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功夫,若不拜师,不能外传。我便把一门养身法改了改,做个入门,本来是要给你兄长的。
“他练不成了,便给你拿去,权且养身。”
谢渊愣愣从道士手中接过小册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内家拳?养身法?
那不就是养法内功?!
是铁衣门上下都没有的宝贝,是大宗门嫡传才能练的功夫!
谢渊的心突然怦怦猛跳起来,有些口干舌燥:
“多谢……道长赐法。”
他完全说不出客套的话。
小册子封面一片空白,谢渊翻开看了看,发现内里画着拳谱与文字,都是新墨手记,显然最近才誊抄出来,甚至如道士所说,才改创出来。
没找到功法名录,他恭敬的问道:
“道长,这功夫可有名字?”
道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随便写的,就叫‘养身功’便行。”
谢渊听了,态度更恭敬几分。
能随手改创内功,赠予他人……
这道长,到底是什么实力,什么身份?
道士穿着的仍然是那身简朴的蓝袍,头上仍是那根木簪,表情仍是那么平淡。
但此时在谢渊的眼中,道士实在是高深莫测。
内外合一的高人么……
道士又静立一会儿,淡然道:
“若是朽木一根,神功在手也如观天书。
“功法给你,我与你兄的师徒缘便了了。能练多少,全看你造化。”
道士仰头,莫名长叹一声,抬腿迈步。
谢渊恭敬的拱手行礼:
“恭送道长!”
等他再抬头时,面前哪里还有人影?
“这道长,好像是往山里走的?”
谢渊喃喃道。
这洛岭千里,连绵起伏,从来只有周围的山民在浅山处转悠,一次都没听说过有旅人穿山而过。
这道长,实在是神秘。
他转头,看着石碑,鼻子突得一酸。
他手上紧紧捏着那本册子:
“大哥,是你仍在帮我么……”
回到家中,谢渊将院门、屋门都紧紧关上。
坐在一个木垛做的凳子上,他拿着册子,放慢呼吸,翻看起来:
“养法,内功!内外兼修,才是武道正途,同级争斗,远胜只修外功的武者。
“最关键的是,可以养身,补足亏虚。”
谢渊激动无比,这才是治根的法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可遇而不可求的内功,竟然这样获得了一本?
“虽然道长神秘,功法也显得来路不明……但我这样的,值得用内功来坑害吗?我都没功法值钱,没得浪费精力!”
谢渊只思虑了一瞬,就认清了自己的价值,不再顾忌。
“这拳谱招式画得好入神,姿势好模仿的很!
“但这些呼吸法门、行气路线、文字术语……‘玄牝门’、‘龙虎会’……感觉都是道家的‘黑话’,啥意思?
“我看不懂,我真的看不懂啊!”
谢渊无奈,他对道家的了解基本都来源于前世看的修仙小说,真要看道家典籍,那就跟看天书差不多。
“原来道长最后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谢渊皱着眉头,思考良久:
“也不敢拿去问人……只能先练练姿势,后面再想办法查阅典籍好了。”
他便起身,依着拳谱,慢慢比划。
练着练着,谢渊突然觉得,这拳谱和前世打过的太极,有那么几分相似。
“道家养身功夫大概都是形异而神同,讲究抱元守一、阴阳平衡……我想想,之前练的太极怎么说的?”
他一边回忆,一边继续比划,渐渐的,竟有了几分感觉。
眼前突然一花。
【内家拳法,自内而外,固本养身,你心有所悟。】
【养身功·第一层:(1/1000)】
谢渊脑海中闪过无数灵感,忽然就明白了功法术语所指,明白了呼吸法门,行气路线。
“原来如此!”
谢渊脸现激动之色:
“内功需要资质?在我悟性之下,也没有多难。
“有这功法襄助,补足气血,成就武者,攀登高峰,指日可待!”
他当即练起“养身功”,一遍又一遍,逐渐从生涩变得熟练,又从熟练变得流畅……
旬日过去。
【养身功·第一层:(179/1000)】
谢渊收工,看着这数字,点了点头。
这些天来,在他日夜不辍的练习下,养身功已经愈发熟稔。
而他的身体状况,也明显变好了许多。练完功后,体内传来暖洋洋的感觉,和喝了药汤差不多,效果却更为持久,且越来越久。
大概再这么过去一段时日,自己的体质就会提升一大截,再不是虚弱的细狗。
等到第一层突破,兴许就能彻底解决身体亏虚的问题。
不过养身功再好,也不能从头练到晚,过犹不及。
精力愈发充沛的情况下,谢渊尝试着循序渐进的恢复铁布衫的修行。
从试探性的浅尝辄止,到逐渐掌握了某种平衡,学会了内外兼修,以谢渊的悟性,也只用了三天功夫。
在不影响养身功补气固本的情况下,铁布衫的进度也逐渐加快,渐渐赶上。
【铁布衫·第一层:(301/500)】
空闲时间,谢渊也没忘了伙食来源,进山去把那株黄楠树伐了。
虽然如今内外兼修配合,不需要存钱去病根儿,但修行始终是条花钱路,食补药补,现在可以没有,但有了是事半功倍。
况且,进度突飞猛进这十来天,谢渊的饭量暴涨,几乎把兰花姐都要吓着了。
“吃饭也这么费钱……”
饭量吓着李兰,伙食费吓着自己,谢渊哪怕疲累,砍树也砍得带劲儿。
只是修行毕竟耗时,十来天只抽空拖出半棵处理好的黄楠。
也还不错。
有段时日没去武馆,哪怕只是记名弟子,按规矩也该去打卡了。
谢渊便推着板车,将黄楠送到盘龙镇万老板铺子里,表示还有半棵,下次再到。
万老板开心得很,当即给了七两,二两算作另外半棵的订金。
谢渊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看来的确是缺这楠木,颇有诚意。
带着微沉的银子,谢渊又到了铁衣门中,进门便看到了好久没见的陶杰林等同期,笑着打了个招呼:
“陶兄,好久不见。”
陶杰林见到他,挤出一个跟哭一样的难看笑容:
“谢兄,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