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客栈大火,嫌犯‘丧生’

“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刘东这丧气的话语,沈默整个人都无语起来,本少爷好着呢。

根本就没去理会刘东,挽着李若影的小蛮腰,继续朝那亭子走去。

待到将李若影扶到亭间的时候,刘东也气喘吁吁的的跑了过来。

而李若影虽然以前有时候会闹些小脾气,但整体性格还是挺知书达理的。

在躺椅上坐稳后,面带微笑的对沈默说道。

“沈郎,看刘东这幅模样挺着急的,你不仿听听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娘子发话,沈默自然听从,边为李若影扒着干果的壳,边朝刘东问道。

“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先说好,要是寻常的小事,单凭你惊扰到本少爷和少君的心情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听罢沈默的话,刘东在原地先喘了一会儿气,回过神后焦急的朝沈默说道。

“少爷,不好了,哎呀,不是,您从洛阳回来的时候不是带回来了两名匪徒吗。”

见刘东口不惊舌的提起此事,沈默也正起表情回应道。

“对呀,不过傍晚的时候已经将此事向兵部回禀过,凌教习和处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将那两名匪徒交接给大理寺了,跟本少爷可没什么关系了。

刘东,你小子究竟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赶快道来。”

刘东又喘了一口气,焦急的说道。

“哎呀,少爷,若只是这么简单,小的肯定不会来打扰您呀。

方才程处嗣少爷派人传来信儿,说是今日去与大理寺交接的时候没找到对应的人,不能交接。

就将那两名匪徒关在了城中的一处客栈中。

结果就在方才,那客栈走了水,现在烧的烟火朝天的。

程处嗣少爷与您那些同僚们现在正在救火,同时也传信说,让小的将此事汇报给您。”

一听关押那两名囚犯的客栈着了火,囚犯生死不明,沈默心中也有些乱了。

如果交接给了大理寺,那孙永耀与阎达开两人是死是活,跟他们金吾卫都没了关系,可是听刘东所言,还没交接给大理寺。

若是在自己金吾卫手中出了事,功劳肯定泡汤了,除此之外,说不得还得受点惩罚呢。

想到此处,沈默也坐不住了,朝李若影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而李若影也善解人意的朝沈默说道。

“沈郎,既然是军中之事,你就赶紧去处理吧,奴家自己在这赏赏夜色也挺好的。”

见李若影如此善解人意,沈默也知不能在此耽搁时间,命刘东将红叶红梅叫过来伺候李若影。

他自己则是赶紧出门,准备去看看那客栈的火势,以及现在的情况。

当沈默火急火燎的赶到那处客栈之时,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程处嗣和牛师赞等人此时正命人从周边百姓家中取水准备扑火。

沈默走上前一看,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脸都被熏黑了,可是这么大的火势也不是仅靠他们这几桶水就能扑灭的。

在程处嗣、牛师赞等人站在一边喘气之时,沈默也从他们口中得知到了其中详情。

原来在他返回沈家以后,凌虎与程处嗣等人的确去了城外,并带着关押着孙永耀与阎达开的牢车返回了长安。

结果在去往大理寺交接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理寺少卿戴胄和其余几名官员,皆被某位王爷邀请去饮宴。

没有他们签字同意,大理寺的人说什么都不肯接收孙永耀与阎达开两人。

没办法,无论在什么时代,在工作中最大的忌讳就是不将自己上司放在眼中,私自行事。

就算你一时间能取得不少名望,但你的上司肯定不会再给你上升的机会。

言归正传,凌虎与程处嗣等人好说歹说也不见大理寺的官员同意,只好带着孙永耀与阎达开准备返回城外营地,等到第二天再说移交大理寺。

可他们从洛阳远道而来,回到长安时就已是傍晚时分,后来在兵部回禀巡视事宜以及剿匪详情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所以当他们准备出城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城门早已关闭,净街鼓也已敲响。

