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作多情
黑信昌抵至特高课后,立即去找百目鬼九郎。
百目鬼九郎在崇德楼。
黑信昌犹豫着,是否去崇德楼见百目鬼九郎。
他不想有上次的经历。
他特别不想拷到刑讯,毕竟,五个嫌疑人中有一个是自己人。
思考再三,告龟田丹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龟田丹之事,大鼠也在场。
于是,他便直奔卫生室。
卫生室,马葳蕤已经到了。
她刚打扫完卫生,正出门去倒垃圾。
见到黑信昌,马葳蕤没了那晚的热情,依然如平时那般冰冷。
她冷哼一声,“一个医生,不好好治病救人,整天上蹿下跳的,猴子啊!”
“马主任,你千万别自责,”黑信昌清楚人家是暗讽自己,却反讽说,“就算你上蹿下跳,我也相信你是个好医生。”
“有病!”
马葳蕤抛下一句话,径直走了。
黑信昌见怪不怪,坐到自己位置上。
他桌上,有现成的早点。
突然,他心里热乎乎的,马葳蕤这小姨子虽然表面上就像谁欠她钱似的,但心眼儿不错,嗯,不错。
黑信昌风卷残云,将早点一扫而光。
最后,他抹一把嘴角,无限感慨:“窝窝头,还是没软饭好吃啊!”
可这时,返回的马葳蕤惊呼:“我的早点,你,偷吃我的早点。你,黑心肠!”duqi.org 南瓜小说网
黑信昌淡淡瞟一眼她,深表理解的口气:“小姨子,我知道,表面上,你故意怼我,故意疏远我,是不想让你姐姐吃醋。你心里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
“铭记在心!”
他起身,深深鞠躬致谢。
马葳蕤一脸诧异,问:“我心里对你好?你昨天出去转一圈,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黑信昌把双脚搭在桌上,拍拍肚子,说:“葳蕤啊,虽然你给我买的早点我没吃饱,但很好,很好!放心啊,我铭记在心,不会告诉你姐姐。”
“你有病吧?”马葳蕤生气了,把手里的笤帚和垃圾篓砸向黑信昌,“那是我的早点!我刚才擦我办公桌时,暂时先放你办公桌上了。我就是暂放!”
黑信昌用脚踢开飞向自己的笤帚和垃圾篓,满不在乎说:“好了好了,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就行了,现在又没外人,呵呵!”
马葳蕤气急而笑。
她盯着黑信昌脑袋上的伤口,笑言:“姐夫,你知道就好了,我们心照不宣啊!”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黑信昌打个响指,“心照不宣,必须心照不宣!”
“那,姐夫,现在也没外人,我为你包扎一下伤口吧。”马葳蕤想风骚笑却笑不出风骚的模样。
“好好好,我这脑袋上的伤,再不包扎,脑汁就要流出来了。”黑信昌摸摸依然疼痛的伤口。
马葳蕤皮笑肉不笑,拿着相关治疗物件走向黑信昌。
她的笑,让黑信昌警惕起来,问:“你,你的笑,很诡异。”
“没有啊?没有,没有。”马葳蕤矢口否认。
可能也察觉到笑容出卖了自己的心思,她就尽量笑得真诚一些,笑得漂亮一些——
她笑靥如花。
笑靥如花?
黑信昌几乎从椅子上掉落在地,他脱口而出:“马田田?!”
马葳蕤的这个笑靥如花,与马田田的笑靥如花,一模一样!
而马田田,只有在心存杀机时,才会笑靥如花。
但马葳蕤似乎没有杀机,她不乐意的神情,说:“看清了,我是马葳蕤!”
这一说话,她的笑靥如花便消失无踪。
没了笑靥如花,黑信昌拍拍胸口,万分庆幸,说:“还好还好,你是马葳蕤,要不然,我就吓尿了。”
“你,很怕马田田?”
马葳蕤诡异的目光。
“谈不上怕,可能是,可能是,”黑信昌若有所思的神情,“可能是陌生吧,有距离感。”
顿了顿,他补充说,“虽然你天天给我脸子,但天天在一起,我就天天习惯了,就天天没有距离感。”
“天天?”马葳蕤眼珠一转,猛喝:“田田来了!”
黑信昌又一惊,当发现马葳蕤故意吓唬自己后,便摆摆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呵呵,好玩儿!”
马葳蕤自言自语,走到黑信昌身后,为他治疗脑袋上的伤口。
她先检查,然后惊呼:“这么大?这么深?化脓了!有些溃烂!啊呀,这可如何是好?”
黑信昌反问:“没那么严重吧?就昨天被砸的,今天就化脓溃烂了?”
