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得开心,吃完还舍不得散,又聊了好久。
姬无咎下午些回住所时,刚好遇见邝陵川冷着脸站在桥头。
“师叔好。”姬无咎嬉皮笑脸的向他打招呼。
可是,那邝陵川斜视了他一眼,头都没动一下。
右手伸手一抓,一挥,崖壁上的一块巨木就折断了枝干。
再手指一抬一抛,那巨木的枝干就被劈成了一块三尺多厚木板。
咚——的一声响,那木板笔直插入小池塘边的岸上,正对着姬无咎的房门。
姬无咎内心虽吓得手足无措,可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镇静。
那邝陵川又随意的几挥左手,一行大字就凭空出现在那木板上:抓鱼者,杀无赦!
写完这一切,邝陵川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回了听琴小筑。
“这……好可怕——”姬无咎牙齿都在发抖,可是他脸上却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亲和的微笑,还不住点头,“就该如此,也好震慑震慑那些为非作乱之人!”
待邝陵川走得没影了,姬无咎才小步悠哉的回了崖洞。
一进门,放下禁制,手就抓住桌子腿不住的摇晃。
“好险呐,吃个火锅,差点小命交代在这了。”
他突然觉得很渴,喉咙像被堵住了,只想喝水。
他一把抓住茶壶,高高地提起,想尽快把水倒进杯中,却不想手不受控的抖动,差洒得到处都是。
他又用左手死死按住右手,才勉强倒了半杯水,仰头一口喝了,还觉得口喉干舌燥。
“不行,不行,我得冷静冷静。”说着,他走到床边,用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整个人就瘫软着倒了下去。
傍晚,几人来敲姬无咎崖洞的门,拍了半天却无反应。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还在睡觉?睡觉设个禁制干嘛?”
唐轻尘只好对着他门口的留音石不住呼喊:“死蚌精!起床啦——”
宁江月觉得有趣,也加入了进来,两人齐声大喊,也没听见半点回应。
“他出门去了?”宁江月疑惑地问。
“可能吧。”唐轻尘一摊手,决定不等他了,“咱们先去索桥那边?”
“还是算了吧,他不在,出了事我护不了你们。下次吧!”宁江月叹了叹气说道。
原来,那千机索桥就在周禹崖舍的旁边。
因为这边是一堵凸起的十来丈峭壁绝崖,和对面的山脊隔着遥遥云海,那边山脊的人想抄个近道来存希堂、藏书楼,往来返回很不方便,所以先辈便修了这座千米的铁索桥。
索桥由十根粗如小腿的铁链建造而成,四根铁铁分布在左右两侧,做扶手之用。
其余六根铁链则铺设桥地,铁链上又用铁丝缠着厚四尺的千年青冈木,看起来结实又牢固。
不过,听早来的师兄师姐们说,每个几年,桥上都会摔下几个人,掉进下面的密林里,摔成肉泥。
平日里,晴天的时候索桥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
到了风大的阴雨天或晚上,那索桥被山风一吹,荡得老高,能立时把人抛飞出去。
所以,运气沧澜的管事青枫就告诫过大家很多次,没有一定的修为根据,千万不要上吊桥!
唐轻尘几人今日吃得高兴,又饮了点口感清甜的酒酿醪糟,所以可能有点上头。
几人说着,就决定下午太阳落山时,大家一起去索桥上看黄昏。
不成想,黄昏没看到,却有人头昏!
“那好,我们就先不去了,无咎不在,我们去了也玩不开心。”周禹也连忙劝止,他早就认为这种行为不安全,耐不住大家软磨硬泡,才勉强同意。
刚好趁这个机会,好让大家打消了念头,毕竟出了什么事,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大家。
第二天,姬无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出了门,刚伸了个懒腰,就突然看见了门口树着的那一大块牌子!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拔腿跑。
等姬无咎拖着宁江月来找唐轻尘他们时,两人都是一脸哭相。
“怎么办?轻尘,我们闯大祸了,呜呜呜……”宁江月眼泪哗哗直掉,看得人好不心疼。
“你别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细说说,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总能找到办法的。”周禹先开口安慰道。
“对啊,你们先说什么事,咱们一起想办法。”唐轻尘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的情绪。
姬无咎拉几人坐下,把昨天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连比带划地说了一番。
顿时,屋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大家大眼着瞪小眼,脸上不住抽筋。
过了好久,周禹抬手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慢慢悠悠地说:“没事,昨天他都没找我们算账,看来以后也不会因这事为难我们。”
大家看着他稳稳地拿起水壶倒了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周禹说完,大家一想,的确如此啊!
看来大家这次侥幸逃过一劫。
因为这个事件,大家猥琐发育了几天,变成了云起苍澜低调又谦逊有礼的好青年。
一时帮食堂大叔下货,马上又去了帮藏书楼帮忙做免费的清洁卫生,还把存希堂的地板擦得又亮又滑。
“你们几个?最近吃什么药了?”青枫作为邝陵川的大弟子,实际协助管理着云起苍澜的一切事物。
看着大家从几日前的意气风发,青春热血,变成了如今的朴实无华、热心助人,甚为不解。
“没有,我们只是觉得来宗门许久了,该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了。”唐轻尘笑得天真无邪。
“是啊是啊!做人嘛,得懂得感恩。宗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自然要鞠躬尽瘁地报答。”姬无咎也说得一脸正气。
“我……是受到了大家的感召,被他们打动了,所以一起加入……嘿嘿……”宁江月歪头一笑,颇有良善小民的觉悟。
三人说完,都偏过头望着周禹,周禹腰一挺,头一抬:“为宗门,义不容辞!”
三人都默契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青枫师兄。
这个老实的中年汉子,怎么会料到会遇见几只狡猾的狐狸。点着头,大声称赞着去了。
“不错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大有希望的嘛!”
青枫回去,还把几人的善行向师傅邝陵川说了,大力表扬他们的功劳。
“哼!做贼心虚!”邝陵川没有好脸色,只说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
倒是青枫大师兄,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推门出去了。
几人最近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做了许多善事,赢得山脚处一大圈人的称赞。
这日,又到了休沐的时候,几人本各自躺家里睡觉,睡到下午觉得无聊,又聚在一起聊天。
“轻尘,你上次做的鱼可真香啊!”宁江月眼神中带着怀念,边说还边舔嘴角。
说得众人都咽了口水。
“哎!鱼是吃不成了,不过要是有只鸡或是只鸭,我把它宰了,用文火炖一大锅汤,再把肉捞出来,加入作料一拌!汤鲜美,肉香辣,再开口酒,得劲!”唐轻尘不禁怀念起了辣子鸡,姜丝鸭的美味。
“哎,可惜!这里没有鸡鸭,只有鸽子。”宁江月盯着天空三三两两飞来飞去的鸽子发呆道。
鸽子!
大家顿时眼睛一亮,互相转头看了看,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