
傅文渊似乎是带了些熟食回来。
他看着程晚夏坐在沙发上,双手双脚捆得死死的,嘴角抿了抿,“怎么样,还算舒服吗?”
程晚夏没有搭理他。
她觉得此刻全身都僵硬无比,已经没知觉了。
“我依然买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排斥了?”傅文渊问她。
程晚夏皱着眉头,嘴里咬着东西,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说话!
“我现在给你松绑,你不能乱跑乱叫,否则,下场会很惨的你知道的?”傅文渊一字一句,明明淡淡的口吻,却满是威胁。
程晚夏怒视着他。
傅文渊慢条斯理的给程晚夏松了绑,拿掉她嘴里的东西,“揉揉自己的身体,完了就过来吃饭,这是午饭加晚饭,不吃饱,没有宵夜可言。”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已经去饭桌上吃饭了。
这个破房子的各种设备都很差,很破,很旧。
傅文渊现在坐在吃饭的那个小木桌也是破破烂烂,但意外的,傅文渊也没有穿的西装革履,很平凡的厚外套,牛仔裤,让人却觉得,他气质出奇的好。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低垂着眼眸,很规矩的坐在饭桌旁边,他吃饭的不说话,也不笑,专心致志,很有家教的样子。
程晚夏皱了皱眉头。
傅文渊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
十分钟,傅文渊似乎是吃完了。
他把筷子规矩的放在饭碗旁边,碗里面几乎没有剩下一刻白米饭,吃得很干净。
他擦了擦嘴唇,转头看着程晚夏,“还是选择不吃?”
“不是。”程晚夏从沙发上站起来。
现在才好不容让自己的身体有知觉,当然她不会承认这个原因,她只说,“不想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同时吃饭而已,这样的权利,我只留给我的家人。”
傅文渊嘴角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情绪,又仿若有些落寞。
总之,程晚夏看不透傅文渊那个人。
他站起来,从小破桌子离开,坐在一样破旧的沙发上。
程晚夏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咒骂老天的不公,傅家人的基因怎么就可以这么好,不管是傅博文也好,傅文渊也好,随便处在什么地方,不管多肮脏的地方,那种由内而生的气质怎么都无法泯灭,反而,会凸显得更加明显。
程晚夏收回视线。
傅文渊没有动糖醋排骨,吃了些其他小菜。
程晚夏真的很喜欢吃糖醋排骨,加上从早上到现在,也不知道几个小时了,饿到不行,所以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和刚刚傅文渊吃饭的样子大相径庭。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反而,很羡慕程晚夏这样不遮不掩的性格。
很多时候,他也不想要自己这么规矩,不管是吃饭走路,就连睡觉都规矩得很,为了让自己能够适应上流社会,为了让自己能够上位,总是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现在反而已经成了习惯,一种把自己笼罩在规矩里面的习惯。
“程晚夏,你知道我今天把礼物送给傅博文时,他有什么反应吗?”傅文渊突然开口。
程晚夏嘴里包着一大口饭,差点没有一下子因为傅文渊的声音给喷出来。
她停了一下,然后很努力的把嘴里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突然变得很沉默。
沉默无比。
傅文渊看着她,笑得邪美极了。
他就是这么坏,他就是喜欢在别人很专注很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去打断她的兴致。比如此刻的程晚夏,就因为他刚刚那一句话,彻底的没有食欲。
他真的很喜欢做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
他真的很容易被人厌恶。
“程晚夏,让傅博文这么爱着,你觉得到底是福,还是祸?”傅文渊问她,冷冷的口吻,从来都没有任何温度而言。
程晚夏放下筷子。
如傅文渊所愿,她确实突然没有了任何胃口。
她其实不用想象也会知道傅博文在接到傅文渊那些照片时,会处于怎样崩溃的地步,她甚至在想,以傅文渊的性格,他会把这件事情说得更绝,或许他会对傅博文说,他们之间已发生了关系……
傅文渊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文渊,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以把你的人生弄得如此的扭曲?”程晚夏一字一句的问他。
傅文渊眉头一紧,“你会有兴趣了解我?”
