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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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南亭没想到徐醉茗真的考虑将酒直接给他的提议,他一直松弛的心瞬间变紧张。

现在整个江湖都盯着徐醉茗背着的这一坛酒,江湖中重塑经络、提升境界还副作用的药物屈指可数,都是可遇不可求。一开始只有为首的几个大门派打这壶酒的主意,但后来大家看到徐家根本不出手保徐醉茗就纷纷都打起了主意,特别是几轮实战摸出徐醉茗的实力之后。

“徐醉茗,”易南亭拔出他的顺势剑,“来吧。”

北冥瑶上身刚动,再次被徐醉茗拦下。徐醉茗脱下背上的包袱,与北冥瑶四目相对,十分认真:“我不是小孩了,我能应对,我说了你不能上就不能上。我不是让朋友为自己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随机应变的人。”

徐醉茗转而圈住北冥瑶的手腕,她能从这处感受到北冥瑶心脏跳动的节奏:“北冥瑶,这是江湖,是我的战场。”

说完,徐醉茗将包袱朝风雨伸出,一直在她们身后的风雨上前再次用兰花指拎过包袱。

徐醉茗见状笑侃:“风雨,你是和包袱有仇吗。怎么这么嫌弃它。”

风雨轻飘飘看了庄门口叫嚣的一群人,觉得格外吵闹,她眯着眼拎着包袱走到北冥瑶身边,望向前方:“快去快回。”

徐醉茗受到鼓舞,更加有了勇气。不就是一个有点名气的一流武师,她虽没受过等级考核,但根据师兄师姐们的推测她也已经是顶级二流武师的水平,她还是很有胜率的。

对啊,如果现在有人开个赌局就好了。

徐醉茗站到阵前,与易南亭相距不过五米,她从贴身处取出骨朵,按键将骨朵恢复正常大小。

易南亭的反应和第一次见到她骨朵的北冥瑶和风雨的反应一样,他意外又奇怪地道:“你这柄武器和我见过的徐门骨朵都不同,想必耗费了不少钱财和人脉,但为什么你被追杀得这么狼狈了,你们徐门特别是你那几位姐姐都不来救你?”

徐醉茗在骨朵头部的东西两侧摁下机关,骨朵高速旋转起来,在旋转中,往日里隐藏在一个个个矮平铁蒺藜刺中的锋利倒刺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震惊。

徐家人以骨朵为本命武器,骨朵外形为瓜形或蒺藜形,很是单调,故而徐门人为了增加外形的可欣赏度和不同骨朵的可识别度,花了很多心思改造,现今面世的骨朵已经可谓是各有各的特色,但像徐醉茗手中这特别的,在场人都是第一次见。

易南亭皱眉,心下疑云四起。徐醉茗身为徐门最小的继承者,因为体弱在年幼时就被送往少林,徐醉茗不常回家,徐门的其他人包括徐醉茗父母也没有常去探望,江湖上所有人都默认徐醉茗不得宠不起眼。但今日一见,这共识似乎能被打破。

徐醉茗已经摆出进攻姿势,易南亭不再多想,拔剑,起跳,在空中沿着今日刮风的方向旋转着杀到徐醉茗面前。

徐醉茗顺势后退,离开了易南亭的攻击路线,又立刻使用追影步飞快绕到易南亭背后,挥动骨朵,给了易南亭后背一击。这流畅快速的招数远高于易南亭对徐醉茗的预期,即便易南亭在徐醉茗绕到自己背后时反应足够快,也免不得还是被徐醉茗的骨朵刮破了衣衫、见了血。

易南亭的愤怒被点燃,他周身上下冒出危险气息,侧身而站,转动手中顺势剑,剑身燃起青绿色锋色。刚刚的短暂交手让他明白不能小看这个师出少林的徐门子弟。

“住手!”

是易南亭等了许多天的声音。

来人在屋顶上一跃一跃地飞快推进,最终落在他们之间、杨牵星身前,他着一身海蓝色衣袍,衣袍和卧鲸庄弟子们的衣服形制相同,但其上刺绣不同,来人衣袍上的鲸鱼明显要比弟子们衣服上的鲸鱼大很多,而且袖边花纹也用了更加精细的丝线勾勒回字纹。

徐醉茗扛着骨朵抱拳行礼:“杨大侠。”

杨海生摆摆手:“大侠不敢当,唤我杨庄主即可。你二姐和我有几分渊源,亦可唤我兄长。”

徐醉茗笑眼弯弯:“兄长。”

杨海生早料到她会选择后者,抿唇微笑,点点头以示应下,随后走到易南亭跟前。

易南亭没让杨海生先开口,他冷笑道:“怪不得我派出来查探的师弟回我说虽你才是杀害我大师兄的罪魁祸首,但徐家也脱不了干系,听闻后我并不相信,可今日一看,我师弟所说倒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只是奇了怪,卧鲸庄和徐门一南一北,平素也无什么合作交集,何时竟这么亲近了!”

