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婶儿当即觉得自己头昏眼花。
扶着江心远才勉强站了住。
“哎哟哟,快,把人送走,我见不得血。”
原来竟是晕血。
江帝正要解释。
忽瞥见金老头儿眸中划过一道不悦。
夹杂着些许郑重。
是他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的老顽童很少表露的神情。
江帝当即明白自己大概是闯了祸。
忙冲寒夜使了个眼色。
寒夜二话不说,载着车就驶离紫金壹号。
回到自家。
江帝抓紧时间冲了个凉,将一身血腥气洗去。
一出门,发现自己方才换下的脏衣服不见了。
那外套可是金老头儿的。
正纳闷儿。
冲窗口朝下看,看到金老头儿一把年纪竟正拿着根铁锹在树下刨坑!
坑一刨好,就将那件沾了血的外套,连带江帝自己的裤子都扔了进去。
然后又用土埋了上。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哎!可惜了我那么好的一块花岗岩!”
“金老头儿!”
江帝隔窗喊道。
“你这是做什么?”
“嘘。”
金老头儿回身嘘他,示意他动静小点儿。
抓紧埋好土、又动作熟练踩平了。
才冲江帝招了招手。
江帝看他那副熟练操作的样子,总觉得这种事金老头儿没少干。
心中更疑惑了几分。
来不及套上衣服就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毕竟带着一身血回来。
有些事想瞒,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爷儿俩坐在石桌前。
金老头儿一副语重心长模样道:“二狗,我知道你这次回来动静小不了,可没料到如此之快。”
这一天的金老头儿和平日里明显不同。
江帝也神色严肃了些。
“二狗,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这个当爹的就不再插手教你做事,只要求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老头儿你放心,我有分寸。”
“还有一事,以后不论你在外面做什么,回来的时候都收拾干净。”
“干净?”
“譬如今天你这一身血,会把你妈吓着的,她这半辈子不容易,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可不能因为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呸呸呸!”
江帝听金老头儿越说越离谱。
不明白自己不过一身血回来怎么就能将江大婶儿吓出半条命。
也不明白方才那一身衣服怎么就要被埋至树下。
“老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他试探道。
“瞒你?”金老头儿冷哼一声道,“瞒着你的事可多了去了。”
好家伙。
江帝一个猝不及防。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看金老头儿不肯再多说。
江帝只好点点头。
正准备起身朝楼上走去。
江心远刚好出门。
竟下意识捂了脸。
“你你你……怎么光着!”
素来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江心远。
此刻竟带了小女生的羞涩。
即便是捂了脸。
红了的耳朵尖儿也出卖了她的羞怯。
竟让江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当即捂裆。
又觉得怪怪的。
下半身可是穿着裤子的!
不过是光了个膀子而已!
看自家大姐原地跺了脚。
竟也跟着尴尬起来。
忙飞身朝屋内跑去。
一边跑一边道:“大姐别怕!我马上穿衣裳!”
江心远听身边没了动静,才放下手。
只觉面红耳赤。
双颊似染了红霜。
心底暗道:“奇怪,这些年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么会见不得自家弟弟露上那么一露。”
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驱车朝远帆集团而去。
而江帝换好衣服后,寒夜的电话传了来。
“江帅,我这身边的拖油瓶怎么处置?”
“带去龙江大厦。”
“龙江大厦?”
“没错,就现在,我立马出发,等下我们汇合。”
少顷。
江帝驱车来到龙江集团。
寒夜已经押着半废之人候在门外。
龙江集团关了整整一个月。
刚重新开门没几天。
大厅前台依旧是那个前台。
看到江帝和寒夜。
不住发抖。
昔日惨状历历在目。
甭管龙江集团在这莲城是否可以横着走。
起码当前走来的人,恐怕整个傅家都没人能得罪得起!
“傅龙江,在吗?”
江帝言简意赅。
“在……在!”
小前台吃一堑长一智,再不敢提什么“提前一个月预约”的蠢话了。
不消半分钟。
江帝一行三人就被专人引领请上了楼。
龙江大厦33层。
总裁办。
傅龙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身后站着几个高层下属。
亦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
可在江帝眼中,全是纸老虎!
看到江帝和寒夜手中血迹斑斑的人。
傅龙江一身老骨头一怔,沉声道:“我傅家已经按照当初的约定关闭集团一个月,江帝,你又何苦带着杀戮之气来我龙江集团砸场子!”
“杀戮之气?”江帝挑眉,“傅总,这人可是你儿子的。”
“什么?”
“傅总,事已至此,你也没必要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晚四大金刚的事我暂且不同你计较,那几人,在我面前不过是泥塑罢了,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竟想着要屠我金山村,这件事,你知情,还是不知情?”
傅裕亨带人屠村。
完全是任性妄为。
自家老父亲都没通知。
傅龙江闻言,一张老脸已然气得发绿!
屠村?
那是什么猪脑子才能想得出来的事!
傅裕亨半日没见到人影!
竟是去闯这弥天大祸去了!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傅龙江愣住。
江帝已猜出个七八分。
低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是直接来通知你结果的。”
傅龙江阴沉着脸,怒不敢言。
“等下你就召开董事会,从今日起,你这龙江集团,要更名换姓,你两个儿子名下的公司,就当是赠品,亦要拱手相让。”
江帝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
声量不高,于龙江集团的每个人而言,却宛若晴天霹雳!
“你……猖狂小辈!不要欺人太甚!”
傅龙江恨得满嘴假牙险些脱落。
“跟你比年纪,我自然算得上小辈,”江帝轻笑道,“但你又能奈我何?我手上有这人证,分分钟能将你儿子送进去,你是要钱要权?还是要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