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被这变动搞得一脸懵逼,“哎?你们可都瞧见了,我可没动手啊!不是我!”
说着就要上前来查看,“该不会是装的吧!”
“噗——”
似是为了解释她的疑惑,本就昏迷的云羲和忽而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来,一旁的小桃旋即哭得更大声了,“郡主!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呀!别吓奴婢!!”
小桃一见那血迹,当即明白了,郡主为了望舒小姐,这是要往死里整那魏家啊!
当即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地朝外哭喊着,
“来人啊!快来人啊!郡主要被魏家老夫人给逼死了!”
“管家,快去宫里请太医啊!”
“把郡主府的大门打开,叫大家伙都瞧瞧,这中书令魏家,是怎么欺负人的呀!”
“闭嘴!”魏老夫人眼见着,随着小桃的胡乱大喊,外头随即涌了一堆人过来,一张老脸登时面无血色,快步就要上前去拉扯云羲和。
却不想身后一阵疾风袭来,下一刻,魏老夫人就被人踹出去三丈远。
刚才还哭喊着的小桃愣了一愣,连哭都忘了哭。
秦玄凌俯身将云羲和抱了起来,看到她脸色青白,血迹从唇边沾染至下巴时,浑身戾气陡然爆发,云羲和在他怀里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禁不住悄悄伸手,在他腰间轻轻捏了捏。
“嗯?”
秦玄凌察觉不对,戾气一滞,低头一瞧,只见怀中抱着的,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子,此刻悄悄地睁了一只眼,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旋即又紧紧闭上了眼。
她说的是,“我装的。”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沉默,低哼了一声,却将把抱得更紧了。
魏老夫人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往日里跟人逞强,或是起了冲突,大家都是文明的口角争斗,她也从未落了下风。哪像今日,遇到这上来就动手的恶霸!
魏老夫人满脸惊慌,吓得浑身发抖,偏偏她今日出门时极度自信,身边连个丫鬟嬷嬷都没带,只得不停地动着嘴皮子,“老身乃是朝廷诰命!殴打朝廷命妇,就算你是摄政王,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唔......”
阿沉劈手抢过一旁丫鬟手中的抹布,利落地塞进了魏老夫人的口中,“莫要吵着王爷与郡主清净。”
秦玄凌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擅闯郡主府,惊吓郡主致晕厥,死不悔改,恐吓摄政王......送去刑部,好生伺候着。”
旋即有人利落地上前,抓住脸色苍白的魏老夫人就往外拖。
水岸巷中住着的人家,本就是非富即贵,这一大早闹的这一出,不少人家都派了人出来打探热闹。
此时瞧见摄政王手下的人正拖着魏家老夫人,都是议论纷纷,而一旁的小桃则是红着眼睛哭的凄凄惨惨,
“魏老夫人,你家丢了新成县主,不赶快派人去寻找,却来我们郡主府要人,要人就要人吧,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郡主不过是告知您,新成县主不在我们府上,您就倚老卖老不依不饶的!”
“郡主才刚替皇上操办完荷花宴,正是疲惫不堪,您却将她骂晕过去,还骂得吐了血!我家郡主孤身一人住在这郡主府,难道就好欺负吗?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啊!”
小桃眼泪汪汪的,嘴巴却是不饶人,字字珠玑,“奴婢原以为您骂完郡主就算了,没想到,您竟然连摄政王一起骂啊!是不是往后,这大顺都要跟了你们魏家姓啊!”
跟在云羲和身边久了,小桃说话也颇有些煽动人心的本事,这话一出,只叫人听了,当即议论起来,
“这魏家才消停了几日,就又开始作妖,怎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呵!如今后宫皇后之位空悬,东宫储君未立,那魏家的女儿二皇子方才加冠,焉能不起了心思?”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正值鼎盛时期,一切未可知,又岂是他魏家能算计的?”
“老夫这就回去写折子!”最后说话的,乃是裴祭酒的父亲,大顺的督察御史,裴新!
“唔......唔!”魏老夫人拼命想出声辩解,可那抹布塞的贼严实,岂容她反驳?
昨夜下了好一阵的雨,这会儿路面上还有积水,魏老夫人被拖行在地,那一身雍容华贵的诰命服就像她的颜面一样,逐渐没了原来的色彩。
魏老夫人听着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脸色越发惨淡,怎会如此?
她明明是来讨要孙女的,怎么好像,连魏家也牵扯上了!连宫里的娘娘和二皇子,也牵扯上了!
完了呀!
——
这头秦玄凌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抱着云羲和就回了她的寝室,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羲和,你可真是好样的。”
云羲和悄咪咪地睁开眼,瞧见没有旁人,终是松了口气。
她翻身侧躺着,伸手支着脑袋,懒声道,“叫王爷看笑话了。”
秦玄凌顺势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乱七八糟的脸,轻轻抚上唇角残留的鲜红血痕,温声道,
“魏老夫人一向是个泼皮,叫人赶出去便罢了,还见她作甚?你这脸涂的,眼见着是能上台唱上一曲了。”
云羲和冷哼一声,
“赶出去岂非太便宜她了?他魏家打狗也得看主人吧?昨日静嫔打的什么主意,我瞧得一清二楚......望舒又在魏绯绯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魏老夫人既然送上门来,不闹她一场,都对不起魏家这份心。”
秦玄凌挑了挑眉,“既如此,闹了便闹了吧,剩下的事有本王呢......待会太医来了,可能应付?”
她方才是故意要闹大的,晕倒之际便让人进宫去请了太医。
云羲和似是累了,借着他手上的力气,脑袋靠在他的掌心,眼底滑动着藏不住的狡谲,“那是自然。”
秦玄凌唇角笑意更深,“那就好。”
青天白日的,他们就这么坦诚地向彼此展示着,心底的算计。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一同做坏人了,如今真是越发的分工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