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元都快气炸了,脸青的发黑。
只是半边脸沾了不少土,怎么看都有点狼狈。
眼里的怒火都快要冒出来了。
登莱按察使和巡察御史高捷同样脸色很难看。
活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周启冷然:“怎么,还觉的很冤枉?”
按察使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的职责是监察百官,今天这事真要追究起来,他的罪责最大,若是周启当真上一道折子弹劾,最轻的都是被皇帝下旨斥责。
丢帽子的概率很大。
明目张胆违制的前提是没人较真。
没人拿到皇帝面前去说。
真要有人较真,捅到皇帝那说事,就是罪责。
其他官员连忙上前拜见,分散注意力。
“下官卢象升,拜见破虏侯……”
“咦!”
周启一把拉住,惊讶问:“你是卢象升?”
卢象升拱手道:“正是。”
周启上下打量,三十岁左右,大高个子,但并不雄壮,有点瘦,面相很方正,一看就是刚直之人,浑身透着股坦荡之气,不像其他官员,皆是小人气。
“久仰大名啊!”
周启说了一句实话,绝不是客气。
卢象升挺疑惑,道:“下官贱名,岂能入侯爷耳!”
“别谦虚!”
周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卢大人治政有方,能体恤治下百姓,知大明府时与百姓为善,这才是一个父母官该做的事。此前东奴入寇时,听说卢大人起大明之兵勤王,惜关山路远,抵京时东奴已经退兵,没能与卢大人一会,实为憾事。”
卢象升道:“此乃下官本分,岂敢当侯爷赞誉。”
周启道:“说的好,本分本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本该是官员的本分,可现在的官员又有几个能做好本分的,不要说造福一方了,你看看这些混账东西,夏收农忙之际竟然坐着轿子下地,你问问他们,可还知道官员的本分吗?”
卢象升挺尴尬,这话真的不好接。
三位当事人脸色难看的要死。
其他官员则很羡慕,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呐!
其他人都是混账玩意儿!
唯独这位卢参政得到了破虏侯如此大的礼遇。
想想还真不是滋味。
心里也挺纳闷,两人好像从没见过面。
卢象升虽加山东右参政,但实职却是大名兵备道。
怎的这位破虏侯对卢参政似乎很熟悉的样子。
卢象升右手被周启握住,这会实在忍不住了,道:“侯爷能否放开下官的手?”
周启一愣,见他强忍疼痛的样子,这才恍然,松开他右手道:“难得遇到卢大人,本侯有些失态,走走走,咱们先去割麦子,边割边聊!”
卢象升不动声色地揉了下手,暗暗吐了口气。
这位年轻侯爷看着文文弱弱,比自己还要矮了半个头。
可那手却跟铁钳子似的,感觉手骨都要被捏断了。
传言果然不虚。
能在鞑子大军的护卫下生擒奴酋后杀出重围,这位侯爷果真勇力无双。
亏的自己也算天生勇力,若换个其他的文官,估计手真被捏断了。
只是他也不想想,周启看那些文官都觉的脏。
又岂会跟那些文官握手。
“侯爷……”
有官员连忙道:“还是先准备接旨吧!”
周启摆了摆手:“接旨不急,明天再接吧,先把这块麦子割完再说!”
徐应元总算找到了机会,阴阳怪气道:“破虏侯好大的胆子,接旨都敢如此怠慢。”
周启大怒:“取我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