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妹子,送你个飞啵儿
很快,黑信昌就判断,面前之人是军统。
他们天A组,全都是单线联系:黑桃A——红桃A——梅花A——方块A。
现在,黑桃A被困,梅花A牺牲,而红桃A,因为梅花A并告知自己其生死,情况不明。但显然,黑桃A被困的消息,是红桃A告知梅花A的。
不过,即便红桃A活着,也应该与自己一样,处于和组织的失联状态。
因为天A组,只有黑桃A有资格与上级联络。
所以,不可能是自家人。
再者,梅花A,也卧底在军统,现在,军统为他报仇,符合常理。
果然,礼帽男与其他人向李大力的牌位鞠躬祭祀时,报出了军统的家门,当然,他们还咬牙切齿,痛骂鬼子龟田丹,痛骂汉奸黑信昌。
在他们口中,李大力是被龟田丹和黑信昌共同杀害的。
他们要为李大力报仇。
报仇方式简单,把黑信昌活埋。
活埋?
黑信昌可不想死,他刚接到任务,且任务没完成呢,现在被活埋了,典型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他嘴巴被塞着,就嗷嗷嘶吼,对礼帽男,意思是:我有话要说,重要的话!
礼帽男轻蔑地瞟他一眼,说:“反正他也是我们案板上的羊,我们想捶蛋就捶蛋,想刮毛就刮毛。”
随后,他吩咐去掉黑信昌嘴巴里的臭袜子。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呸呸呸……
臭袜子被掏出后,黑信昌不断吐口水,想把嘴里的污浊之气全吐出去。
礼帽男皮笑肉不笑,说:“我的袜子很香的,你这整的,好像我袜子多臭似的,哼哼,既然如此,就重新塞回去。”
“别别别,兄弟,香,香,你的袜子很香,忒香了,口感也很好,真的,不骗你。”黑信昌此时是一副心甘情愿当孙子的模样。
礼帽男呵呵笑笑,说:“兄弟,你啊,是个人才,呵呵,就是可惜了。下辈子,我邀请你当军统。”
黑信昌谄媚的笑,说:“兄弟,我这辈子就想当军统!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弃暗投明了,大力哥也答应我了。可惜,大大力哥不幸遇难了。现在遇见各位好兄弟,真是天赐良机,来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我们就在我结拜大哥李大力的牌位前,我们结成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要像大力哥一样,卧底特高课;我要与你们一道,诛杀鬼子,驱赶倭寇——”
“打住,打住!”
礼帽男打断黑信昌,嘲讽的口气,说:“说你胖吧,你还喘上了。看你嘚瑟的,还大力哥?还八拜之交?你说书的吗?”
话毕,他命令将黑信昌抛到土坑里。
黑信昌急喊:“大力哥不是我杀死的,是龟田丹开的枪。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对了,大力哥是你们在特高课的卧底,你们肯定还有卧底,你们去问问卧底,不就知道真相了吗?”
礼帽男冷哼一声,说:“我们当然知道不是你开的枪,我们也知道,龟田丹是被你抢了功劳,可是,如果不是你夺去大力哥的枪,他能被打死吗?以他的身手,他肯定会夺路而逃。所以,你与龟田丹同罪!”
黑信昌急赤白脸地解释:“我是要救大力哥。”
礼帽男睥睨的神情,说:“救?你夺枪是为了救?你脑子灌屎粑粑了,用这种方式救?哼,我要信了你,那就是我脑子灌屎粑粑了!”
黑信昌加重语气,说:“大力哥主动给我的枪。”
礼帽男哈哈大笑,嘲弄的口吻:“主动给你枪,让你杀了他,让你落一个功劳?”
黑信昌点点头,答:“可能是这样吧,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旁边一个短发女军统不耐烦了,说:“组长,别和这狗汉奸废话了,赶紧弄死他!”
礼帽男点点头,说:“鱼梅梅,交给你了。”
“是,组长。”
短发女军统,也就是鱼梅梅,一脚把黑信昌踹入土坑里。
随后,她与其他人拎起铁锨,填土埋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黑信昌挣扎着,苦苦哀求。
无人应声。
土,噗噗的,压在黑信昌身上。
这时,黑信昌心道:嗯,表演的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演死了。
于是,他高喊:“组长,组长大哥,组长哥哥,组长亲哥哥,我有重要情报,大力哥给我的,我给你。”
礼帽男迟疑一下,却没应声。
见状,黑信昌补充:“潜伏在军统内的日特名单。”
“住手!”
礼帽男立刻下了命令。
但鱼梅梅不相信,就劝礼帽男:“组长,这狗汉奸的嘴巴就是个炮筒子,噗嗤噗嗤的,有准头儿,没准头儿,瞎放。”
“大力哥,藏了胶卷,偷拍的,微缩相机。”黑信昌捡重点说。
闻言,礼帽男激动了,摘下礼帽,再戴上,摘下,再戴上。
他内心波澜起伏。
他不知是否该相信黑信昌。
这一点,黑信昌清楚得很。于是,他说:“组长哥,情报是大力哥临死委托我的,我答应他,不会随便给人,就算你是组长。如果不是命悬一线,我怎么能告诉你?”
