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完赌债,刘狗子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
看得旁人都一个劲的跟他叹气。
刘狗子自己也不由得苦笑出来。
冷弘毅没忍住,还是唠叨了两句:“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以后千万不要再赌钱了!你看看,像是今天这样,手里有点钱都拿去还赌债了,多不值当啊?”
刘狗子连苦笑都笑不出来:“我之前也没想过我会欠下这么多。”
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想想刚刚厚厚的一沓,再看看手里剩下的钱,刘狗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叔,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赌钱了!”
赌鬼说的话最不能当真。
冷弘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要是真的混不下去就赶紧回来,村子里的日子苦,可总比外面轻松。”
刘狗子乖乖点头。
冷弘毅心生感慨,这小子到是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听话。
房子成了人家的,刘狗子就要将自己家的东西收拾出来。
好在他本来家当也不多。
很快就将屋子收拾干净了。
一事不烦二主,盖国梁索性再次求到了冷向东的头上,让他跟着回去帮搬家。
冷向东没推脱,开着拖拉机,拉着盖家一群人去了后山屯。
回到家,盖国梁看到自己跟媳妇置办下的东西都被收拾出来了,扔在院子里,原本还热乎的那半截心顿时也都凉了。
什么也没说,直接往车上搬。
盖老帽两口子透过窗户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儿子没回来,还带着老冷家人一起来搬家,就是明摆着给他们没脸看。
包括哪些长辈。
盖家的长辈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也不好受。
上午是奔着说和去的,没想到没把这家人说和了,反倒是把这个家说散了。
田春妮跟盖国栋站在房檐下看着盖国梁往车上搬东西,跟看戏一样。
盖国梁无意间撞上弟弟的目光,忽然觉得十分的陌生。
两兄弟没差几岁,盖国栋几乎是盖国梁一手带大的。
两个月以前,一家人坐在炕上还合计着今后的日子呢。
这个弟弟也会跟他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打算给他生个小侄子出来玩玩。
没想到,现在居然形同陌路。
这个人眼中不再有家人。
满心满眼的都只剩下田春妮这么一个人。
将东西搬上车,夏花扯着盖国梁进了屋,跟盖老帽两口子郑重道了别,让两位老人好好保重身体。
盖老帽夫妻却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直到两口子上了车离开。
长辈们也纷纷散去。
左邻右舍议论纷纷。
上了车的盖国梁再也没忍住,趴在媳妇的肩膀上哭出了声来。
他走的不远。
落宝村距离后山屯也就十来里地,可就是有一种被父母抛弃了的感觉。
“我爸我妈是真的不要我了!”
二十几岁的男人哭得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一样。
这哭声里夹杂着不舍,痛苦,和无奈!
夏花鼻尖酸涩,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前面开车的冷向东回头看了一眼,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只是这个时候,似乎什么样的安慰都没用,倒还不如让他哭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