“像你这样的变态,世人都会有兴趣。”程晚夏狠狠地说着。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以造就傅文渊如此的人生观。
房间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是戳到了傅文渊的痛处,还是对于傅文渊而言,这都不是一个值得继续的话题,所以一度的,房间里面没有人说话。
不管傅文渊那一个状态,程晚夏对他依然满是防备,所以傅文渊不开口,她打死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坚持着。
直到。
傅文渊突然开口,“其实,给你说说也无妨。”
程晚夏眉头一扬。
她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傅文渊口中的“给你说说也无妨”的意思,就听着傅文渊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
出生在傅家,这是他始料不及也无法选择的事情。
从他懂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原来他属于二奶的孩子,二奶的孩子不是一个可以见得光的身份,有人骂他是私生子,小畜生。
其实,不是每个坏人,一生下来就是坏人。
他一直都不否认自己很坏,但他从不承认,他从小就不善良。
他曾经也很乖巧很单纯的去讨好过傅家所有的人,包括傅博文。
他其实不太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对于那些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刻意的忘得很快,现在,到了此刻,不妨也可以多想一下。
那是他刚满3岁那年。
那一年,傅博文5岁,还未上小学一年级。
其实在更早之前,傅博文就已经展露了他接近天才的智商和能力,只是在傅博文5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印象较为深刻,那一年傅博文参加了小学组4年级的奥数竞赛,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并意外的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当时应该是震惊了整个上海市,一个年仅5岁的孩子,参加了10岁儿童的竞赛,并获得了如此傲人的成绩,不想要出名都很难。
傅正天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炫耀,傅博文给他带来的骄傲,自然能让他高兴无比,那天晚上,他刻意的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些到家里来聚餐,所有人都恭喜傅正天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所有人对他投出了羡慕而嫉妒的光芒。
傅博文如一颗明珠一样,生在了傅正天的心中。
而自己。
傅文渊觉得,虽然在傅家毫无地位,但当时的自己一定不坏的。
因为他还很高兴地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航空飞机模型送给傅博文,想要恭喜他,讨得他的欢喜。
傅博文接过了他的模型,生疏的说了声谢谢,然后随意的把那个模型放在了一边,孤零零的离他很远的距离。
他望着那个模型,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半个头的傅博文,委屈的没有说一个字。
他一直以为,傅博文应该在接收到那个礼物时,应该会和他一样的,兴奋的把零件拆掉,然后再花好多天的功夫重新凑上,也会有满脸的成就感。
可是。
他无意中听到了傅博文和一个比傅博文还大很多的大哥哥对话,傅博文喜欢和比自己年长的人交朋友,因为他有着比常人更高的智商,同龄人对他而言,都显得幼稚了些,所以,在傅博文的眼中,他应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吧。所以听到傅博文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傅文渊送给他的东西,他只需要花15分钟就可以全部搞定,太无趣了,甚至最后要把那个模型送给别人”时,他也只是心里有些失落而已。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坦然的接受了,因为从内心深处,他也很崇拜傅博文,对于自己崇拜的人,总是会额外的大度。
后来,没多久,傅博文就被送去了美国。
不过一学期会回来一次。
每一次回来,总是会带着各种被人羡慕的荣誉。
傅正天对傅博文的期望很大,不只是傅正天,傅永福也是。
对傅家而言,傅博文就是傅家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渐渐的,他开始上小学了。
上海最好的贵族小学,一年的费用却抵不过傅博文在美国一个星期的费用。
他真的没有嫉妒。
