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载着张盈盈一路向西行进。嗯,应该是西吧,张盈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路痴。沈醉和姜义不一样,姜燕燕本身就是个话痨,没曾想她的未婚夫竟然比她话还多。两个人叽叽喳喳,卿卿我我,顺带秀秀恩爱,这一路走下来,张盈盈生无可恋表示:你们这是把狗骗进来杀。
大约一个月后,已经进入到沙漠地带。张盈盈前世住海边,从没见过大漠风光,隐隐还有些兴奋。望着这一片无人区问道:“燕姐,这里就是绝情谷?”
姜燕燕翻了个白眼:“早着呢,穿过沙漠才算真正到了绝情谷地界。别磨蹭,下车走吧。”
“横穿沙漠?”张盈盈扶额:“看起来有困难,需要多久?”
“七八天吧,不过还要带着你这个累赘,我估计怎么也得十天了。”
“十天?”张盈盈内心在咆哮:“神啊,我为什么会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坐一个月马车我忍了,竟然还要徒步走沙漠?不对,我们不是有马车吗,凭什么要我走路?”
姜燕燕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徒步走出沙漠,不能坐马车,更不能骑马,这是规矩。你如果走不了,就不配当绝情谷弟子。”
“这是入门考试?我不是特招生吗?直接拜师那种。”张盈盈理直气壮,但姜燕燕压根不鸟她,示意沈醉解开缰绳,把马放走了,走、了?
“没人性,我还没成年,你们这是虐待儿童。”
然而没人理她,沈醉姜燕燕手牵手也走了,盘缠干粮都在他俩身上,张盈盈很是识时务,连忙追上去。沙漠看起来可怕,但因为后勤保障跟得上,干粮和水都管够,又有姜燕燕毒舌激励,真走起来倒也不是那么难了。
除了太热。
张盈盈表示自己生生被晒黑了一个色号。
十天后,当再次看见绿色的时,张盈盈已经彻底累瘫,毫无形象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沈醉姜燕燕二人却是一路轻松自如,就差买包瓜子磕了。姜燕燕更是直接越过她,面带鄙视嘲笑道:“大丫,你这小身子骨也太弱了点吧?要不要补补?”
张盈盈愤恨道:“哼,有武功了不起啊?等我学了功夫,一定比你强!”
姜燕燕一脸欠揍:“哎哟我好害怕。你呀,过十年再来跟我说这大话吧!”
张盈盈气不打一处来:“燕姐,你真是侍女吗?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侍女。”
姜燕燕肆无忌惮:“这才哪到哪,我更嚣张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张盈盈暴怒,老天爷啊,她这么欠揍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沈醉在旁边只是笑,她再也忍不住挑拨离间道:“哼,沈大哥,你看老婆的眼光有待提高啊,你怎么会看上她的?她哪点配得上你?”
姜燕燕挑眉:“因为我好看。”
沈醉耸肩:“因为我眼瞎。”
绝配!
你们赢了,张盈盈泪奔滚粗。
傍晚时分来到一座土城,见张盈盈实在累得不行,姜燕燕终于良心发现道:“去堂口歇一晚吧,明天再回谷复命。”
沈醉点头:“师父吩咐我多和父亲当年的兄弟来往,我正好可以趁机去拜见一下田堂主。”
姜燕燕脸色一变,他及时发现,拉过未婚妻手道:“别误会,正常往来罢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越界的。”
姜燕燕板脸道:“你要记住才是,别跟尚堂主他们学……”她还想说什么,但张盈盈在旁边,她只得闭了嘴。走进土城,张盈盈发现这是一个规模挺大的城镇,商铺,酒肆,客栈应有尽有,往来西域各国与中原的商队也都会路过这里,因此十分热闹繁华。走不多久,张盈盈便被带进了一家门脸很小的店铺。沈醉上去跟伙计对黑话,张盈盈歪头看了看,问道:“这里也是绝情谷的联络点?”
姜燕燕点头:“算是吧,这里是绝情谷外十堂堂口,老板就是堂主田凤降。绝情谷下设内外一十三家分堂,内三堂弟子驻守绝情谷,外十堂则呈包围状分布在谷外,负责绝情谷的外围安全。”
张盈盈转头看着那个只够一人通过的大门:“你管这么小的地方叫分堂?一堂几个人?”
姜燕燕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样才不引人注意。这座土城是中原往来西域的必经地,难道要弄个大房子,上面挂个招牌,写着绝情谷分堂在此,欢迎围剿?有病吧?”
