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唐秋离在定边最大的酒店,为张家两位老人和刘心兰认亲,举行了场面颇大的仪式,酒宴摆了足有上百桌儿。
应邀来参加认亲酒宴的,都是原东北唐家窝铺的老乡亲们,把偌大的一个酒店大堂,挤得满满登登,至于定边经济特区各军政部门,唐秋离根本不打算惊动,也不想把一个乡亲聚会的场面,搞得跟个官方宴会似的。
在仪式上,完全按照东北的风俗习惯,刘心兰脱下军装,换上一身张大娘特意为她买的新衣服,向坐在主位上的张大爷和大娘,跪地磕头,敬上三杯酒,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爸爸――!妈妈――!”这一晚,所有人都喝醉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一九四二年二月底,唐秋离依依不舍的告别定边亲人,带着梅雪,踏上返回外蒙古的路程,而刘心兰也在特卫们的护送下,返回广州军事学院,继续未完成的学业。
临上飞机的时候,刘心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本来,唐秋离可以给定边军事学院总院院长,蒋百里老将军打个电话,把刘心兰转到定边军事学院继续学习,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张家二老,转念一想,军事学院实行的是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所有的学员都要住校,训练和学习都非常紧张,再说,也怕影响刘心兰的学业,此时只好作罢。
此时的定边,空气之中,已经嗅到了春天的气息,而塞外大草原上,依旧是白雪皑皑、一片肃杀的景象。
专机在库伦野战机场降落之后,唐秋离回到了外蒙古边防军总部内。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他就吩咐参谋到:“马上通知赵参谋长,东指的刘副师长和杨参谋长,外蒙古边防军的孙司令官,北方飞行集团外蒙古巡航区指挥官孟庆鹏,明天上午九时整,到指挥部开会,刘副师长离得较远,派飞机去接。”
“还有。通知特战支队楚天支队长,情报处的于处长,调查处的沈处长,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
刚喝了几口奶茶,于得水和沈俊两人就一起到了。过了十几分钟,楚天也到了。
唐秋离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今天把你们三位请来,是想听听,有关苏军的所有情况,于处长,你先说!”
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于得水休息不好。眼圈儿发暗,满脸的疲惫,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轻,在苏联组建的情报网。不是很顺利,那个贝利亚领导的全苏肃反委员会,是个强劲的对手,除此之外,还有隶属于苏军总参谋部的军事情报总局,隶属于苏联内外部的国家安全局,都是不好对付的对手。
斯大林利用各自不同的情报机构,在苏联编织了一张巨大,且密不透风、无孔不入的反间谍网,因此,于得水的情报处,在苏联开展工作,步履维艰,有的情报网点刚刚建立,就被破坏掉,为此,情报处苏联科还搭进去十几名优秀的特工。
于得水搓搓脸,慢条斯理的说道:“师长,很惭愧,我们情报处,没有完成师长交付的任务,到目前为止,对于苏军调往东方的部队,所知甚少,手里掌握的,还是一些基本资料,不过,我正在加大对苏军的情报力度,但这需要时间!”
说完,于得水有些情绪低落,看来,拓展海外情报网络,在苏联境内,遇到了极大可能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而且,于得水也知道,师长迫切需要苏军最详细和最准确的情报,可是,自己却无法提供,这是严重的失职。
看着一脸斗败情绪的于得水,唐秋离并没有责怪他,新组建一张庞大的情报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那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需要时间的积淀,操之过急,就算得到的情报,含金量和可靠性,也会大打折扣。
他笑笑,说道:“于处长,没必要垂头丧气的,苏联的情报机关,那可是老牌儿的系统,几十年的底蕴,慢慢来,不过,我有个建议,可否从苏军各部队之间,苏军总参谋部和各部队之间的联系电报之中,获取我们需要的信息,这一点,你们情报处是行家里手,白落羽负责的情报分析中心,在中南半岛的时候,就做得非常出色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于得水豁然开朗,两眼放光,拍着自己的脑袋,连连摇头,“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师长,我马上命令情报分析中心所有的骨干人员,即刻赶赴外蒙古,苏联境内不好楔钉子,咱们就利用优势,在苏联人身边安个顺风耳!”
