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姜帆，古洪兰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儿子什么的，全都抛到了脑后，这会儿她的眼睛里只有准儿媳。
晚上更是做了满满一桌菜。
临走的时候也舍不得撒手，恨不得把姜帆留下来过夜。
“罗阳，阿姨对我这么好，你不会吃醋吧？”
回城的路上，姜帆故意逗罗阳：“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入门女婿一样啊......”
“你不知道里面原因。”
罗阳不介意的笑了笑道：“我本来有个妹妹的。”
“啊？”
姜帆愣住了：“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也没听你和阿姨提起过啊？”
“她在一岁多的时候夭折了。”
因为开夜车，罗阳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前面：“那时候我才三岁多吧，对妹妹压根就没什么印象，后来还是大人们偶尔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罗建国当时还是村干部，为了二胎的事情，职务也被撸掉了。
“我妈很喜欢女儿的。”
罗阳道：“所以她对你一半是当儿媳，一半是当女儿。”
“原来是这样......”
姜帆听完之后感叹起来：“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医疗条件是差了点，换成现在估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家呢？”
闲聊到这里，罗阳自然而然的问起了姜帆家的情况。
早年条件都一般时候不好说，但是这些年里老姜事业做这么大，难道就没想过生个二胎？
“我奶奶以前倒是一直想，我妈也愿意。”
姜帆吐了吐舌头道：“可是我爸不愿意，坚持说就喜欢女儿，其实我前几年才知道，妈妈生我的时候伤了身体，要生二胎的话，代价会很大......”
愿意对罗阳说自己家里这么私密的事情，可见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没关系的。”
罗阳笑了笑道：“过些年结婚了，你多生几个丢给他们大人玩，这样咱们也轻松。”
“罗阳！”
姜帆娇嗔道：“什么叫多生几个......我又......我又不是母猪。”
“不至于，我们奶奶、外婆这一代，生四五个不是很普通？”
罗阳撇嘴道：“你还别不信，在这件事上，老姜和你妈肯定站在我这一边。”
“......”
或许是清楚家里的态度，姜帆没再反驳，咬着下唇道：“哼，顶多两个！”
“只能两个？”
罗阳侧脸冲姜帆眨了眨眼睛：“那我压力大了，一家一个的话，必须要保证一儿一女啊......”
“别以为我不懂生物学，生男生女取决于女人的染色体，你就别自吹自擂了。”
“呵呵......”
罗阳“冷笑”：“几亿大军围剿一个，结果还取决于你？”
懂生物学的姜帆顿时羞红了脸。
越说越歪了，再沿着罗阳的话题方向聊，肯定被带到沟里去。
“罗阳......你那边什么时候需要用钱啊？”
姜帆赶紧讨论别的：“前两天我找了家中介，已经把房子挂出去了......年前不大可能全部卖掉，中介说了，即便现在市场不错，想要全部处理掉，也要到明年三四月份。”
“我手里还有1000万资金，暂时够用。”
提起鲲鹏科技的事情，罗阳正经了起来：“已经和阳市这边谈了两轮，大致达成了共识，年底前会把投资框架协议先签下来，土地供应最快也要到明年三四月份......”
“差不多能赶上。”
姜帆松了一口气：“开年后我再催一催中介，大不了到时候降低一些价格，这样容易脱手。”
“别降价，不急的。”
罗阳立刻制止了姜帆，内心带着感动道：“因为鲲鹏科技属于阳市引进的高新产业，在政策上有一些特殊优惠待遇，土地摘牌后，分批支付也是可以的......另外市里也有一笔3000万的政策性低息贷款，相当于扶持了。”
“现在阳市招商引资的条件这么优惠了？”
姜帆吃了一惊，尤其是在听到有3000万低息贷款的时候，甚至有些失落。
“罗阳......”