张盈盈听明白了,哦,原来所谓分堂,就是地下通讯站。他们隐藏在中原往来西域,前往绝情谷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有敌人,立马就会被发现。姜燕燕掰着手指头继续解密:“你可别看不上这堂口小,绝情谷下属十三家分堂,每家都有二十到三十名弟子不等,人数不少。”
一时伙计引了老板出来,正是十堂堂主田凤降。沈醉和他叙旧,姜燕燕则忙着见礼:“见过田堂主。”
田凤降点头,虚扶一把:“姜姑娘不用客气,来既是客,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人,快替姜姑娘准备客房。沈贤侄,走,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当年你老子号称千杯不醉,不知道你有没有得到他几分真传?”
沈醉哈哈大笑:“田世伯有兴致,小侄不能喝也得舍命相陪了。”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姜燕燕脸色不好看,但没办法,只能拉着张盈盈去了客房歇息。张盈盈小心观察她,不解道:“燕姐,你不喜欢沈大哥喝酒吗?男人嘛,都喜欢没事喝几口,你别生气了。”
姜燕燕难得正经起来:“我管他喝不喝酒,我是不喜欢他跟那些人来往。二爷严禁弟子私下结党营私,尚堂主分明不安好心,偏他不当回事,气死我了。”
张盈盈更加奇怪:“尚堂主?这又是谁?还有刚才田堂主提到沈大哥的父亲,怎么,沈伯伯很厉害吗?”
姜燕燕得意起来:“那是,沈伯父当年可是首堂堂主,武功高强,而且听说因为长相俊美,在绝情谷可是一位风云人物。不过可惜,他很早就去世了,沈郎是他的遗腹子。现在外堂的这些堂主们当年都曾是沈伯父的好友兄弟,沈郎的师父尚老大想要拉拢这些人,所以才故意让沈郎来和他们接触。哎呀,我跟你说这干什么,小丫头什么也不懂。”
张盈盈不服气:“谁说我听不懂?不就是沈大哥的师父想要拉拢人心,结党营私吗?哪里都有这种人,不奇怪。沈大哥的师父尚老大是什么人?”
“他是现在的首堂堂主,还有他的两个弟弟,尚老二和尚老三,尚氏兄弟三人执掌绝情谷内三堂,权势熏天,除了二爷外,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姜燕燕心中有气:“罢了罢了,我为他操心,他还不领情呢。唉,想这么多干什么,睡觉。”
次日起床洗漱后,沈醉方才醉醺醺回来。姜燕燕瞪他一眼,他忙作揖道歉:“田伯父很久没看见我,非拉着喝了一宿,这不是没办法吗,好了,别生气,下回一定改。”
姜燕燕哼道:“还有下次?绝情谷禁止堂主之间私下往来,你代表你师父和田堂主见面,本就坏了规矩。”
沈醉满不在乎:“哪里有你说这么严重?我不是代表师父来的,田伯父当年与我父亲关系好,我作为晚辈拜见一下,怎么了?”
“是这样最好。大丫,别理他,我们走。”姜燕燕扯着张盈盈出门,田凤降已经吩咐人准备了两匹马给他们充当坐骑,三人告辞后便策马向着绝情谷走去。路上经过一片荒地时,远远看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沈醉眼尖,一眼认出来道:“是元宝叔。”
“还有三位小公子呢。”姜燕燕也认出来:“元宝叔是执法长老,执法殿掌戒律,负责管束一干弟子,权利很大。”
马队很快来到眼前,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看见沈醉,他笑呵呵下马道:“哟,你们小两口怎么凑一起了?姜丫头,你大哥呢?”
姜燕燕笑着上前行礼:“元宝叔。我大哥有差事,暂时回不来,所以就跟着沈郎一起回来了。”
名叫元宝的男人哈哈大笑:“是吗?看来姜义那小子总算开窍,知道给你们小夫妻制造机会,单独相处了?”
姜燕燕面色一红:“元宝叔,您就会打趣我。”
沈醉便笑:“元宝叔,您老嘴下留情吧,我跟燕燕没事,也被您说有事了。”
元宝身后站了三位锦衣少年,看年纪都不大,左边个子最高的一个一直打量张盈盈,问道:“燕姐,她就是师父让你接回来的小师妹吧?”
姜燕燕忙将人推出来:“瞧我都忘了介绍,大丫,他们是你三师兄林飞,四师兄叶明轩,五师兄云清。”
张盈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面对三位小鲜肉注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