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今天很棒。
棒极了。
男人拉开窗帘,令明亮的太阳将黑暗与阴影驱散。
他仿佛许久没有见到白昼了,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他微笑起来。
好兆头。
灰尘欢快的起舞下,男人打开了电视,然后走进卫生间。
“……港口爆炸案没有任何进展,警方通过调查,从遗骸中确认了四名离奇失踪的罪犯身份,而那艘货轮没有任何记录,目前仍然无法查出和某家公司或是集团有所联系。警方怀疑那是被劫持的货轮,但没有公司或是集团为此发声,这或许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至于目击者声称见到的超人,目前政府依然封锁全部消息,包括对货轮残骸上的残留物与能量检测并没有公开……”
男人洗了把脸,他在新闻播报的空洞声音下抬起头,满是水滴的镜子内映着一张颇为英俊坚毅的面孔。男人笑了笑,将下巴上的最后一点儿泡沫洗净。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男人穿上了廉价的衬衫和西装,他自己都惊讶于为何只是一介水手的他会如此熟练的打好领带。
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男人要去面试,他可以不用穿的这么正式,但他还是逼迫自己要认真一些,就像是在强调某种态度,就像是要彻底的和过去说再见。
杰克说的对,除去那些关于疯狂的理论,向前看,并乐观的面对未来是非常正确的。
男人知道自己必须要为妻子做打算,他不能任由自己颓废潦倒下去,他需要钱,他需要稳定的工作,而等到妻子醒来,他们将会开始崭新的生活。
就是这样,过去不再重要,它一无是处。
男人最后看了看稍稍有些紧的西装,他很满意,对于现在穷困潦倒的自己来说,这就是最棒的行头。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关闭了电视,忽略那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案件和灾难,他拽开房门,然后看到了地下格斗赛中自己的那个经纪人兼教练。
男人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你过得不错,托马斯。”那老酒鬼胡子拉碴地脸上洋溢着阴险油腻的坏笑,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训练馆的拳手,也是当地帮派的混混,“三天没见,油光水滑的,怎么?找到新的捞钱营生了?”
“你要干嘛?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干了。”男人情不自禁地攥住了拳头,他低头间,阴沉的双眼间充满了暴怒与嗜血的冲动。
“喔喔!放松点儿,托马斯!”那酒鬼显然有些害怕,他挺着啤酒肚向后退了退,然后用肮脏的破夹克衫上的袖子抹了下嘴,“我以为你只是在生气,伙计!你知道的,那一晚我是在救你,我要不揍你一顿,你就会被宰掉!你做的太出格了!十多个人呢,伙计!住院半个月以上就有五个,而那个英国佬儿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的一口牙都没了,脑袋瘪了一块儿,就像一个被踢烂的破足球!所以……你瞧,我没找你的麻烦,我全都他妈的扛了下了!”
那酒鬼摊了摊手,装作无辜的说道,“我为你摆平了所有的麻烦,托马斯!而你,拜托,大伙儿都喜欢你!妈的,你就像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男人瞄了眼酒鬼身后的两个家伙,他看到两人紧张地将手揣进衣兜,他们像是带了枪,而他们十分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仅凭两人根本无法制服眼前这个揍翻了十多个壮汉的家伙。
但这两个傻子同样弄错了一件事。
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男人仍然有把握在他们射击前就将他们揍晕。
那毫无意义。
男人就是知道,但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信,只是那深深烙印在本能之上的格斗技巧和反应速度在发出蠢蠢欲动的宣言。
不,那不是我。
“听着,我很抱歉,那不是……故意的。”男人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他舒展眉头,尽量令语气显得没有那么冰冷,“况且我已经暗中调查了,那场比赛的赌金让你赚了个盆满钵满,那几个帮派的大佬儿也没有为难我,因为他们同样赚翻了。你在夸大事实,我不欠你的,我不干了,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