礼帽男望着埋了一半的黑信昌,望着无比渴望活命的黑信昌,他相信了。
他命令:“暂时先饶这狗汉奸一条狗命。”
于是,黑信昌被拖到地面上。
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无限感慨:“天好蓝,云好白,鸟儿唱得真好听,花儿开得真好美!”
礼帽男笑了,揶揄说:“呦呵,狗汉奸还会拽词儿,像作诗一样。”
黑信昌呵呵干笑:“不瞒你说,我也是科班毕业的高材生,做个诗,就是家常便饭。”
礼帽男嘲弄的语气:“那就有请黑心肠高材生赋诗一首吧!”
黑信昌缓缓坐起,示意先给自己松绑。
见状,鱼梅梅想用铁锨拍他脑袋,你个狗汉奸,让你做诗,是戏弄你,你竟装上大尾巴狼了?
然而,礼帽男很有耐心,他亲自松绑。
黑信昌用手捋一下自己的汉奸头发型,可能感觉有些乱,他要梳子。
梳子?
礼帽男撇撇嘴,不屑的表情,说:“我发现你,就像个娘们儿。”
“组长哥,这是形象!”黑信昌辩解,“人都是注重形象的,要不然,你为何一直戴着礼帽呢?”
“给他给他给他!”礼帽男不耐烦的神情。
于是,鱼梅梅便找到丢在棺材里的黑信昌的皮包,从中寻出小梳子,抛到黑信昌面前。
黑信昌捡起小梳子,很认真地捋自己的汉奸头发型。
最后,他在自己掌心吐了几口唾沫,涂抹在头发上,定型。
礼帽男不急不躁,静待他作诗。
终于,黑信昌作诗了。
他摇头晃脑,像老学究一般。
他深情吟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诗完毕。
黑信昌很傲娇地昂起头颅,目视天空,自我点评:“老黑,牛叉!”
礼帽男,鼓掌喝彩。
黑信昌很有礼貌地对他行礼致谢。
礼帽男微笑,问:“你知道徐志摩吗?”
黑信昌心道:你汉奸爷我肯定知道徐志摩啊,否则,我为何剽窃他的诗呢?
但他笑笑,回答:“徐志摩?澡堂子里搓澡按摩的?”
礼帽男哑然失笑,说:“你啊,真是个人才,就是可惜了,呵呵。”
闻言,黑信昌故意装作很兴奋的模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的诗,很多人都夸赞,自成一派,笔调很高。我再做一首吧。”
话毕,他就兴奋地站起,倒背双手,来回踱步: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作诗完毕。
他给自己鼓掌喝彩,“老黑,牛叉!”
礼帽男一边乐不可支,一边嘲弄的口气问:“你住在雨巷吧?你是不是有个名字是戴望舒的叔叔?”
“戴望舒?那是戴望的叔叔吧?”黑信昌狐疑的神情,然后斩钉截铁回答,“不是我叔叔,是戴望的叔叔。戴望是我发小。”
随后,他不等礼帽男言语,又作诗一首。
这次,他不再剽窃,而是真情流露,抒发心声:
我叫黑信昌,
人称黑心肠。
看似狗汉奸,
实为真忠良!
作诗完毕,他再次为自己鼓掌,非常卖力。
他感动地说:“不瞒你们,我为自己的高贵品质折服了。”
礼帽男咧着嘴巴笑,然后效仿黑信昌的口气说:“不瞒你说,我为你的无耻精神折服了。”
“谢谢,万分感谢。”
黑信昌向礼帽男鞠躬致谢。
仅此还不能表达敬意,他又送去一个熊抱。
然而,他被礼帽男推开了,嗤之以鼻地推开了。
甚至,他都不屑于看黑信昌一眼。
二人咫尺之距,且对方戒备之心降低,机会难得,黑信昌出手。
他侧身一滑,左手搂住礼帽男,右手的小梳子抵住礼帽男的脖颈。
众人一惊,拔枪相向。
黑信昌轻一用力,礼帽男的脖颈便见血了。小梳子,是铁梳子,梳齿尖锐锋利。他笑言:“组长哥,我反正是临死的狗汉奸,命贱,可你的命值钱啊!”
礼帽男挥挥手,示意鱼梅梅等人切勿轻举妄动。
趁此机会,黑信昌拔出礼帽男的手枪,然后乐呵呵的神情,说:“组长哥,你比我还识时务嘛!很好,是我学习的榜样!”
话毕,他挟持礼帽男慢慢移到汽车旁。
“上车!”
黑信昌逼着礼帽男坐上主驾驶座位。
礼帽男照做。
黑信昌入座副驾驶。
他瞟一眼鱼梅梅,喊:“哥的皮包。”
鱼梅梅把皮包抛给他。
“谢谢啊,妹子。”
黑信昌冲她抛了一个飞啵儿。
随后,他命令礼帽男驱车回城。
礼帽男乖乖服从。
但,他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
千里壮士·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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