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长姐》全本免费阅读
这几日经历的种种让她下意识想要逃避,可身体却像被压了块石头般动弹不得。
昨晚与这人亲密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姬禾面颊不由浮上一团尴尬的热意。
直至姬戍走到了廊下,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云纱出去迎人,姬禾便匆忙起身拿了件外衫拢在身上。
隔着一展薄纱屏风,她朝外面那人轻声问道:“不知世子前来,有何吩咐?”
“阿姐与我也忒生分了些。”姬戍笑着应她。
只是这话意味不明,有心者听了难免觉得暧昧。
姬禾虽知他不会在下人跟前露出破绽,却还是忍不住揪心了一瞬,直到见他在廊下站定脚步。
姬戍朝跟来的婢女小厮们抬了抬手。
“母妃叫我来接阿姐一起进宫。只不过我前几日出门,瞧见些东西与阿姐甚是相配,便买了下来。正巧今日送过来,阿姐瞧瞧可喜欢?”
那几个婢女小厮应声上前,将东西呈给云纱看。
托盘上是一套嵌着珍珠的攒金丝头面,一条上好的蜀锦绣裙,还有一根色泽莹润的玉簪、几支镯子手钏,以及些没见过的新式胭脂。
都是姬禾此刻需要之物。
云纱心思单纯,这会儿不免欣喜,拿着便去给姬禾看,“姑娘,世子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姬禾不语,目光从那些东西上扫过,眉头轻蹙。
这些送来的未免太及时了,其中恐有蹊跷。
况且从她这两日对姬戍另一副面孔的了解来看,这绝非仅是送她东西那么简单。
她正欲想个由头推拒,却听到姬戍在外面扬声唤她:“请阿姐尽快梳妆,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辰,父王和母妃还都等着呢。”
这话看似是催促,实际上是在告诫她莫要节外生枝。
姬禾咬咬牙,让云纱将东西收下,转而朝外面那人盈盈行了一礼,“世子破费了。我这就收拾妥当。”
“好,我在外面等你。”姬戍依旧一副端方温润模样,笑吟吟的,转身带着无影等人去了院外。
王妃本就是临出门才叫人到了映月阁告知她梳妆打扮,就算她收拾再快也已经迟了。
只是没想到等她跟随姬戍到门口时,征王夫妇早已先行一步。
留下的车夫匆忙跑来传话:“王妃说今儿是大日子,进宫的时间不可耽搁,便与王爷先行一步。还请世子和大姑娘也尽快追上。”
听到不用与王妃同行一路,姬禾本是默默松了口气,可身旁那人却忽然要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昨儿与世许比武伤着了,我便与阿姐一起坐车罢。”姬戍说着要先一步上车。
姬禾僵在原处,不敢动声色。
世许……梁世许么?他昨日出门竟是和永安侯的幼庶子在一起。
眼下那车夫面色晃过一丝为难,“世子,这马车狭小,您与大姑娘一起坐恐有不妥。不如小的叫人再去备一辆车来?”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无影抬手给捞了回来。
高大的身影睨着他,任是谁都会忍不住腿软。
车夫也是有些怂了,赔着笑脸去看姬戍,“世子……”
姬戍眸中点点笑意,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方才也说了今儿是大日子,再去备车恐耽误了时间。我与阿姐挤挤,想来她也不会怪罪。”
他说着朝这边看来。
姬禾只垂下眉眼,温顺地走过去。
许是一旁无影的目光让人脊背发凉。
那车夫只觉得自己纤细的脖子冷嗖嗖的,恍若架了一把刀在上面!
既然听到主子这么说了,他也赶忙改口连连应是,没敢再多话。
姬禾在车旁站定脚步,心中的担忧却不比那车夫少。
虽说知道这人有分寸,可想到要与姬戍同乘一辆马车,她心尖便忍不住打颤。
“阿姐,来。”正巧那人伸手欲扶她上车,望过来的眸中如有星子闪烁。
姬禾微怔,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就连身后的云纱也有些揪心,“姑娘……”
姬禾握了握她的指尖以示安慰,而后一手提起裙摆,一手轻轻搭在了那人的腕上。
事已至此,她既决定要献祭自己来带着阿娘逃出生天,便要顺着他,哄着他,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这样日后也能少些麻烦。
这般想着,她错开姬戍的目光,在他旁侧落座。
手臂不觉轻轻蹭到了他的衣襟,蜀锦裙摆缓缓拂过他的长靴。
这车果真如车夫所言,甚是狭窄。
想来是王妃觉得只她一人乘坐,不必准备太过华丽的软轿。
却未成想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会与她挤在这一间轿子里,甚至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帮衬她忤逆自己。
不知将来王妃知晓这些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思及此,姬禾的精神总算稍有几分缓和。
马车甫一行进,车轿轻轻晃动。
姬禾本就坐得局促,此刻纤弱身子也跟着晃荡两下,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来平衡身形——
暖玉温润,别再他的腰带上。
此刻被姬禾扯住了玉佩下的络子,他身子也跟着向她倾斜。
大手顺势从背后托住她的腰,姬戍轻笑,“看来阿姐喜欢这玉佩上的络子。”
那倒也不是……
姬禾慌张地松开手想要解释,却见他直接去解腰上的玉佩。
她忙不迭别开视线,面上滚烫。
微微侧身之际,发上的玉簪便堂而皇之地映入那人的视线。
“我倒未曾发觉这玉佩与我为阿姐挑的玉簪极为相配。”
他说着指尖轻轻抚过她发上那根孤零零的玉簪。
姬禾心尖儿抖了抖。
她本是觉着皇后的寿辰,她一个被临时起意带过去的庶女不该太过惹眼,既穿了漂亮裙子,其他便简单些为好。
挑这根玉簪也是给足了姬戍面子。
可谁知这人竟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怕不是算准了的。
她诧异地皱眉看过去,却见那人一脸无辜,“阿姐若不喜欢,日后我不再戴这玉佩便是。”
姬禾有一瞬的恍惚。
她不信世间会有人能算计得这般清楚,更何况这种算计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明明她早已答应了他的条件……
“没什么。世子多心了。”她讪讪。
却忽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她手里。
是那块玉佩,上面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下坠的络子松散,流苏也有些乱了。
“可阿姐扯坏了我的玉佩络子,又该怎么办呢?”姬戍忧愁地叹了口气,“父王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失了体面。”
姬禾攥着玉佩的手不住地收紧。
他知道她有随身带着针线的习惯,也知道她女红出色,擅长做各种络子。
车马行进比平日快些,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