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蔡老先生印下的花纹后,贺青山三人的眼睛忍不住睁大:“这是?!”
“杨。”蔡老先生看着印到纸上的花纹说道,“是杨家的杨字。”
杨家?
整个大梁姓杨的多了去了,这个杨字指的是谁,在场的几个人谁也说不清楚。
暗羽八看着这个杨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记得前任工部尚书就姓杨啊,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杨是不是一个杨。
“这个杨字的事,再说吧。”蔡老先生将金锞子和印着子的纸放到了一边,指着面前的散花绫,“瑾玉给咱们传出来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你们看,这里提到了前义忠亲王,瑾玉是见过前义忠亲王的,应该不会认错人,所以,你们一直在追查的前义忠亲王此时应该就在瑾玉的身边。”
“还有这里,提到了绑架他的人,自称为灵。”
说到这里,蔡老先生停下了话头,但是在场知道多年前的那件事的两个人却都是看向了蔡老先生,不知道那件事的暗羽八也不明所以的跟着暗羽三看向了蔡老先生。
“灵,自称是瑾玉的师兄,是我的弟子,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人。”蔡老先生眉眼低垂,众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暗羽三的手紧紧握住,真的是他?!
贺青山尽管早有猜测,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这一次的麻烦就大了。
“多年前谋逆的灵王,燕回舟。”
燕回舟。
整个房间中一片寂静,暗羽三往后退了两步,这么多年了,她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贺青山担心的看向暗羽三,见暗羽三往后退去,脚步趔趄,他连忙扶住了暗羽三,同时恳切的看向蔡老先生,真的是那个人吗?
蔡老先生抚摸着白绸血书上的那个灵字,有些出神。
那是他曾经最出色的弟子啊,只是后来他亲手将这个弟子赶出了师门,并且为了大梁,他亲手将这个弟子赶上了绝路。
为了大梁,他不得不如此!
暗羽八看着几人的表情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灵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几人的表情都这么难看?
年轻的暗羽八并不知道当年血洗京城的惨事,并不知道灵王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那是大梁建朝以来最惨的一次夺嫡。
“师祖,灵王当年不就已经自焚在王府了吗?”贺青山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当年灵王府的火熄灭后,我亲自去给灵王收殓的尸骨。”蔡老先生停了一下道,“我当时就觉得那不是灵王的尸骨。”
蔡老先生居然当时就在怀疑?
暗羽三难以置信的看向蔡老先生,所以灵王,她的父王,就那么抛弃了重病的母亲,年幼的她,然后假死脱身而去了?
想到濒死的母妃还在呼唤着父王的名字,暗羽三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她的指甲把手掌都给扎破了,她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老先生当年为什么怀疑那死在火中的不是灵王?”暗羽三问道。
蔡老先生有些恍惚的看着远方,许久回过神来道:“灵王幼年时曾把腿摔断过一次,而从火中收敛出来的那具尸体的腿骨上并没有伤痕。”
“老先生当年为何不告诉仁宗皇帝这件事?”暗羽三直接就问道。
“我说了。”却不想蔡老先生的回答出乎暗羽三的意料,他居然将这件事告诉了仁宗皇帝。
“那仁宗皇帝是怎么回答的?”暗羽三的声音在颤抖,她有一种预感,她今天要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了。
蔡老先生闭上了眼,眼前浮现的是仁宗皇上疲惫的眼神,当时他把他的猜测告诉了仁宗皇帝,仁宗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就当他死了吧。”仁宗皇帝如是说。
因为这一句话,他将这些怀疑全部压在了心底,后来宣康帝登基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宣康帝,然而宣康帝什么也没说只是要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仁宗皇帝说,就当他死了吧。”蔡老先生缓缓说道。
暗羽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地上,原来那个时候在皇祖父心中,父王已经死了吗。
“我会亲手抓住他的。”想到母亲去世时的场景,暗羽三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师弟,这是在看什么?”灵师兄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大氅,站在一边的回廊下看着坐在梅花树下的林瑾玉道。
林瑾玉看了灵师兄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树上的梅花。
见林瑾玉没有理自己,灵师兄倒也是没有生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微笑道:“小师弟这么无聊,不若随我走一趟?”
他这话虽然是问句,但里面的意思却是不容拒绝,林瑾玉拍拍身上沾上的雪:“去哪里?”
“小师弟去了就知道了。”灵师兄贴心的给林瑾玉披上一件暗紫色刻丝天马纹大氅,然后又笑着将那条链子拿出来,“不好意思了。”
林瑾
玉嘴角抽了抽,然后乖乖将手递了过去,迟早有一天他要将这个狗也绑起来!
然而很快,林瑾玉就顾不上这个想法了,他被灵师兄牵着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下去,小路越走越陡,林瑾玉能明显感到这条路是在往地下走,而且周边的环境也越来越热了起来。
又走了一段路,林瑾玉敏锐的听到了一些叮铃哐啷的声音在地下回荡,他看向灵师兄:“下面是什么声音?”
灵师兄停下脚步,见林瑾玉热出了一脸的汗水,便将林瑾玉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你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
林瑾玉看着灵师兄,声音中全是不可置信:“你在私铸武器。”
灵师兄没有否认的点点头,继续带着林瑾玉向下面走去,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处山洞中,看着山洞中来来往往的人,林瑾玉的眼睛忍不住睁大。
“你这是谋逆。”林瑾玉看看下面的人,又看向牵着他的灵师兄道。
“谋逆?”灵师兄轻蔑一笑,“又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