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此时也不在适合在外边待着,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该敲响宵禁鼓了不是。
沈默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知到重头戏开演的时候了,与李若影闲聊之余,脚下的方向也有了些许改变。
李若影只顾得跟沈默聊天,也没太过注意行进的方向早已改变,她本就走在沈默偏后一步的距离,正在回答沈默方才问的问题时。
走在她前方的沈默突然停下了脚步,让李若影措不及防的一头撞到了沈默背上,鼻子都有些酸了,眼角也有了一点红润,可马上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吸引了注意力。
沈默停身以后,侧让开身子,用手指着眼前那光彩琉璃的景象对李若影说道。
“小影,喜欢吗?”
李若影此时早被眼前光彩琉璃的景象给吸引了注意力,眼中闪着光彩,小头连点。
在他们两人眼前的又是什么呢,原来呀,是沈默自昨日就提前准备好的。
他们面前是一棵碗口粗的桃树,桃枝舒展,每一枝上面都悬着一个心形的小灯笼,灯笼下方则是垂着一张张红条,透过烛火看起来上面,好像还有些文字。
此时已近夜色,夕阳早已落下了山头,在这些小灯笼微弱烛火的映衬下,整棵桃树看起来都颇有仙气,好似月老在这树下为凡人牵扯过姻缘一般。
李若影为此着迷之余,迈步走上前,用手撩起一个灯笼,拿起悬在下面的纸条看了起来。
“我喜欢安于现状,也喜欢来日可期。有你的时候,安于现状,没你的时候,来日可期。”
虽然看不太明白沈默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还是感觉到了其中的情义,又顺手翻起了其他的几个灯笼。
“小影,自遇见你的那天起,每一件琐碎的小事都显得诗情画意,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爱上你的关系。”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等待是灯火阑珊,暮然回首是你。相遇是春风十里,浅笑轻颦是你。”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方才头一张,李若影看的还有些迷惑,可是后边这些露骨的话语和情诗那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看着这挂满枝梢的情话,李若影的小脸儿瞬间变得通红,这,这不会是沈默连夜写出来的吧。
沈默迈步走到李若影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向了李若影的玉手,而李若影此刻正在看那些灯笼下纸条上的字呢,也没注意到沈默的动作。
等她反应过来时,小手已经被沈默攥在了手中,只感觉那沈默的手是如此温暖,被他握住的感觉也甚是熟悉。
原本被深藏在内心的记忆似乎也要被揭露出来,眼看着就要恢复记忆之时。
沈默攥着李若影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转身看向李若影,双目含情。
唉,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打乱了李若影的思绪,让原本将要显露出来的记忆又重新压回了内心深处。
若沈默知道了,恐怕后悔的那苦水都得有一条河辣么多。
言归正传,李若影也被沈默这灼热的目光给看乱了心神,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脸上也是火烧火燎般炽热。
沈默也被李若影这羞涩的娇容给吸引了注意力,说出一句:‘小影,我爱你’后,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两唇相接,李若影刚开始还想推开沈默这个‘登徒浪子’,可是不知为何,整个身体都感觉浑身无力,看着沈默那灼热的眼神,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然后沉迷在了沈默的接吻之中,双手也轻轻的搂住了沈默的腰。
这一吻,直到两人都感觉呼吸紧促时才放开了紧抱着的彼此,此时李若影的小脸儿红的就跟熟透了的大苹果一般。
沈默又轻声细语的对她讲了一些情话,可李若影此时只感觉脸颊发烫,双耳发热,根本就没听清楚沈默说的话。
回答沈默的声音也是糯糯甜甜的。
直到沈默将她送回江夏王府时,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出于‘小女儿’的羞涩,面色羞红的便跑回了自己阁楼,就连红梅都没顾得传唤。
沈默见此哈哈一笑,又去往后宅去向上官瑜请安告辞过后才离开了江夏王府。
回到沈家之后,沈默回想起今日和小影在一起的经历,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停止。
直到返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休息时,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既然后事已了,现在该考虑就是要去往河套寻那贼寇复仇了。
窗外的夜色宁静安怡,月亮高高悬挂在璀璨的星空之上。
第二天一早,沈默便在红叶的唤醒下起了身子,去往前院向沈大富和苏珍珍请安告别后,便让家丁带着他的武器行囊去了城外。
今日就要重归金吾卫集合,自然是要起早一些了,只是有些可惜,不能与小影说声再见了。
殊不知在他马车离开长安城门之时,在城门楼上还有一人正在默默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正是李若影。
等沈默的马车来到城外营寨门口之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马,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早已到了。
此时已是上午,太阳也升到了半空之中,在明亮的阳光下聚集起了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军汉。
“哈哈,处嗣,你身上这套盔甲,不会是当初程伯伯给你专门订购的那明光甲吧,看起来颇是威风。”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哥哥我这魁梧的身躯,穿什么衣服那不都是合体合身。
哎,师赞,你手里拿的这把寒煦刀是不是当初在长安城内惹得众人窥潋的那把宝刀,没想到最后落到了你小子手中。
此次在河套,可别让这宝刀蒙尘,多斩杀一些梁国的贼人再说。”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唉,令武,你背后背负的这具弓弩,莫不是…”
沈默近前,听到他们几人互相吹捧的话语时,嘴角轻撇,心中暗道。