“傻瓜，在做这个项目投资之前，早就估算过成本，有了你支持的2000万，一期建设资金足够用了。”
情绪实在太明显了，罗阳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换成左手搭住方向盘，空出右手，伸过去摸了摸姜帆的头：“现在给的这3000万，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要不是低息资金，我还不想要呢。”
一期建设资金本来就有大几百万的缺口，他本来是打算做土地抵押的，正因为有了这3000万低息贷款，鲲鹏科技才算不缺钱。
所以这句话也就只能哄哄现阶段的姜帆。
关键是管用就行。
听完这话，姜帆的失落感果然立刻消散，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我现在反倒是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老姜知道你这么干，会不会给我来个鸿门宴？”
罗阳咂嘴道：“搞不好拿这个做借口，延后我们的定亲时间......”
姜帆：“......”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没关系，我有奶奶和妈妈的支持......”
强调的声音越说越低。
姜帆又不傻，她品出罗阳话里的味道来了。
2000万对于老姜来说，没那么重要，关键是他巴不得女儿晚几年嫁人。
现在这么好的把柄送上手，岂会不要？
“那怎么办啊？”
一时间里，姜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好了。
“先不急，反正你这笔钱还没借给我呢。”
罗阳宽慰她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能想到办法应对的。”
一路闲聊，不知不觉中，车子就开到了姜帆家小区的门口。
显然送回来的时间有点早了，之前在乡下吃过晚饭才六点半不到，算上返程的半小时，现在七点都没过。
“罗阳，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姜帆和罗阳隔了十几天才见面，这会儿恨不得每一秒都呆在一起，哪里肯这么早就回家。
“要不我去你家里坐坐？”
“哈？”
“好歹我也是你的高中同班同学吧，晚上开车送你回家，顺带上门喝口水不行吗？”
罗阳笑着道：“怎么，这样也不可以吗？”
等再过个七八年，这就是流行的渣男标配语录。
“不是不行......”
姜帆有点懵，她不知道罗阳为什么突然积极起来了。
于是善意提醒道：“这个时间点上，老姜有可能在家，妈妈和奶奶一定在家，大概率会有几个亲戚日常过来探望奶奶......你确定要上门喝口水？”
“我觉得先在丈母娘和奶奶面前混个脸熟，也算是好事。”
罗阳双手松开方向盘，上下示意自己：“这身穿着打扮上门，不算失礼吧？”
他今天上午去公司的，穿着中规中矩，加上本人年青帅气，只要嘴再甜一点，肯定讨喜。
“非得今晚吗？”
姜帆觉得有点突然：“要不明天也行......我先和奶奶、妈妈她们提一嘴，约好时间再去。”
“好啊，明天中午上门吃饭？”
罗阳笑着道：“这个时间点上，姜叔叔应该不在家。”
“嗯嗯。”
姜帆连连点头：“中午时候好，我家那些亲戚都还没来，人少一点好。”
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
罗阳记得去年春节时候聊起过，姜帆很羡慕自己家里的那种大家庭温馨感。
言外之意......
所以说有钱人家也有自己的烦恼。
既然姜帆都这么说了，罗阳当然不好再坚持意见，于是发动了汽车。
“走，回去聊聊你妈和你奶奶的爱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罗阳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姜帆对他的迷恋。
回到家里之后，两人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说事情，聊着聊着，对话就变成了呢喃。
然后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姜帆把十几天里积蓄的想念，下午去山里撩起来又压下去的欲望，全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罗阳差一点就没能降住她。
后半程硬是靠经验老到的控场能力，才慢慢磨死了爆发的妖精。
还是老祖宗说的有道理，堵不如疏。
哪怕是雄伟如三峡大坝，也得定期泄洪不是？
一夜无梦，第二天睡到九点多才醒来。
起床之后，罗阳认真洗漱一番，换上正装上街采购，中途接到姜帆的电话，让他中午过来吃饭。
第一次上门，还是去姜帆家，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吹牛。
好在罗阳身上装了一个三十多老男人的灵魂，还能压得住。
“罗阳！”
姜帆早早的在别墅院子门口等着，生怕罗阳找错地方，看到熟悉的车子缓缓开过来，立刻冲他挥起了手臂。
“罗阳，你有个心里准备。”
引导车子停好，趁着罗阳从后备箱拿礼物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老姜回来了！”
“？”
“我也不知道啊......”
