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总旗应道。
再次调派手下去查。
撒出去的堤骑陆续传来消息。
“回大人,昨夜二更天之后还在外走动的,除了两个一起吟诗作对的教习,就是几个喝酒唱和的学子,没人单独行动。”
不可能,看来是有人没说实话。
李玄看着甲班的学子们朗声道:
“副山长客厅桌子上有一杯茶水,显然是有人来找过他。”
“这个人要是不主动站出来,我就当他是凶手,等下查出来是谁,可别怪我武断。”
看下面学子议论起来,李玄示意汇报的堤骑:“去,单独和每个学子再谈一次,给这个人私下承认的机会。”
昨晚去找副山长,除了他说的犯了错误的,还能有谁?
没多长时间,调查副山长风评等事的堤骑们也回来了。
“回大人,金尚容白丁出身,是泰康30年的举人,25岁中举可称天资过人。”
“后屡试不第,受金台书院之邀成为其教习,积年累至副山长。”
“副山长貌似忠良,其实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不揭露犯错学子姓名,让其私下里去寻他,看上去好似是在维护学子名誉,其实是想以学子错误要挟,索要封口费。”
“平日奢靡无度,结怨众多,奇怪的是家里倒是副清廉模样,以着人寻找其是否有外宅存在。”
“这几日,金尚容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要不是时间太短,看样子连有没有外宅,有的话安置在哪里,估计都已经查出来了。
“进去跟里面的文吏说,让他们详细检查有没有往来记录和把柄之类的东西。”
“是!”
李玄摸了摸下巴。
看来这锦衣卫调查能力是挺厉害的,不像是一般影视剧里面官府那样废物。
也许自己破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要用侦探界高难度手法之一——安乐椅侦探。
不去调查,只是看别人的调查信息,就能侦破案件。
甚至不用自己破,他们就能把真相调查出来。
瞄了眼跟在身边偷听,好听点是监督案情进度的林山长。
他脸色已经阴沉了下去。
也是。
看他这接近古来稀的年纪,书院让他当山长也就是借用他的名气。
真让他处理庶务,非把他累出个好歹不可。
结果不怎么管事情,现在就出了大麻烦。
拿捏学子把柄勒索要钱?
书院里非富即贵的那些人,是能随便拿捏的么!
盏茶(十五分钟)的功夫,去调查出入人员的堤骑回来了。
“报告大人,昨日没有外人出入书院。”
“倒是三天前,有扶桑来京的使节说仰慕天朝文化,参观过金台书院,当时总共15人出入。”
这下李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坏事,第一时间把帽子扣他们头上,准没错!
吩咐道:“去查,当日谁跟他们接触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是!”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李玄也没让大家再次聚着,各自散去。
直到下午接近申时初,卢总旗才带着两个学生一个教习过来。
跟着的文吏说:
“近一个月教习马伯庸因为生病,接触过马钱子。”
“言官之子张维,偷盗本月学院大考的考题,晚上去找过金尚容,去的时候金尚容无事。”
“寒门学子廖永昌,因为抄袭事件金尚容私下找的他,让他晚上去找自己,去的时候金尚容已死。”
“以上情报全为当事人自述,真实性正在调查中。”
李玄下意识问:“什么抄袭事件?”
马伯庸是个标准的中年文人外貌,清俊昂扬,就是有些羸弱。
张维虽然说是言官之子,但隐晦的步伐之间,明显有几分功夫在身上。
至于廖永昌,留着两撇小胡子,明明不丑,却让人感觉其有几分猥琐相。
也许是因为总是微微弯着腰,还有点罗圈腿?
文吏翻了翻调查记录道:
“廖永昌写了本寒门才子公侯佳人的话本小说,广受追捧。”
“有富商之子跳出来说不是他写的,是自己写的,让廖永昌帮忙斧正,不想廖永昌自己给发表了。”
“双方各执一词,因为跟书商签订契约的是廖永昌,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李玄追问:“那个富商之子可是书院里的人?”
文吏摇头:“回大人,不是。”
这下好了,三个嫌疑人,经典三选一。
李玄指指他们,问卢总旗:“你们平时怎么破案?”
卢总旗冷冷道:“带回诏狱,他们自然会开口。”
李玄:“……”
林山长:“……”
教习学子们:“……”
马伯庸、张维、廖永昌:“……”
不等群情激奋喊锦衣卫指挥屈打成招。
李玄就说:“我记得锦衣卫职能部门,好像有配置追踪犬。”
“去个人,领三只过来。”
“再去个人带回来牵机毒药和马钱子。”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
怎么一看到案子,就跟柯南似的,总想着推理破解?
明明只要让“警犬”闻闻味儿,找出来书院里面谁有毒药就行,绕这么一大圈子干什么!
能明显感觉到卢总旗眼神变了变。
吩咐堤骑去取毒药和马钱子,他亲自打马回了锦衣卫。
别说追踪犬,就是苍鹰,甚至是大象,锦衣卫都有!
等他们再次回来,让追踪犬闻了牵机引和马钱子之后,挨个搜查三人房间。
在马伯庸房间,三只追踪犬只是围着药罐子和药包叫。
张维房间,找了一圈,三只追踪犬又出来了。
只有在廖永昌房间,又是发现毒药,又是对着好几个不同地方叫的。
表现不要太明显。
大家不是傻子,跟廖永昌站的近的,立马后撤。
锦衣卫的堤骑上前把他包围。
廖永昌这时候还瞪大着眼睛:“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毒药怎么会在我这里?”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副山长不是我杀的!”
一边说,他还一边后退。
李玄注意到,他的手指隐晦的动了动,又按捺住了。
这可不行啊。
光抓住个杀人犯有什么用。
你这杀人犯必须得有身份,得是搞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