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看着这群家伙,勉强的再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背影颇有些悲凉。
“几万人的补给非同小可,日军一定会让他们中的王牌进行押送,一百多人就胆敢去打橹重队的主意,那路远就是个疯子!”
任海方不忿的嘟囔道:“也只有这样的疯子,才可能带出来这么一群疯狂的士兵!”
刚刚被一群难民抢白,更看到这群难民手中的枪支武器比自己游击队的装备好了不知道多少,他的心里异常的不是滋味。
“是啊,只有一个疯子,才能带出一群疯子”
方毅幽幽的道:“那路远,不但带出了一群疯子,更能让这群疯子在他不在的时候,都能对他顶礼膜拜,并且为了他的一句话而疯狂,这样的人,这样的队伍,简直太可怕了”
“要是除却武器装备的差距,我的游击队,还有团长你的672团,绝不比这群疯子差!”任海方很不服气的道。
方毅便开始苦笑,他相信自己的团,还有任海方的游击队,绝对能打任何恶仗,只要在装备同等的情况下,他们能和任何敌人较量而不落下风。
可他知道,自己的队伍和任海方的游击队,绝对不是这支难民队伍的对手。
因为这是一群疯子,他们看向日军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群死人,他们疯狂而毫无畏惧,他们不但将敌人看成了死人,他们甚至已经将自己都看成了死人。
方毅相信,这群家伙,哪怕他们只剩下一个人面对成千上万的日军,他们也有勇气嗷嗷叫着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想到这些,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家伙口中的路长官,他想要见见这个家伙,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带出这么一支疯狂的队伍来。
他很庆幸,庆幸这些家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要不然碰上这群家伙,自己的团,绝无胜算。
难民队伍,672团,游击队,加在一起又接近以前四五百人,加上那些被游击队动员过来的男女老少不下千人,整个虎杀口的阵地上,人数居然超过了巅峰时刻。
方毅有信心,凭借着这些人,他们能将对面的日军死死的挡在虎杀口外不得寸进。
于是他便又开始期待,期待那个叫路远的疯子真的能够成功,要是日军没了补给,在这风雪交加的极端天气里,将会是日军的一场巨大灾难!
“虎杀口守住了,就在整个防线将要崩溃的时候,一群难民过来,帮助我们打退了日军,现在战况又进入了僵持状态!”
发报员在第一时间按照方毅的命令给上峰发去了电报汇报战况,同时请求支援:“前来进犯的日军至少有四个大队一万余人,我672团和支援的守备营做决死之战,将士们沙场浴血,半步不退,毙敌人近三千人,现在我部只剩下不过四百来人,加上那群难民,整个虎杀口上总兵力不过两千,万难挡住日军的攻击,请求司令官派兵火速支援”
“毙敌三千?这可是对日战争以来取得的难得战果!”
“是啊,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我之内,还有如此能打的战将我要向蒋委员长给这位方团长请功”
由**陆军,海军,地方部队组成的常州江阴一线联合指挥部内,听闻虎杀口的战况汇报,一个个激动的大吼大叫,这风雪连天的天气,加上整个战线战斗吃紧,根本无力对虎杀口组织起有效的支援,他们本以为虎杀口现在已经陷落。
没想到虎杀口现在不但没有陷落,反而杀死了这么多的日军,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有高层军官却皱起了眉头,冷哼道:“根据军统情报,防线内的共军游击队异动频频,不会是那方毅和方面勾结才守住了虎杀口吧?”
这阴测测的声音如同这天气一般,将众人为难得的胜仗而欢欣鼓舞的火热心情给浇了个透心凉,气氛瞬间凝固。
虽然明知道现在国共合作抗战,只要能挡住日军的铁蹄,哪怕672团真的和共军游击队联合作战,只要守住虎杀口,就是奇功一件可,没有那位高官愿意和方面扯上关系,要真是那样,可以说立刻就前途无亮了,不管立下了多大的功劳都没用!
“方团长一心救国,是个很单纯的军人,他一定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直属师长霍守义为自己的部下辩驳道。
那高层军官冷笑道:“还是问清楚的好,可是蒋委员长的心腹大患,这点我想霍师长你应该很清楚的!”
霍守义无奈,赶紧向虎杀口阵地发报,要真是跟扯上关系,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方毅,连他自己,可能都脱不了干系。
“那些难民,来自于从上海战场撤下来的刘雨卿部26师的一部分,带队之人,是路远!”
看到战报,霍守义兴奋的叫了起来:“这路远,一定就是那个一人便杀死了数百日军的家伙,想不到此人不但枪法神准武艺高强,更是个带兵奇才,能将一干难民在短短的几天就训练成精锐之师,有此乱世英雄,真是天不亡我中国也”
“听说,我军在上海擒获的那日军大佐,其实也是这路远擒获的,只不过被刘将军领了军功而已”
“是啊,我也听说了,还有传言说,这路远带着几名川军,在峰江罗山一带,歼灭了不少的鬼子呢”
一干熟悉周边战况的官员纷纷议论起来:“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军部将这路远要过来,嘿嘿,到时候手里可就有一张让日军闻风丧胆的王牌了”
“哼,诸位不想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离这路远有多远,就离多远吧!”
那高层军官闻言脸色却更是铁青,咬牙切齿的道:“此人比都要可恶,此人在枫林渡口枪杀我军营长,甚至用枪顶着陈专员的脑袋我看他比还要”
“为什么啊?”
众多官员心惊道,不明白路远为何要用枪顶着一方专员的脑袋,还枪杀了一名营长,这两样大过,足以被军事法庭下令拉出去打靶几百回了。
“为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那高层官员冷哼道,对于路远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那些难民中的老弱妇孺上船的事情,他只字不提,冷声道:“枪杀营长之事倒是小事,毕竟这路远军功卓著,杀个把营长,就算没有正当理由,军部之人也不会跟他计较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枪顶着一方专员的脑袋”
“一方专员倒也罢了,被他用枪顶着脑袋的那名专员,偏偏姓陈!”那高层官员冷笑道。
这话一出,霍守义等高官齐齐吸了口凉气,陈专员,陈家,在国民政府高层,可是极其庞大的势力,即便是一般的司令级的人物,都不敢和陈家作对,更别说只是一个有些战功的草头小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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