唐秋离看看沈俊,说道:“沈处长,你们调查处的工作,情况如何,外蒙古地区潜藏的隐患,都排除了吗?”
沈俊调查处的工作,相对轻松很多,打掉了“外**立同盟”这股分裂势力之后,调查处顺藤摸瓜,挖出了外蒙古军政委员会军政系统,隐藏在政界和军界的分裂势力分子,来个一网打尽。
所以,沈俊一脸的轻松,笑着说道:“请师长放心,所有的老鼠,都挖出来了,包括我们最近占领的地区,我可以向师长保证,在独立师控制的区域之内,咱们的部队可以随意调动,而不会走漏风声,一个字的情报,也传不到苏联人的耳朵里!”
唐秋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信心满满的沈俊,说道:“沈处长可是大包大揽啊,有信心是好的,但要分在什么情况下,提醒你,调查处的对手,可不简单,苏军大规模东调,苏联的情报系统,不会甘心寂寞的,斯大林也不允许,你们调查处即将迎来新一轮的挑战,苏联的特工,会绞尽脑汁的潜入外蒙古地区,刺探我军的情报,沈处长,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唐秋离的话,似提醒,又似忠告,语气不重又带着那么一丝的诙谐,可听在沈俊的耳朵里,却如同黄钟大吕般,沈俊收起轻松的神色,正襟危坐,说道:“多谢师长提醒,我的确有些轻敌了,调查处将全力以赴,确保在部队行动期间,不泄露任何的军事秘密,苏联人的间谍,来一个抓一个。”
随即,又笑着说道:“师长,调查处没了对手,也怪寂寞的,您可别忘了,处里所有的好手,都被我调到外蒙古地区了,和苏联的情报机关斗一斗,也算长了见识,开了眼界!”语气之中,燃烧着旺盛的斗志和激情。
唐秋离笑笑,他知道,如果前面的话,沈俊是有些盲目自信,后面的话,那就是胸有成竹,加上棋逢对手的斗志,从华北到中南半岛,这位独立师反间谍机构年轻的负责人,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目光转向腰板儿挺拔,全神贯注倾听,神情刚毅的楚天,唐秋离目光柔和的说道:“楚天,慕容雪最近怎么样,春节在那过的?”
不单是楚天,连于得水和沈俊都是一愣,心里暗自嘀咕道,“什么意思啊?怎么正汇报情况的当口,师长转而关心起楚支队长的未婚妻来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吗!”
楚天脸色一红,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回答道:“多谢师长的关心,慕容雪最近挺好的,广州军事学院放假之后,知道我有任务,她一个人就回新加坡过年去了!”
其实,楚天没有全说实话,在外蒙古的抓捕行动结束之后,楚天以为,很快就能返回中南半岛,便在信里,和慕容雪约好,春节的时候,一起回新加坡,看望她的家人,两个热恋之中的年轻人,为了这个时间,而扳着指头算日子。
不料,接下来,一个任务连着一个任务,忙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又接到了留在外蒙古,协助孙振邦组建外蒙古野战兵团的任务,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回去,更是无法实现双双回新加坡的美好愿望。
为此,慕容雪还小小是伤心了一把,楚天更是心里怅然若失,但是为军人,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一忙起来,就把这些小小的不愉快,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师长突然提起来,是不是知道了慕容雪和自己闹小别扭的事儿了?”楚天心里忽然紧张起来。
唐秋离倒是没往深里说,只是温和的说道:“其中,你可以把慕容雪接到外蒙古库伦来过春节,让生活在热带的慕容雪,体会一下塞外那白雪皑皑,朔风呼啸的隆冬景象,岂不是一段唯美的浪漫!”话虽如此,唐秋离的心里,不由得闪过留在定边的梅婷,去往广州的刘心兰,那两张娇艳的面庞,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于得水和沈俊,对视一眼,均觉得,师长这次回定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触动心情的事情,否则,不会对楚天说这样的话,若说对下属得力干将的关心也可,但两个特工部门的首脑,本能的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楚天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师长的话时,唐秋离却骤然转变了话题,“楚天,说说你们特战支队,对乌拉尔山脉以西,苏联空军修筑野战机场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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