姜帆嘟着嘴道：“明明我等老姜出门后才和奶奶、妈妈提这件事的，谁知道半小时前他就回家了。”
“在就在呗，还能把我吃了？”
罗阳笑着安慰她道：“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姜叔叔。”
姜帆疑惑，是因为她缺乏人情世故的锤炼，其实这件事想都不用想，十有八九是姜帆的妈妈萧玉君通知的。
准女婿上门，哪有不通知一家之主回来的道理？
萧玉君这么做，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看到罗阳一件又一件的往外搬东西，姜帆这才注意到后备箱里塞满了礼品。
“这不正好赶上快过年了嘛。”
“家里的年货堆的都快放不下了。”
姜帆伸手阻止罗阳继续往外拿东西：“三个大冰箱，两个冰柜，一个储藏室......全都塞满了。”
“礼物代表的是态度。”
罗阳按住姜帆的小手，笑着解释道：“我上门带的东西越多，代表对你越是重视，古代称大家闺秀为千金小姐，寓意珍贵，我现在也就是没能力，否则一定扛个和你等身重的金人上门......”
“噗呲！”
姜帆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心里也甜蜜极了。
哪个女孩不希望心上人重视自己？
于是不再阻止，反而帮着罗阳从后备箱里拿东西。
“分两趟吧，重的东西我来提。”
罗阳一手金华火腿，一手提了烟酒，只让姜帆帮他拿着海参、燕窝、西洋参等补品。
“奶奶，爸爸，妈妈，罗阳来了！”
或许是怕罗阳陌生，姜帆走在前面，一进门就先嚷嚷起来。
罗阳跟在她的身后，走进别墅的客厅里。
第一眼就和姜远山对上。
“想趁我不在，来偷家是吧？”
姜远山表情板正的坐在沙发中间，和罗阳视线交流的空中，仿佛滋出了火花。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
罗阳多机灵，电光火石间就展露出满脸的笑容。
他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笑着挨个问好：“奶奶好......姜叔叔，萧阿姨好！”
“小伙子就是罗阳吧，个子高高大大的，挺好。”
这种氛围之下，还是姜帆的奶奶刘顺芝先开了口。
她微笑着夸赞了罗阳一句。同时冲他招手道：“快坐过来让我瞧瞧。”
助攻手还有姜帆，她在奶奶刘顺芝开口的时候就动了起来。
提溜着补品礼盒跑到沙发边上，往显眼的位置一摆，随后就坐到了姜远山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爸，我和罗阳交往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是再不来拜访一下奶奶和妈妈，就有点失礼了。”
关键时候，姜帆就是气氛润滑剂。
“上门拜访就拜访，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
一家之主是姜远山，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定义，所以他没开口之前，萧玉君就安静的坐在丈夫另一侧，面带微笑的审视着罗阳。
“嘻嘻，不光是这些，外面还有一大堆呢。”
都不需要罗阳开口解释，姜帆就把刚才外面听到的那一番话重复了出来。
听了这话，刘顺芝和萧玉君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么罗阳自己懂事，要么他家教好，无论哪一样，都是好事。
唯独姜远山嘴角抽抽。
他可是和罗阳进行过“商业谈判”的，对他有所了解。
这个小狐狸，除了会讨好自己女儿，讨好中老年妇女也有一套嘛......
趁着姜帆帮他说话的功夫，罗阳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角落里，大大方方的走到刘顺芝的面前。
“奶奶好！”
“好，好，好！”
近距离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顺芝嘴里连连夸赞：“长得好看，人也精神，不错，不错！”
萧玉君不说话，但是从脸上表情也能看出来，对罗阳的长相挺满意。
毫不夸张的说，她这会儿脑子里已经幻想出将来小外孙可爱的模样了。
虽然姜帆很好，她也很疼爱女儿。
但是没能为姜家生下一个男孩，一直是萧玉君的心病。
“小罗，别站着了，坐下来说话。”
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加上一家之主的姜远山也开过口了，萧玉君随即接过掌控权。
她对着客厅里面喊道：“小周，快帮客人泡杯茶！”
坐，请坐，请上座。
茶，上茶，上好茶。
罗阳过了第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