马葳蕤脸色一沉,说:“你不相信我,你去医院吧。”
“信,必须信!”黑信昌斩钉截铁,“你是魔都最优秀的医生!这个,我还是清楚的。”
“那好,你现在闭嘴!”马葳蕤呵斥。
黑信昌闭嘴了,他任由马葳蕤摆布。
然而,摆布来摆布去,她一直治疗不完。
甚至,她还说,“伤口又宽又大又深,必须缝线。”
缝线就缝线,黑信昌无所谓,还催促她赶紧缝线。
马葳蕤应了一声,便干脆利落地上针。
黑信昌头皮一疼,皱皱眉,问:“为何很疼?”
马葳蕤漫不经心答:“很疼吗?”
黑信昌又皱眉,说:“非常疼。”
马葳蕤淡淡回答:“我检查一下什么原因啊!”
说是检查,她手上针却没停,三下五除二,便缝好伤口。
黑信昌疼的眼泪几乎出来了。
他问:“什么原因,这么疼?”
马葳蕤收起针线,鬼笑答:“没注射麻醉剂。”
“你疯了?!”黑信昌豁然站起,怒斥,“马葳蕤,你故意的吧?”
“嗯,我是故意的。”马葳蕤皮笑肉不笑地承认,“教训教训你。”
随后,她收起了治疗器具。
她坐在办公桌前,有意无意说:“铭记在心?我一定让你铭记在心!”
这时,黑信昌明白了,她是报复自己的自作多情。
沉吟一下,他说:“马主任,得罪了,我嘴贱,可是,马主任,你只给我伤口缝线,还没包扎呢?”
马葳蕤头都没抬,说:“你不也是医生吗?”
“你——”
黑信昌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忍了,然后对着镜子,自己包扎伤口。
莫说,他技术还行,他的脑袋,很快就被绷带缠了一大半,虽然有些潦草。
现在,脑袋上只露着几绺儿头发。
“唉,可惜了,我的风姿绰约的汉奸头。”黑信昌轻叹一声。
说着,他去解腰带。
“你要干嘛?”马葳蕤惊问。
她抽出手枪,子弹上膛。
黑信昌嘿嘿笑,说:“拿小梳子啊!”
“小梳子不是在你皮包里吗?”马葳蕤依然很戒备。
“皮包?皮包早被人抢去了。”黑心肠解释。
顿了顿,他补充说,“我去当诱饵,小梳子放皮包里,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我藏在大裤衩的内袋里。”
黑心肠嘿嘿笑言。
当然,这时,他也意识了不妥,便走入治疗室,掏出小梳子。
随后,他如平时一样打理仅剩的几绺儿头发。
“黑心肠,黑心肠,课长要见你。”
这时,大鼠进门,通知他立刻去崇德楼。
“是龟田丹那事吗?”黑信昌随口问。
“啊哦,嗯,呵呵,不清楚。”大鼠支支吾吾的。
黑信昌没在意大鼠的态度,便随他直奔崇德楼。
崇德楼,大厅,一圈人围着桌子吃早餐。
百目鬼九郎望见黑信昌,对他挥手示意:“信昌君,辛苦了!”
“课长好,课长是酒神。”
黑信昌奉承着,疾步上前,紧握百目鬼九郎的手,感伤而言,“课长,我差点儿见不着你老人家了。”
“哎哎哎,信昌君,我不老呢,我不老呢!”百目鬼九郎想挣脱黑信昌的手,“信昌君,坐下吃早餐。”
黑信昌用力握紧百目鬼九郎的手,哀怨的神情说:“课长,你为我做主啊!”
“信昌君,先吃饭,先吃饭。”百目鬼九郎再次想挣脱黑信昌的手。
黑信昌,终于还是松手了,不为别的,受不了百目鬼九郎口里的酒馊味。
他落座。
他的旁边是龟田丹。
他进门就发现龟田丹了。他还发现,龟田丹一脸得意之色。
黑信昌有种不安。他预感到不妙。
果然,百目鬼九郎让他讲述昨日遇袭、逃生及在樱花茶道的事情。
黑信昌不解百目鬼九郎为何让自己在这里讲述。他现在是谣将,这可是绝密,绝对不能告知外人的。
对了,鬼策呢?
黑信昌不知该不该讲这个。
略一思索后,他决定避重就轻。
于是,他侃侃而谈,讲述自己在樱花茶道如何遇袭,讲述自己如何英勇砸烂大胡子的脑袋,讲述自己如何机智地利用偷尸体逃出生天,讲述自己如何发现扑克牌黑桃A……讲述时,他添油加醋,抬高自己,贬低龟田丹。
他讲述时,只要一听到贬低自己的话,龟田丹就插言驳斥。
除了他,别人,全都沉默不语。
尤其是五个嫌疑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让百目鬼九郎有些失望。
他微醺的目光,迷茫的目光,其实一直暗暗观察五个嫌疑人,哪怕是微弱的表情变化。
然而,五个嫌疑人,全都专注地吃饭,一心不二用。
终于,黑信昌讲述完了。
“好,真好,特别好!”百目鬼九郎鼓掌喝彩,话里带话:“故事真好,编的故事真好。”
闻言,黑信昌心里一沉,八嘎老酒鬼,嘲讽我呢!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千里壮士·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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