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下，已是几分迟暮。
“就我们仨？”蚩梦歪着头，满脸疑惑，她站在小路，看着几个兵丁把盐车推过来就走，然后原地剩下了小锅锅和岐王。
“我本来想让高落来帮忙的，毕竟他牛鬼蛇神遇到的比较多，但想想……如果我和宋平都处理不来，加多少个人都没意义。”水云姬沉吟了下，臻首笑道，“蚩梦，一路上我俩骑马，你在前面，我则是在盐车车头，宋平在后面推，这样应该很像，到时候你就多说话便可以。”
确实蚩梦需要多说话，她那腔调一开，青蛙的呱呱叫都得给带偏。
其实，还真的是可以在抽调个人，比如高落，可想想高落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奸细探子他在天牢里问得不亦乐乎，恨不得多挖出点什么来给岐王邀功就作罢了。
而且水云说得没错，如果自己跟她都处理不来，那恐怕再加其他人，也无济于事。
李茂贞跟水云姬已经是换上了衣裳，也是外邦人的服饰。
下午黄昏，几个人准备就绪，沿着小路出行。
“宁瑛他们应该会跟着。”水云姬坐在马上说道：“真有什么麻烦，倒是不需要担心。”
确实，以这样的人力，还真的处理不了江湖事，真的未免贻笑大方。
水云姬说着，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王兄，你还赵元化之前说的那些话吗？”
李茂贞点了点头，赵元化说的，他自然是还记得。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水云姬只是此时闲着随口问起，因为她觉得对于赵元化说的不管是弓手陈柄还是炼煞，都有板有眼，只是王兄没有在接着具体情形做分析，倒让她觉得奇怪。
她坐在前面的马上，问完回头看了眼，见王兄却是已经沉吟了起来，不由得心中一动。
“水云，我们便按着我们现在的想法做就是了。”李茂贞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让水云姬愣了一下。
“按理来说，你是岐王，你涉险，他们会劝阻。”李茂贞笑了笑。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宁瑛师太或许单纯的认为岐王殿下能压制住任何问题，可赵元化……我就摸不透了，前者希望你马上处理凤翔煞气，还有什么武器，然后催促你征战天下逐鹿中原，但知道你要以身犯险，倒是在刚才只字未提。”
“可能是对我和你的实力，很是相信。”水云姬迟疑间，眉梢一轩的说道：“王兄可能多虑了。”
李茂贞点了点头。
“确实可能是我多虑了，虽然正常情况下，他作为当年的岐将，对于你应该有所担心，至少会说一句岐王殿下请小心。”
“人都是会变的。”水云姬摇了摇头。
“是会变的，有的人变的比以前聪明多了，炼煞阵还有兵戟等等，突然说出一句所谓的线索是无头人。”李茂贞抬起头直接道：“我们没有询问他所谓的依据是什么，他也自然而然的就没说依据，确实默契相合。”
水云姬怔在当场。
随即想起赵元化说的，关于炼煞那些的，他说最近出现的线索，是这个无头人。
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认为赵元化应该有些依据，只是作夜他们都在讨论怎么引出无头人，却就没有去细想，赵元化为何说出所谓的炼煞之事和无头人有关的话语。
“如果真的有关，那证明赵元化知道无头人的不少细节，至少是知道一点的。可他却没主动跟我们透露半点，这已然可怕。”李茂贞眼神深邃，继续说道。
“如果和无头人之间没有关系，那他说出无头人可能跟炼煞有关，便又有给我们导向思维的意义在其中，还不如不说，毕竟他也是经验丰富的人，在战场上，有些莫名其妙的联系会引发错误的方向，他应该是明白的。”
水云姬听到这里，已是清楚关键问题。细想后脸色难看，阴晴不定。
王兄说的这些，她竟是没有深究。
其实李茂贞之所以昨晚不多问，主要是经过十六年了，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有所保留，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不相信，于是，保留态度，不做判断。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那不啥都引不出来了？所以，还是得做点什么的。
李茂贞推着盐巴车，道：“水云，你倒是跟着动起来，我累死了。”
夜幕降临，深夜北城，夜间幽幽。
今夜没雨，只是云月被遮，更是暗影无光，走在路上，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楚十几步外的景象。
“今夜的月儿特别亮，晚上的姑娘特别美，你看我，我看你，月亮姑娘甜蜜蜜”
“我是个，小姑娘，小姑娘”
“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你掐我，我不哭，但我会脸红”
一阵混合口音的歌声，在深夜的树林里传出。
歌声清脆，穿透力强，片刻就传递出老远。就是听着不知道具体在唱什么玩意儿。
身后两人，骑着马匹的水云姬神色难看，这歌好扰她，作为幻音坊女帝，歌舞一流俱佳，所以她的感官很优秀……
“你能让她别唱了？”
“这……她唱也好，这样省得她不说话，别人还听不到。”
“她唱的都是什么，哪学的？”
“平常她喜欢看些戏曲，许是跟着那些学了以后，自己融会贯通。”
水云姬便不说话了，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心想这蚩梦声音好听，唱出来的曲子，却不咋样。
“她这声音很清脆灵动，倒是少见。”水云想了想，深知也是有值得夸奖的地方。
蚩梦的声音，有她独特的地方，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李茂贞点了点头，“跟你自然不同，你细软绵柔，她高昂脆响，很有特点。”
水云姬忍不住道：“王兄是喜欢哪种声音？”
“分时候吧，每种声音都有她好听的时候，比如蚩梦，往常欢脱，心情不好听着容易让人开心，比如你，若是气氛温馨，在家里房内与你说话，自然又是不同。”
水云姬脸蛋再次唰的一片通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