切,一个个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攀比,幼稚…
唉,男人呀,总是心口不一的动物,沈默也不例外,心里虽然在嘲笑程处嗣他们,可是当他走上前后。
挺着个胸膛,刻意暴露出隐藏在外衣里面的软甲,朝几人拱了拱手,顺口说道。
“哎呀,没想到几位仁兄为此次出行准备的这么充足,处嗣兄这盔甲还有师赞这刀,看起来还真是威风堂堂,此次在讨伐梁国的战场上必定能够立下不小的功劳。”
几人本就是在商业互吹,看到沈默这明显的动作,那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一个个的围上前来,程处嗣更是直接,用手撩开沈默的外袍,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哇,沈默,你这里面套的这内甲莫不是江夏王爷曾穿戴过的金丝宝甲,没想到江夏王爷竟将这宝甲赠与了你。”
程处嗣的话音刚落,在旁的牛师赞、秦怀玉、柴令武、尉迟宝琪等人也是露出同样的表情,围着沈默纷纷称赞他佩戴的那金丝宝甲。
男人嘛,不都是好面子的主儿,沈默嘴角上扬,脸上满是得意的又与程处嗣他们吹起了他这两日和李若影在一起的经历。
惹得程处嗣与牛师赞等人脸上的佩服更甚,在几人聊的热火朝天之时,摆放在营寨大门门前的栅栏被人从内抬开,从营寨内部传来集合的鼓音。
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听到后,脸上纷纷露出兴奋的笑容,哎呀,他们几个比沈默来的还要早,在营寨外边待的时候可不短了。
尉迟宝琪在外等待的时候还在念叨,明明是自家营寨,还不让他们进去,非要等到什么辰时三刻才开营寨,还美名曰作吉时,真是穷讲究。
几人拥拥嚷嚷的走进了营寨之中,与几日不见的战友们,吹着自己对前往河套后的安排,一同走到了校场之上。
此时的校场上人满为患,除了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军汉外,边边角落里还站着不少缩头缩脑的民夫。
沈默他们也很是好奇,大军出行,有民夫的陪同这很正常,可是一般都是在军营以外才跟上军伍,此刻为何会同样出现在营寨校场之上。
众人好奇之余,也跟那些民夫闲聊了起来,可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那些民夫见到他们,各个紧张兮兮的。
嘴中嘟嘟呜呜的,只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让他们来这校场之上。
见此,这些军士们也不再跟这些民夫们闲聊,聚在一起讨论此事究竟为何会发生。
正在他们谈论的沸沸扬扬之际,校场旁边响起一阵铜锣声,众将士听闻后立马噤声,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视线也转到了校场前方的那个高台上。
果不其然,在铜锣声落后,他们的教习凌虎出现在了那高台之上。
今日的凌虎打扮的还挺庄重,一袭沉重的铠甲套在他身上,再加上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庞,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凌虎朝前走了两步,看着台下站的规规矩矩的众将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出声朝下喊道。
“不错,众位将士颇有战意,符合我的预期。
想必你们也对同在校场上的这些民夫感到好奇,为何会让他们来到我营寨之内。
此次前往河套去讨伐那逆贼梁师都,除去灭掉梁国以外,朝中诸公还有另外筹算,就是要获得河套地区那丰硕的草场,将它纳入我大唐境内,用来为我大唐将士培育出征的战马。
而不是再像以前那般,任由突厥、吐蕃等番夷在我大唐周围虎视。
至于出现在这校场之上的民夫,除了为尔等押送粮草以外,还是善养战马的牧民。
此行到了河套,待讨伐过梁国,将河套地区纳入我大唐范畴后,这些民夫将转身一变,在河套那丰硕的草场上为我大唐建立养育战马的马场。
尔等可曾听懂,在此次前往河套讨伐梁国途中,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些民夫,万万不得出什么差错…”
听到凌虎喊的话后,在校场上站的众将士看那些民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是没想到,方才在他们跟前唯唯诺诺的民夫,竟然是善养战马的牧民。
对于他们这些厮杀军汉而言,这些养马的马夫可是亲切的紧,没办法,谁让自己胯下骑乘的战马都是由他们这些人养出来的呢。
凌虎朝下方众人喊过话后,就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换装整理队伍准备启程。
待到凌虎走后,沈默他们顿时闹开了锅,围到站在旁边的民夫跟前,与他们交谈起来。
毕竟自己也要骑乘战马不是,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如何安抚战马的窍门儿也不错。
“老李呀老李,方才只见你唯唯诺诺的模样,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养马呀。
最近我那匹战马奔跑起来的时候总是会翻舌吐沫,看起来就跟受不了颠簸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我那战马曾经可是能够奔袭千里的好马,这是怎么回事,快来说说。”
被尉迟宝琪称作老李的那个民夫,一听是问起有关养马的问题,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身子也比刚才直了一些。
朝尉迟宝琪和沈默等人拱了拱手,然后说道。
“各位军爷,称呼我为老李头儿即可,方才这位小爷说的问题,其实老夫也曾遇到过不少。
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是那战马近日应该是副食了一些略带毒性的草料,身体不能消化掉这草料的毒性才会口吐白沫。
至于奔袭时翻舌这点儿,可以喂食一些豆料,其中再添加些许甘草和赤芋即可治疗。”
听着这民夫的夸夸其谈,沈默他们是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老李头儿仅从尉迟宝琪简单的描述中,就能推测出那战马的病因,可真是了不得呀。
还没等尉迟宝琪向这民夫道谢呢,就被他身边那些战友给推搡到了一边。
一个个的尽皆围到这老李头儿或其他民夫身边,描述自己在骑乘战马时遇到的一些问题。
而这些民夫们一听是自己擅长的问题,也不再维持方才唯唯诺诺的模样,挺起胸膛与这些军士们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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