及时身边有很多同龄人嘲笑他,嘲笑他是野种,嘲笑他是个小畜生,嘲笑他不被傅家人所待见,因为傅博文可以去美国那么高大上的地方,而他却只能在国内读书。
他总是很沉默。
不去反驳,也不去争吵。
他喜欢玩积木,喜欢玩智趣游戏,希望玩模型,喜欢各种,只需要一个人完成的游戏。
他从很小开始就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很小就可以忍受的眼睁睁看着一群人一起玩耍,而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
他记得有一个寒假的周末,傅博文也在,家里来了客人。
是傅正天的客人,傅正天对他很热情。
那个客人也带了一个男孩来,和他同龄。
那个男孩一直缠着想要和傅博文玩耍,傅博文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在他那个时候的年龄里,傅博文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自己怎么也触摸不到的,所以那个男孩不受傅博文待见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小男孩哭着抱怨,傅正天只是低声的笑着说着,博文就是这个性格,不太喜欢和小朋友玩,太老成了。
有些责备的语气,却满是自豪。
客人也很大度,没有计较,反而不停的表扬着傅博文。
仿若每次家里来客人,都会是这样。
他选择默默的离开,去外花园自己玩。
他坐在外花园的草坪上,玩自己喜欢的模型。
那个小男孩在百般无聊的情况下,跑到了他这里,看着他的模型,吵着就要。
模型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他怎么可能放手。
当时他也就8岁,8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自控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自然的和那个小男孩抢了起来。
傅正天什么都没问,不需要知道经过,一个巴掌给他甩了过来,狠狠的骂他不懂事,家里来了客人,要让着客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当时眼泪一直往下掉,但是没有哭成声音。
他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傅博文的冷漠可以成为傅正天的自豪,而他守护自己的的东西,却会变成傅正天口中的“不懂事”!
他默默的看着自己最爱的模型被那个小男孩拿走,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他甚至看到他离开的时候,口吻在说“小杂种”!
他没有报复。
从潜意识里就知道,他没能力报复。
他回到房间哭了一阵子,把自己房间里面所有的模型都藏了起来,他害怕再失去,尽管这种方式,看上去弱小无力。
一家人和客人一起,吃过午饭之后,他就跑去了后花园。
他其实是想要避开那个小男孩,他觉得那个小男孩太恐怖了,总是龇牙裂齿的,仿若想要吃了他。
小男孩拿着他最爱的玩具,在后花园碰到了他。
他想要离开。
小男孩一把抓住他,“你很喜欢这个模型是不是?”
他当时真的很单纯,以为这样问他,就是会把模型还给他,他那一刻还真的很想要感谢他,从内心深处的感激,他连忙点头,“很喜欢。”
“好,我还给你。”小男孩把玩具丢给他。
手上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没有接住。
模型被扔在地上,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
他心疼的想要捡起来,一双脚却狠狠的踩在了模型上面,一下子,四分五裂。
“哈哈,小杂种,凭你也配玩我玩过的玩具?!”小男孩讽刺的笑着,那样的得意。
为什么,每次自己用真心去对待的东西,总是会变成这样恶劣的结果。
他抬头,看着那个笑得无比难看的小男孩,他知道小男孩的旁边就是游泳池,腊月的泳池水,可以把人冻死。
他一用力,在小男孩不留神的时候,把他推了下去。
小男孩掉进了泳池里,响起“扑通”的剧烈水声。
有佣人看到了他的举动,积极的去禀报了傅正天。
可想而知,后果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想要不是她母亲以死相逼,他可能就死在了傅正天的皮鞭下。
他昏迷了3天3夜。
他母亲哭了3天3夜。
还好,他终究醒了过来。
他问她母亲,他说,为什么总是会被父亲不待见,为什么总是会被这么多人欺负?
他母亲告诉他,因为他不够强大,因为,他不够能干,如果哪一天他能够超过傅博文,那么所有一切,都会是他的天下。
当时,他记住了。
即使虚伪到无力,即使当年只有8岁,他还是记住了。
记住了他母亲的一字一句。
以后的日子,他依然沉默,但不是沉默着接受,而是沉默着爆发。
他认真的学习,他用自己最努力的方式去获得知识和能力,他修养自己的脾气,修养自己的气质,学着很多课本以外的东西。
他成绩很好。
出奇的好。
但再好,也敌不过傅博文。
傅博文仿若从出生开始,什么都比他快一步。
什么都比他快!