他们虽然有着巡视,剿匪的功劳,马上就要接到赏赐,可是也不敢无视宵禁的规矩。

再加上他们如今还带着两个囚犯,也不好去自己家中,于是就在大理寺附近寻了一处客栈。

孙永耀与阎达开两人脚带锁链,身铐枷锁也被带进了客栈之中,还特地派了两名士卒与他们同住一个房间以做看管。

众人皆是行走了不少路程,回到长安又处理了不少事情,早已累的筋疲力尽,所以用过晚餐回到自己房间后,没一会儿就准备睡觉了。

正在他们躺在床上快要进入梦乡时,忽然看到从门缝散进来的烟雾,还能听到从门外传来说是走水了,快救火的吆喝声。

几人当时也没多想,穿上衣物便准备出门去看看能否帮上忙,可一出门就被浓浓的烟雾给模糊了视线,火光四射。

再加上那客栈的房间大都是木制结构,所以这火势越烧越大,眼看着不能救火,几人便走出了客栈。

结果在客栈门口一聚首才发现少了几个人,正是孙永耀、阎达开和看管他们的那两个兵卒。

这下可怎么得了,程处嗣和牛师赞两人寻了一条用水打湿的被褥就又重新冲进了客栈。

在关押着孙永耀与阎达开的房间外可劲踹门都没能把门踹开,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程处嗣与牛师赞两人只好退了出来。

沈默看到他俩那黑漆漆的脸也是在那时被熏黑的,几人走出客栈,眼看已无法再救,就只好在旁想法扑灭火势。

没有这两名囚犯,落得两具尸体也算呀。

除了救火以外,程处嗣也想起了派人去通知沈默,这也就出现了刘东去找沈默报信儿的事。

可沈默看着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没辙呀,他又不是红孩儿,既能吐出三昧真火,又能收下火势。

最多也就只能帮着一起担担水灭火,长安乃是大唐国都,天子居住之地,对于火灾还是有一定的防范措施的。

没过一会儿,就从街角走来一大队将士,其后还跟着一辆装满了清水的水车。

众人齐心协力之下,用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将火势压了下去,只剩下一些残存的火星碎末。

见火势已灭,凌虎和程处嗣等人赶忙冲进了客栈,来到关押着孙永耀与阎达开的那个房间外。

此时房间的门根本用不着踹,早已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些许炭渣。

几人走过遍地乌黑残渣的地面,来到房间里也看到了‘孙永耀与阎达开两人’。

唉,说是人吧,只能说是看起来比较像,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保留原貌,只剩下了两具乌漆嘛黑的残骸。

而负责看管他们的那两个兵卒也早已归西,尸体就在房门旁边,其中一个手臂还伸向房门的方向。

大概是发现火情,准备逃生时却没打开房门,被烟雾活活‘呛死’的吧。

此时不止是凌虎,沈默与程处嗣、牛师赞等人也是一脸悲痛和郁闷。

这算什么事儿呀,好端端的战友,眼看就要领受赏赐了,却发生了这种事儿。

两个囚犯也被烧成了黑炭,也不知道大理寺还要不要。

悲痛之余,几人也没再闲着,一方面通知城中的兵将前来为自己战友和那两名‘囚犯’收尸。

另一方面则是将此事禀报到长安县衙和大理寺中,关押囚犯的客栈突然走水,火势还这么大,其中必有蹊跷,得查明这火因是从何而来。

话说两头,沈默与程处嗣、牛师赞等人在这忙里忙活的处理灾后事宜。

而原本该被烧成黑炭的孙永耀与阎达开他们两个真的死了吗?

没有,他们两人此时还活蹦乱跳的,正在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当中。

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桌丰盛的宴席,两人从洛阳来长安这一路可没少被沈默他们折腾,饿的腹中火急火燎的。

一见这丰盛的宴席,那还控制得住,冲上去抓起那烧鸡烤鸭就朝嘴中塞去,狼吞虎咽间还不忘喝上一口酒水往下压。

等他们胡吃海塞完后,这好端端的一桌酒席已变成一片狼藉,空酒坛都有了两三个。

孙永耀坐在椅子上,抚着鼓起的小腹冲阎达开说道。

“二弟,还真是想不到,昨日你我二人还为一个干硬饽饽而高兴半天呢,今天就可以大鱼大肉吃喝不愁。

哈哈,要说起来,还真要感谢我那名义兄,本以为来到长安后还要等两天才能将消息传到他的耳中。

没想到来此第一天就被义兄派人所救,哈哈,不枉孙某与他八拜之交,来,二弟,冲你我二人脱困,先走一个。”

