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随意饮酒。”厨师指了指取餐处旁边的木牌子——上面有明确的字样。
邢道荣眉头皱了皱,刚要发出怒吼,却见士颂端着餐盘,坐在了他的对面。
“呃,嗯,嗯。”邢道荣咽了口唾沫,把继续索酒的话咽了进去。
“饭食还吃得习惯吗?”士颂笑着问道。
大米饭,煮熟的玉米段,一块红薯,一块土豆,这是主食;豆芽菜、猪肉炖海带、素炒小白菜、羊肉萝卜汤,这是菜品、汤品。
“满意,满意。”邢道荣连声作答。
吃过饭,兵将们回到船舱内休息。
每十人一个单间,被褥都是洁白的。睡觉打开,起床叠好,需要自己整理。
傍晚时分,在餐厅吃过晚饭后,众兵将可以到不同的休闲区玩耍。
船舱内,兵将们聚在一起,分拨进行围棋、弹祺、陆博等。
甲板上,兵将们可以分组进行蹴鞠的游戏。
无论什么游戏,士颂严命不许进行钱币的投注,以免发生争吵、斗殴。
天上的繁星逐渐增多,夜色完全黯淡了下来。
士颂站在船舷边,看着暗黑的虚无远方。
“将军,”邢道荣走近身边来,“您在想什么?”
沉默着没有作答,士颂等他再次发问的时候,忽然反问道:“刑将军,你是否还想与我再比试一番?”
邢道荣先是一愣,再就连忙拱手施礼:“将军勇力无敌,行事有如天助,刑某怎敢有妄念!”
笑着看看他,士颂点头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吗?”
邢道荣愕然地摇头:“在下不知。”
转头看着大海,士颂默默地说道:“我们先去徐州,再去吴郡。”
“吕布那里?”邢道荣听了,身体立刻一震。
“嗯。”士颂缓缓地说道,“你号称万人敌,也惧怕吕布吗?”
邢道荣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语气显得迟疑:“呃,某听说吕温侯向来勇猛,并未亲眼见过。”
“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士颂缓缓地说道,“你想和他为敌吗?”
邢道荣犹豫片刻,立刻拱手说道:“将军欲要杀道荣,何必假他人之手?”
士颂转头看了看他:“回答我。”
邢道荣抬头看了他一眼,再低下头去回道:“在下,在下不想。”
相对于《三国演义》的其他将领,士颂觉得眼前这人倒也实在。
“我要你与他为伍,你觉得如何呢?”他继续问道。
邢道荣是想都不用想地说道:“吕布反复无常之辈,又心狠手黑,某只想跟着士将军!”
“嗯。”士颂赞许地说道,“刑将军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
邢道荣刚松了口气,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你还是不能跟我回去南海郡了。”
邢道荣听罢,自以为士颂是要处死他。
“将军,何故必要杀某?”他壮硕的身躯有些颤抖,就连声音也是飘忽。
转头看向他,士颂轻声说道:“我要杀你,无论是用力还是用智,易如反掌。”
邢道荣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迅速地思索。
“拔刀出来,我让你死个明白。”士颂淡淡地说道。
邢道荣的手,立刻下意识地伸向腰间的环首刀刀柄,再又克制住了。
暗呼口气,士颂面对他站好:“如果不能让你彻底清楚,你留在我身边也是无用。”
说着,他先拔出腰间的宇宙锋。
邢道荣咬了咬牙,心中暗想:如果能够一击杀死他,我就夺了这条船!然后再做他想!
“将军,刑某实在不愿意这样做。”说着,邢道荣的眼中,在星月下现出冷厉的寒光。
两人各自手持刀剑,镇定地对视着。
夜风刮过帆席,发出了轻微的“哗啦”声。
“要起风了。”士颂默默地说道。
邢道荣立刻挥起环首刀,向他的脖颈斜劈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士颂挥动宇宙锋,在对方的环首刀上稍微一碰,再就顺势劈下!
邢道荣手中的环首刀被宇宙锋这略微一挡,只觉得手臂发麻。
刀柄几乎脱手,他才要握紧刀柄,却发现自己的脖颈上,冰凉坚硬的剑锋,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
稍愣之时,他觉得脖颈的肌肤被刺破,有股热流——自己的鲜血,正在缓缓流出。
“将军,刑某并不怕死。但想着自己尚且年轻,又还学了文武之能,不甘心白白死去。”邢道荣把手一松,环首刀“当啷”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盯看着冷漠的士颂,他继续说道:“我被如此年轻的你所擒,角力又还败于你,其实真是不服气的。可现在某已确信,士将军是有天命在身的。”
“想活命吗?”士颂冷冷地问道。
邢道荣暗呼口气回道:“只在您一念之间。”
“想得到人间富贵生活,并为此奋身吗?”士颂继续淡淡地问道。
“当然想。”邢道荣慨叹一声,“否则,某岂不愧对了此身!”
“为天下大计,汝可听命否?”士颂低喝一声。
略作沉思,邢道荣双膝一软,跪拜在地:“将军,刑某再无二心!既然将军决心已下,刑某已经远离故土,再无他念!”
把宇宙锋从他的脖颈处移开,再还入剑鞘内,士颂伸手扶起了他。
也是慨叹一声,士颂扶着他的两臂说道:“我当初就知你不服,但不忍害你性命。从今以后,希望你安心军务,坚心任事,也就是为自己的富贵奋斗了。”
“刑某这条命是将军数次所赐,今后唯有以将军之令是从!”邢道荣躬身施礼着大声说道。
远处观望的薛综等兵将,见到这样的情景,各自放心之余,更为真的拥有了邢道荣这样勇猛的战友开心。
士颂吩咐医者前来,为邢道荣的脖颈轻伤做了处置和包扎。
巨舰稳定地向北方航行,像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勇士一般——目标准确,毫不动摇。
连续走了六天以后,二十艘巨舰逆流进入长江口,向西前行。
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巨舰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不同割据势力前来打探情报的小船。
先是正在吴郡一带活到的孙策部伍,再就是才到广陵郡上任的陈登属下。接着,就是占据扬州广大地盘的袁术部下。
这先后到来的几拨小船队,先是做了试探性的喊话,才敢把小船靠近巨舰。
士颂命邢道荣站在船头回话:“南海郡正道将军士颂,前来巡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