渐渐,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升上了初中,同龄人开始有了情窦初开的情愫。
他没有,一刻都没有。
即使身边有很多女孩对他表露爱意。
他只是淡漠的笑着,拒绝。
没有谁能够让他产生任何怜惜,即使是当时公认的校花宁沫。
他已经记不得宁沫用了多少种方式追求他,貌似是全校皆知的事情,但碍于双方家世背景,校方也不敢对此多做干扰,导致宁的后果就是,宁沫做事情更加的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到,把自己脱光了扔在床上引诱他。
他不是没有感觉,冲动期的荷尔蒙会让他产生生理反应。
但,他却没有半点想要的欲望。
身体和心不能达到一个统一的战线,所以对于宁沫如此疯狂的表达方式,他只说了一个字,不。
不。
让宁沫的心,支离破碎。
一个女孩,一个年轻的小女孩,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个份上,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到最后,却换来如此结局。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小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真心,换得不堪回首的结局。
那一年他已经15岁。
15岁的自己,他承认,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坏人,彻底的坏人。
因为他已经开始筹划,怎么从傅博文手上得到傅氏,怎么让傅博文,从傅家滚蛋!
所以,作为坏人的他,对于宁沫的伤心可以漠视到毫无反应,甚至于,听说她为了他自杀的事情,也可以轻蔑的一笑。
笑得那样的没心没肺。
18岁那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宁沫和傅正轩订婚了。
当时他还不够成熟,当然理解不了傅老头子的如意算盘。
到现在他才明白,所有人都会为了他的后一代过得更好更稳定而策划一些事情,唯独他的父亲不会,不是不会,只是不会对他,所以他得努力给自己创造。
宁沫虽然和傅正轩订了婚,但宁沫依然纠缠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如此。
他真的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这么爱。
这么爱一个,不是自己的其他人。
他甚至觉得可笑。
但是他不笨,情商智商都不错,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宁沫是可以利用的。
仅仅是利用,绝对不会有半点情感。
他让她去美国读大学。
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被傅正天送出国,但是他可以让宁沫去,他可以让宁沫去美国,去看看傅博文在做什么。
他不用刻意的问什么,宁沫就会给他带来很多傅博文的信息。
比如傅博文今天学习了什么,傅博文在哈弗成了华人的骄傲,傅博文又获得什么什么奖项,傅博文有多厉害……
傅博文有多厉害?!
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总是让自己没有底线的学习,暗无天日的学习。
总想着,把自己变得最完美的时候,总会赶上傅博文的。
傅博文在哈弗拿到双学位后,就开始回到傅氏上班。
从市场部做起。
那时候的他还在北大读研,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博文在傅氏耀武扬威。
听说傅博文真的很厉害,董事会对他一致称赞。
听说有了傅博文,傅氏的股市,一路飙红。
听说了很多,却只能,听说而已。
遇到程晚夏其实是个意外。
当时傅博文情场职场样样得意,搂着全上海家喻户晓的明星女朋友,坐上傅氏市场部经理位置,且正欲提拔为副总经理,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其实是有些恐慌,那样顺畅的傅博文。
他不是刻意的去跟踪傅博文,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遇到了程晚夏。
看到她从傅博文半山腰的别墅中出来。
当年的自己,从来不是傅博文的对手,总觉得当年,傅博文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他从来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所以自然不会留意到,有人跟踪了他。
他当时觉得,他比傅博文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傅博文的自大,他知道在盯上程晚夏这个人时,需要了解她的全部家底,他甚至在了解过程中发现了惊人的秘密,原来程晚夏有着那么多,让人不为人知的身世。
原来程晚夏跟着傅博文,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钱而已。
她应该是想要报复吧。
报复。
和他有着多么近的理念,他甚至还一意孤行的认为,他找到心灵鸡汤,他能够在这个女人上,找回曾经的自己。
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在关注了程晚夏将近1年的时间,他向程晚夏发出了邀请。
邀请她一起合作如何?!