“别把徐门扯进来,就算我和徐门交情匪浅,也不代表徐门参与了我的事,”杨海生面色凝重,前窄后宽的刀眉聚集了他积年累月的不散愁绪,“你和我的恩怨,不要把其他人扯进来,特别是他们这群小辈。”

杨海生最后的目光不光落在徐醉茗一人身上,还落在了聚拢在他身旁的几十名卧鲸庄弟子身上。

“杨海生,毒杀兄弟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现在又装什么良师益友!”易南亭语气越发的冲,一字一句讲述杨海生的罪行,“我兄长与你相交十年,与你亦兄亦友,他从昆仑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一醉方休,你却在他醉后暗下毒手,让他丧命于商船之上、深水之中,飘至苏州城才被发现,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微言大义、责我不是?!”

杨海生不改面色神态,与易南亭对视,目光冷峻:“我说了,我不是杀害北山的人。”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易南亭怒极,挥剑直攻杨海生。

北冥瑶警觉,在易南亭起步的当下就拔出了佩剑,快速护到了杨海生面前。但易南亭还未到他们面前,杨海生就主动跳了出去,正面迎上,他手无寸铁,却灵活机敏地躲过了易南亭必杀的每一剑。

北冥瑶紧绷的心弦微松,忽然感到左手一直被人牢牢握着,其掌心温暖、五指凉冷。她提防又带着疑惑地扭头,握住她手的人居然是一直置身事外的风雨。

风雨已将包袱背到了背上,握着她的手掌一刻未放,整个人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北冥瑶意外,不知说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风雨,而专注的目光太过热烈,以至于能够以万钧之势穿透帏帽让风雨清楚她当下的情绪。

风雨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她的眼睛如一涡深百尺的井口,吸人入内而不管不顾。

“站在你身后的百姓不是每一个都需要你不计生死地站在他前面,成为他的护盾。”风雨早就洞察了北冥瑶的内心。虽然北冥瑶脱下了军装铠甲,乖乖穿上了贵女衣裙,配合家族安排,遵守大家礼仪,但她骨子里关于将军的一切从未消亡,一直在蠢蠢欲动。

北冥瑶如被风雨施了定身咒一样手脚麻木地站在原地。

风雨慢慢松开她的手,看向打得不可开交却谁也没伤到谁的易南亭杨海生两人,唇瓣起合:“北冥瑶,入了江湖,为何不暂且忘了你的其他身份,简单的用一个江湖人的身份自处,重新看看天下人的人生——和你的人生。”

北冥瑶唇角发干,她躲在帏帽之下,却在躲闪风雨根本不会再投来的目光:“那你呢,入了江湖,为何还要装成一个冷漠高高在上的神仙。”

“那你误会了,”风雨回答得果断直接,“我说了我不是神仙,就真的不是。”

‘哐锵’

徐醉茗临时加入了对战,她挡开了易南亭的顺势剑,自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因此有些吃疼,但也就是用手捂了一下就立刻放下。

她重新站回杨海生身边,朝易南亭喊道:“既无实证,岂能胡乱寻仇!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江湖人有仇必报从不随意复仇,必先弄清楚事情起因经过。易大侠,你如今此等行迹,若日后发现是冤枉了杨兄,你又有何颜面继续待在江湖之上?!”

“小小二流武师,我还有官府之言,你又怎敢置喙我的事!”易南亭持剑又要攻击徐醉茗,北冥瑶飞身而起,用佩剑抵挡住了易南亭的攻击。易南亭吃惊,他知道徐醉茗有风雨店主庇佑,身边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侠,但这女侠不是昨日才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今日就能全然接下他这一剑而巍然不退?

易南亭顷刻间毛骨悚然。

北冥瑶长身玉立,气势却凶悍,她边收剑边道:“这位兄台,你这么说我就有几个疑问了。”她将问题一条条罗列出来:“第一,既是官府之言,那官府到底说了什么?第二,既然有确信的官府之言,杨海生怎会仍在卧鲸庄,没被捉拿归案?第三,如果是官府忌惮江湖势力,县令知府都怯弱不堪,不敢拿人,那兄台乃江湖中人,怎出手还如此磨蹭拖拉,不该直接将人抓到官府去吗?n

“对啊,”徐醉茗一拍脑袋,望着易南亭,“南亭兄,你这带的可是志鸟庄的精锐。”徐醉茗终于仔细打量起易南亭身后那些人的佩剑和他们身上其他的明显标记:“洛河神女剑,你是志鸟庄北斗七星之首易月!如魮嘴翡翠方玉牌,你是北斗七星易朔!那个一人三日就杀出药王谷的易朔!这是……”

徐醉茗走近打量,这群人就是在酒楼看到的那些保镖,他们佩剑上却挂着象征着第一镖局的紫红色饕餮,徐醉茗往后急退了几步:“南亭兄,你请的不会是第一镖局的保路神吧?”

保镖们礼貌抱拳,然后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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