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取回来了?”
哥舒翰接过枪,轻轻地摩挲着枪身:“好!好!”
沙场征战将军冢,长枪独守大唐魂。枪在,他哥舒翰就在!
“小友,你到午阳岗商会后的空地去等我,我随后就到,让你看看我的枪法可有退步。”
杨歌知道地方,先行一步,在午阳岗商会后的空地等哥舒翰,没多久,哥舒翰就拿着长枪独自走了过来。
元帅这个位置看着风光,其实压力非常大,却不可对人言。
“今日也是与你有缘,来,我现在就给你看看本帅的看家枪法。”
话落,哥舒翰就提枪挥舞,动如猛虎,枪出如龙。
杨歌按按记住这沙场百战磨练出来的枪法,就突然听到了一声异响,那夺魂惊龙枪就突然断裂开来。
“……不!!……”
“断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哥舒翰虎目含泪。
“这枪陪了我几十年,它无坚不摧,杀人饮血,从不曾有过半点迟疑。这枪一直都是我的支柱,我的力量……天意,这是天意,天意如此啊!”
此时的哥舒翰,看起来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天意?什么天意?”杨歌心中警铃大作,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哥舒翰一生尽忠为国,报效朝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私心。老病之身上阵杀敌,不辞为国捐躯。岂料,如亲儿般信任栽培的将领背叛我,倚为后盾的朝廷厌弃我,如今,连相伴数十年的枪也舍我而去,天意啊!天要亡我哥舒翰,天要亡我啊!”
“将军忠君爱国,他日皇上一定会明白的。”
哥舒翰低着头,好像已经看不见旁的人了。
“难道真的是天意……哥舒翰今日要亡于此地,天命不可违,不可违……本帅此生尽忠为国,虽谈不上战功赫赫,也没有马革裹尸还,为保大唐基业,废病之身出征……”
不知是泪还是汗水,从哥舒翰皱纹遍布的脸上滑落。
晚风拂过,周围有片片树叶飘零而落,这个为大唐开疆拓土的男人,铁铮铮一样的汉子,内心的痛苦和冤屈,真是任谁知晓了都忍不住为之一痛。
少年血热诛边寇,魂颤风雨后。壮年虎峙三关前,横枪立马,戎狄惧胆寒。而今战甲光华没,衰疾延成错。王侯将相终随风,唯有夕阳影下对残红。
“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老臣再也不能为陛下守住这江山了,陛下!”
回到营中,杨歌听闻哥舒翰亲往前线作战,等她赶去的时候,哥舒翰悲伤地呼喊深深印入了她的脑海中,久久回荡在这片战火枫林的上空,一直不曾消散。
最后还是杨歌连同不知何时回来的唐家姐弟,才将哥舒翰架回帅帐,暂时留住了这位大元帅的性命。
“火拔归仁与神策军玄风营相互勾结,暗通狼牙……某如今有心无力,好在正好前阵有浩气盟的义士来到紫源山一带,浩气盟谢渊与天策军有千丝万缕之联系。你们赶紧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玄风营私通狼牙的事情通报给浩气盟的欧楚朗,这次安禄山反叛,江湖义士纷纷支援李唐,这种紧急军情,浩气盟知道该怎么处理。”
“浩气盟我们姐弟就不掺和了,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事。”
出了帅帐,唐逸追就将这事丢给了杨歌一个人。
按照他们给的线索,杨歌很快就找到了浩气盟的据点,她当初虽然没正式加入浩气盟,但浩气盟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去了伪装,不用自报姓名,欧楚朗就认出了她。
听完她的话,欧楚朗显出焦急的神情:“竟有这种事?我得赶快告诉盟主,多谢你前来报信。”
大概是将杨歌当成了浩气盟的自家人,欧楚朗也不避讳,直接取了信鸽,将讯息传给了盟主谢渊。
“杨姑娘,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枫华谷之战?”
杨歌点了点头,她是听江湖朋友谈论过,不过杨影应该是亲身经历过,所以她对枫华谷之战多有关注。
“唐门和丐帮就是因此而生出嫌隙。谢盟主曾说过,国难当头,若是江湖人士还为了过去的纷争厮杀不休,不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实乃国之不幸。今次浩气盟与恶人谷齐聚于此,便是要了断当年的恩怨。”
“哦?”杨歌挑了挑眉。
她如今的身份,其实说来与恶人谷也挺亲近的。
“我本欲前往恶人谷驻地,递交协议书,但神策军与狼牙军勾结兹事体大,事急从权,我还需亲自去向盟主详细说明,还请姑娘带上这份浩气盟拟定的协议书前往恶人谷驻地,交给王遗风。”
杨歌收了协议书。
恶人谷的驻地就在紫源山上,沿着山路上去就能看到,并不难找,杨歌很快就见到了恶人谷谷主王遗风。
王遗风接过她带来的协议书,淡淡地扫了几眼,就用内力将书信化为灰烬随风散掉了。
“我知道了。”
“多年前,你我曾于此长谈,今日,你是否还愿与我谈论一番?”
“啊?”
杨歌呆了呆。
她什么时候与王遗风在此谈论过?不,不对,这个里世界是杨影经历过的历史,他……或许真的和王遗风讨论过,不然她初次见王遗风,这位恶人谷的谷主,也不至于对她这个江湖新人多有关注。
“一入此谷,永不受苦。世人都说恶人谷是一个恶魔横行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是这世间恶得不能再恶的所在。我还记得,多年前曾在这里与你倾谈,如今,你已有所抉择,可对这世间之事有了更深的认识?”
杨歌原本是想说说自已的看法的,不过杨影提醒她,最好不要在人前暴露自已太多心思,毕竟这个里世界是上月静的,这姑娘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这会她说不定就关注着这里呢!
思来想去,她便装了次糊涂,恭恭敬敬的朝王遗风拱手拜了拜。
“晚辈愚钝,江湖行走日久,于是非黑白之事反而愈发迷糊,请谷主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