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猜测 自建帝废了宵禁,皇……

自建帝废了宵禁,皇城俨然成了座不夜城,繁华盛景令人眼花缭乱。街道如织,灯笼点缀着各处,如皓月繁星坠落,远远看去,仿佛汇聚了条星河。

醉月楼就在闹市之中,每到夜里歌舞升平,引来了无数风流浪客。就在一月前,醉月楼来了位身份神秘的公子,亲眼目睹百合姑娘的曼妙舞姿,一掷千金。

西街口茶贩处说书人记:皇城富贵排行榜第一。

这位公子,姓祈。

醉月楼的老鸨脸上堆着笑,领着几个姑娘在门口迎客。她年纪大了,在腰上勒紧的绸带也掩盖不住坨坨肥肉,不过她长得喜庆,做人还算老实,倒没人讨厌她。

青楼不是妓院,里面的姑娘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是姑娘们自愿,不然谁也强迫不了她们。若遇上不讲理的人,老鸨还会上去护一护。

也因此,流落醉月楼的姑娘,大多是真心实意待她的。

不多时,醉月楼外停了辆马车,老鸨一眼便认出这是祈二来了,连顶着笑开花的脸,扭着腰肢走上前,“祈公子,你这次可好久没来了。”

祈二掀开帘子,探出个脑袋,见门口没有相见之人的身影,心中难免失落,不由问道:“百合姑娘在什么地方?”

老鸨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着将帕子甩在祈二身上,回道:“百合身子突然不大舒服,一直在屋里休息,祈公子可要去看看?”

“百合姑娘不舒服啊……”祈二放下帘子坐了回去,在马车暗格里翻来翻去,嘀咕着:“之前在神医那坑来的灵药去什么地方了?”

“找药呢。”坐另一侧闭目养神的宋玖鸢睁开眼,手指在她那侧的暗格上敲了敲。

祈二见状,伸手就要去抢,却被宋玖鸢一个灵活转身绊到,脑门差点撞上木板。

“想要药也不是不行,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行行,别说一个了,我答应十个都行。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咋别闹腾了,快些把药给我吧,我们去见完百合姑娘,就能做正事了。”祈二合掌,眼神相当诚恳。

宋玖鸢也没想太为难他,当即侧开身子,说道:“条件我还没想好,就先欠着。那瓶药就在暗格里,你自己去拿吧。”

“多谢宋姑娘。”

祈二取了药,就利落地下了马车,任劳任怨地扯着帘子一角,让宋玖鸢下马车时更方便些。

一旁的老鸨直接石化了,之前从马车里听到姑娘的声音,她还都不敢相信。现在见了人,她的脑海里只剩下“荒唐”两个字。

谁家公子来青楼寻欢作乐,还带着其他女子的?

此刻祈二一心念着生病的百合姑娘,自然没注意到老鸨近乎扭曲的脸。

但宋玖鸢看到了,也猜出了老鸨心里的想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将帷帽戴好,跟上迫不及待的祈二。

老鸨:“……”

百合还说祈公子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呸!

百合这么水灵又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竟然舍得伤害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百合姑娘,我家妹子有些事想问你,我就带着她来这找你了。你现在方便吗?我可以进去吗?”

祈二站在百合闺房前,羞郝地低着脑袋,跟个愣小子一样,浑身上下只剩下傻气。

宋玖鸢靠着一旁的墙壁,静静地看着祈二演,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见心上人就直接点,拿她当挡箭牌算什么事?

屋里许久没有回应,正当祈二烦躁抓头的时候,传出了几声咳嗽,随后是百合有气无力的声音,“祈公子和宋姑娘进来吧。”

祈二一喜,拉正衣襟,小心推门走了进去。隔着层层纱幔,祈二一眼就瞧见了里间那道模糊的身影。

“百合姑娘可还难受?我认识一个大夫,说是医术精湛,想出的药方子都和别的大夫不同,能将苦药熬成甜的。正巧我这里就有那大夫开的药丸子,百合姑娘可要试试?”

啰里八嗦了一大堆,祈二取出袖中的药瓶,轻轻放在了桌上。

“那就多谢祈公子了,咳咳,咳咳咳……”

听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祈二焦急地挪动脚步,但只能站在外间干着急。

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不能那样冒犯。

比起祈二的紧张,宋玖鸢从一进屋去,就扫了眼屋内的各处摆件。

百合在醉月楼隐隐有成花魁的趋势,一出场,便受到无数人的追捧,黄金白银不断,绫罗绸缎更是不缺。

给宋玖鸢的感受就四个字——非常有钱。

只是与此同时,宋玖鸢还敏锐地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只剩下丝丝缕缕,经久不散,掩藏在浓郁的熏香中,一般人发现不了。

百合姑娘恐怕不是生病,而是受伤了。

这想法正出现,楼下就响起争吵声,打断了宋玖鸢的思绪。

她快步走到门口,耳朵贴上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祈二噤声。

此时的醉月楼,涌进了大批官兵,个个粗鲁得很,眼里根本瞧不见漂亮的姑娘,只死板地听从命令,将人群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吴中海穿着官服,高抬着下巴,丝毫看不出半点怯弱的影子。他环视一周,扬声道:“刑部办案,闲人勿扰!”

老鸨好不容易挤进来,一眼这场面,翻开白眼差些晕过去,心里叫苦不迭,这都什么事啊?

“官爷,我们醉月楼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没犯什么事啊!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或是这之间有什么误会?”老鸨的语速很快,生怕再晚一些就要拦不住吴中海了。

这么多人看见官兵进醉月楼,她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吴中海没理会老鸨的哭诉,胭脂水粉味呛得他连连后退。他拉了脸,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刑部出来的那些官兵会意,迅速地往楼上走去。

老鸨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蛋了,都完蛋了。

醉月楼的客人第一次见这么多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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