他以为她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跟着傅博文1年,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不管是钱,不管是身份,不管是角色,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不应该埋怨和不甘吗?
他真的没有想到,她拒绝了,她的理由很简答,她不认识他,而她,从不和陌生人做任何买卖。
很好。
程晚夏第一次让他产生了兴趣。
他越渐频繁的关注她,但是不强迫她。
准确数,他根本不敢强迫,随时可以躺在傅博文身下的女人,那只是在自己暴露自己的行径而已。
可,他却很有自信,现在的程晚夏不会对傅博文说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从程晚夏的内心深处,她是想要看到傅博文的下场,越惨越好。
真是很遗憾,两个人明明有着同样的想法,却不能好好合作。
他留给了她电话号码,如果想通了,随时联系。
程晚夏收下了他的电话号码,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程晚夏绝对有一天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虽然时间有些长,但也不枉他这么久的等待。
那是又过了两年后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傅氏上班了,在傅博文的手下,很不起眼的位置。
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重视,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那个时候傅博文宣布和安筱的婚姻。
所以,程晚夏按耐不住了。
所以,程晚夏喜欢上了傅博文?!
他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会去想这样的问题,自己居然会去在意,程晚夏喜欢上了谁?他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总觉得,他甚至已经记不起程晚夏的样子了。
要知道,他真的很难记住女人的脸,不管多漂亮。
程晚夏说要和他合作。
没有谈条件,因为他们很默契的知道,他们有共同的目标要实现。
让程晚夏录她和傅博文的上床视频是他出的主意,这是唯一一个最快捷又最能够让傅博文身败名裂,最能够拆散傅博文和安筱的婚姻,最能够打击安筱的方式,程晚夏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程晚夏很聪明,比他想象的聪明。
她居然会想到,利用走廊的监控摄像头。
做得那样的不留痕迹!
他拿到程晚夏给他的录影带后,问她要不要报酬,她摇头。
不是不贪财,而是不贪心。
程晚夏总是那么聪明,聪明到,完全没有按照他设定的轨迹而走。因为他让她继续和她合作,她一口拒绝了,理由依然是,我不熟悉你,我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合作。
这样的程晚夏,他却只是耸肩一笑。
很遗憾,但……
也挺好。
莫名的也觉得,她不被牵扯进来,也挺好。
尽管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当时的心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场小小的胜利之后,傅博文被撵去了美国。
他可以利用傅博文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在傅氏,建立自己的权利。
他有那个自信,也有那个能力!
5年时间,所有的都变了。
他在傅氏,得到了和傅博文一样的荣誉,他让傅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有着不逊于傅博文的成就。
他有了自己那一派党羽。
程晚夏在那5年也红了,红得一塌糊涂。
娱乐周刊上,似乎每天都有她的新闻。有甚至甚至觉得,哪一天没有看到她的信息,他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太自在!
偶尔,他们也会在一个宴会上相遇,他看到程晚夏不停的周旋在男人之前,像一只不会停歇的花蝴蝶,兜兜转转。
那样风尘。
可,如此风尘的程晚夏,却从不给他一个眼神。
也从不,勾搭他。
程晚夏比谁都清楚,至少在那5年时间内,他的一个小指头,就可以让她在娱乐圈少奋斗5年!
程晚夏只是很聪明,聪明的知道,他比她更会算计。
如果那个时候的程晚夏贴上了他,他甚至在想,程晚夏应该也得到了如安筱一样的下场吧!或许更惨!
还好,突然,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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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这个孩子还有气,如果抢救的话…”
“把脐带血取走,告诉病人家属孩子已经死了。”
“医生…”
“如果不想工作丢了,最好把嘴闭紧了。”
……
“王医生,你要干什么?”
“产妇的子宫里面有一个瘤子,需要把子宫切了。”
“王医生,还是我来吧!外面有人吵着要见你,说是还有一个手术等着你。”
“嗯,那你利索一点。”
……
童晓是不幸的,但是却又是幸运的,她在逆境中成长,把曾经害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