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得利的指示下，布莱恩遣返了包围他的那些“管理层”，两个人跟在钱五身后，前往所谓的偷儿帮根据地。
亨得利没有接到大人物新的指示，他的话只是在敲打自己的跟班：不要忘记自己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一嘴的牙齿应该还没有适应。
布莱恩有着第二层底层的所有陋习，但也有他的优势所在，那就是清楚自己位置在哪，该当哑巴的时候，就不会多说一句话。
身份的转换速度，让带路的钱五目瞪口呆。
可安静如鸡的布莱恩，彻底无视了前面这个有点眼熟喽啰。
尽管这个喽啰不时看过来的眼神令他心头冒火，但现在这个喽啰明显就是亨得利带来的，说不定就有什么背后的含义。
“说说这么多天你做了什么？”亨得利终于打破了沉寂。
此刻二人站在混乱街主街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体型和肤色的差异就能吸引众多目光，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把关系挑明。
“亨得利探长，我这几天把您的工作都安排了下去，就是第三层这些人的素质，实在有限，而且前两天……”
“垃圾崩，我知道，我也看到了。”
“是吧，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这些人，去去去，别围着。”布莱恩话说一半，把凑过来的两个流莺赶走了。“我跟您说啊，这些人，基本上不洗澡。”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我不管这些，你继续说你做的事。”亨得利俯视着落荒而逃的两个流莺，把话题又转到了布莱恩身上。
“我说到哪了，对了，这些人不认识型号，我就特地找了一家垃圾帮立威。”
“但你下手太狠了，所以现在这些人只是表面上服从你。”
“他们敢，大人，这些人大多缺钙，骨头都松软的很，我一只手……”
“这不是重点，你要搞清楚我们下来的主要工作！”
“混乱街死人很正常的，大人，我们可是代表第二层的颜面。”
“你代表不了，我也代表不了，我们只能代表第一层大人物的利益，他们的利益大于一切。”亨得利有点手痒，但当他把目光放在布莱恩脸颊上时，又止住了这一股冲动。“你好像瘦了点。”
“有么？大人，这里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们吃的，我跟您说……”
“回去之后，你想吃什么吃不到，你要把握机会，我跟你说过的吧。”
“嗨，大人您只要爬上去，我在下面喝口汤就好了。”
说话间，二人也没避着钱五，但后者停住了脚步。
“到了。”钱五说完话，就闭上了嘴，熟门熟路来到偷儿帮的铁皮房门口，敲响了大门。
“谁啊！”背心男依旧身穿红色背心，拄着拐杖出了门，却一眼看见了门口不远处的布莱恩。
这让他双腿发软，但好在他现在不仅仅靠双腿走路，拐杖支撑住了他的身体，也让他就这么魂不守舍地来到亨得利两人中间。
“大人，我这个腿有毛病，等我养好了，就去看场子。”说话间，还再给背后的钱五使眼色，暗骂这个瘟神。
昨天才亲密无间的合作，糊弄过去布莱恩，今天转头就把苦主给领上了门。
他内心清楚，来者不善，可钱五神色没有什么波动，怎么看起来也不像兴师问罪。
“大约两周前，你们和硕鼠帮打过架？”问话的是亨得利，他把目光放在背心男的断腿上，就又把视线落在一边的垃圾堆上。
“是啊，我把他们原来的三当家杀了，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
“这么说，这些冲突的背后还有个硕鼠帮的三当家喽。”亨得利又看了眼钱五。
“我觉得这个后面有蹊跷！”答话的却是布莱恩，他终于想起来钱五是谁了，正是昨天早上让他下不来台的那个喽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垃圾堆。”亨得利没有管已经面无血色的钱五两人，在边上这个垃圾堆上转了两圈。
偷儿帮都是些孩子，捡回来的垃圾本就不多，他们大多也不识货，所以捡回来的垃圾大多外观良好。
也正因为这些垃圾外观不错，在布莱恩下来之前，偷儿帮并没有把垃圾堆清理掉。
所以这个垃圾堆和两周前几乎是一模一样，而在两周前，亨得利和布莱恩在第一层大人物注视下，看到了巨幕上刷新出的垃圾堆。
一股电流从亨得利的天灵盖贯穿到了尾椎骨，但他又不得不压下内心的狂喜，两周前的斗殴事件，很可能就是这次重大发现的关键节点。
他回头制止了布莱恩的发飙打算，用眼神示意后者去观察垃圾堆，又给了一个闭嘴的眼神。
布莱恩已经看了一天的垃圾堆，在他眼里，偷儿帮门口的垃圾堆和白天里那些一般无二，所以扫了一眼就继续把怒火撒在了钱五二人身上。
可亨得利的眼神让他明白自己似乎发挥错了地方，眯着眼睛仔细扫视一番垃圾堆才看出端倪，却又不得不闭上了嘴，把视线落在了空处。
虽说他把那些混乱街的大当家们都解散了，但突然出现的亨得利让这些人精都不敢松懈，在他们指示下，几人只在这里站了许久，背后就围了一圈喽啰。
这些喽啰也不靠近，就在远远看着，就像在看保育区里的那些牲畜。
“你说说那次斗殴事件。”亨得利指了一下背心男。
眼下没有分隔审讯的必要，搞清楚斗殴事件才是重点。
“啊哈，这就要从我打死硕鼠帮三当家说起了。”背心男长出一口气，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断腿。
“我打死了他，然后硕鼠帮在垃圾场就没有主事者了，我们偷儿帮乘虚而入，从中偷了个东西，应该是有吧，我受伤了，一直在混乱街养伤。”背心男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钱五。
“是的，我们还在硕鼠帮的地盘打了一架，把他们一个站出来的喽啰给打得半死。”钱五插了一句。
“硕鼠帮自然不能忍，因为我打死他们三当家，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不好，所以又来我这里发生了冲突，可他们这些废物哪比得上我。”背心男越说越起劲，似乎想把两周前的那次失败完全掩盖掉。
“那个东西呢？”亨得利插了一嘴。
“什么东西？”背心男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亨得利，他的个子在混乱街已经算高的了，但还是要比亨得利矮上一截。
“导致你们斗殴的那个东西！”亨得利的手微微颤抖，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距离飞黄腾达真的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