阎达开此时也是吃的红光满面,被饿了两天,如今能够吃的饱饱当当的,可真是舒坦。

端起装满酒水的水碗一饮而尽,然后对孙永耀说道。

“哈哈,还真是,大哥,你不顾自身危险前去营救兄弟,还因此受了这两天折磨,若不是你那义兄相救,恐怕你我二人甚至要在黄泉路上同行。

兄弟也没二话,从今往后,大哥一声令下,无论刀山火海,兄弟我都在所不辞。”

听罢阎达开这表达忠心的话语,孙永耀仰头大笑,端起面前的酒碗又连喝两大口才豪迈说道。

“二弟此言见外了,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在我心中一直视你为自己同根手足,前去救援你的事以后无需多言,现在先好好喝一个才是正道。

你我二人在此且等几日,等到我义兄传来消息再言其他,来,先喝一个。”

要说这孙永耀能在绿林间闯出那么大的名号也真不是浪得虚传。

就冲他这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豪迈的模样,就能吸引不少同样性格的‘江湖人士’。

阎达开正是其中之一,听罢孙永耀的话后,激动的阎达开老脸通红,嘴巴呶动半天也没再说出什么,只是朝孙永耀一抱拳,然后从脚下拎起酒坛。

“哥哥,啥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面。”

将酒坛放在自己口前,仰头大喝,酒水流淌的他那络腮胡上都挂满了酒珠,看起来还真是豪迈无比。

两人在此处喝的昏天黑地,最后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现在已是三更半夜,夜色撩人,漫天繁星好好挂悬,在这众人都该入眠之时,勋国公府张亮的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

直到有一青衣仆役走进他的书房,冲他轻声言语过后,张亮才放下手中那根本无心观看的书籍,朝青衣仆役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然后起身走向自己卧室,既然事情已了,义弟已经被救出,那就没必要再为此担忧了。

走向自己卧室的途中,张亮也在不断思索其中是否有能让人联想到自己身上的细节。

思索再三,发现没有任何漏洞,邀请大理寺众官员饮酒,自己也是借用的崇王的名义。

(崇王,太上皇李渊这些年新造出来的儿子之一,无需在意其中细节。)

这才安心的回房休息。

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天黎明,朝阳东升,昨夜发生在长安城中的火灾此时也传到了朝堂之上。

大理寺少卿戴胄老脸满是尴尬,昨夜陪着崇王去饮酒,直到现在脑瓜子还疼呢。

可真没料到,还会出这种事情,若是自己昨日在大理寺中接受了那黑风寨匪首,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想到此处,戴胄便起身朝李世民施礼请罪,坐在他旁边的那些官员则是一个个的面无表情,仿佛是在看热闹一般。

魏徴与房玄龄见李世民迟迟不肯发话,便想起身为戴胄求情,却被懂得察言观色的长孙无忌给拦了下来。

坐在朝堂正中间龙椅上的李世民停顿了片刻后,从嘴中冷冰冰的说出对戴胄的处罚。

罚俸半年,限时三日查清这火势起因…

说过对戴胄的处罚后,李世民就不再提及此事,继续起了朝堂工作。

当然,至于他心中有没有再思索此时就再另说。

反正等到下朝后,李世民便让人将崇王那个根本记不住姓名的弟弟给叫到了皇宫。

这可把崇王给吓了个不轻,要知道李世民可从来不是那种讲究兄弟情义的主。

隐太子李建成,李元霸,李元吉等人的遭遇,那可都是前车之鉴。

所以当崇王来到皇宫后,一见到李世民,便惊慌的跪地求饶。

也不知李世民是怎么收拾的他,反正等崇王走出皇城的时候,整个人都比来时低沉了不少。

回到自己王府还对管家下令,王府最近要闭门谢客,先闭门两个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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