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孩子说了?”
“是啊,小虎牙知道了高兴的跑来跑去!”
“哈哈哈,那便好!读书何分贵贱,瞧着这些孩子们开心,老夫也欣慰。”
郑长坤欣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见他心情好,杨歌想到那本《梦回稻香》,赶紧将书翻了出来,央求老伯能多借自己几日。
“在御射场打理马厩的慕小风那丫头前些日子总往我这儿跑,说是要找本兵书,可那本书碰巧儿被别人借了去,昨天才还回来。”郑长坤将杨歌借书的时间和书名记上后,这才将那本兵书从柜子上拿下来递给杨歌:“呐,就是这本《六韬》,你若是有空,就顺道儿替我跑上一趟。她三天两头儿的往我这儿跑,确实很想着这本书。”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还有不久杨歌就要考核御射,能顺道去御射场瞧瞧,自然不容错过。
至于慕小风,杨歌乘小舟过来的时候,慕小风正守在马厩喂马,见她靠近忙问道:“你是?”
“在下杨歌,郑老伯让我将此书带给你。”
“哎?这不是我要的那本《六韬》嘛,那借书之人终于舍得把书还回去了啊,嘿嘿,还是郑老伯疼我。多谢你啦!”
看的出,慕小风是真的很喜欢这本《六韬》。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
“御、射二科是每年院试中必不可少的科目,若是不能拿到乙下以上的成就,便会拖延进入鸿鹄院的时间呢!驯服大宛马是御科重要的一项考验!我身后这些毛光油亮的马,便是有名的西域大宛马,也就是常说的汗血宝马。”慕小风见杨歌在观察马厩中的马,嘿嘿笑道:“这马血脉稍有驳杂,跟皇宫里那两匹玉花骢、照夜白略有差距,但也是万里挑一的良种。这马性子暴烈,非寻常人能够驯服。若哪个弟子能凭一己之力驯服那么一匹,便连院试都可以不用参加呢!怎样?要不要试试看?”
还有这好事?杨歌疯狂点头。
走到大宛马前,那马不停的打着响鼻,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
为了不参加那场院试,杨歌挽起袖子,暗下决心,一定要驯服这匹骄傲的马儿。
在她忙着对付这匹大宛马的时候,一群意气风发的长歌弟子骑马飞驰而过,溅起了不少尘土,那大宛马像是受不了挑衅,低下头顺着杨歌的指示载着她飞奔起来。
“嘿呦——你可小心着点,这马性子烈着呢!”
“看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现在就看你的本事了!”
大宛马脚力非常不错,很快就追上了前面驰骋的长歌弟子,御射场周围的路人都熟悉这马的性子,不由将目光聚了过来。
“我觉得这杨姑娘没准真能成功,你们说呢?”
“那可不好说,虽然这架势看起来不错,不过这马的脾气你我都知道,朱兄不是还被这些马踹过?”
“田伯,您往边上站点,这马性子可烈着呢,待会儿可别被误伤到了。”
“不妨事、不妨事。老夫年轻时也是驯马的好手,哪能没被马踢过摔过呢。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呐······一眨眼,这御射场就是你们这些年轻后生的了。”
“杨歌,再加把劲!就要成了!”
大宛马即将载着杨歌绕御射场盘跑一圈,不仅连路人在加油,就连骑御比赛终点的裁判都在呐喊:“行程过半,胜利就在眼前,沉住气!”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长歌门中的济济人才,真是不输古时的蜀汉大将啊。”
“嚯——这位侠士骑马跟一阵风似的,还没见到人呢,唰的一下就过去了。”
“哈哈,胡兄要不要也去尝试一番?据说凡是成功驯服大宛马的人,长歌门都会送出一匹良驹呢。”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就算了吧,真摔出个好歹,岂不是把一家人都赔进去了?况且你我又不是长歌门中人,看看热闹就得啦!为了一匹马,不值得、不值得。”
这边书生摇头摆手,那边的书商也开始拿一马当前的杨歌说事。
“嘿!——这杨姑娘可真叫一个英姿飒爽,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整天好吃懒做,混吃等死。”
“我说爹,当着那么多外人呢,您就不能少说我两句,我什么样还不都是给您惯的。”
“恭喜杨歌到达终点!”
围绕御射场跑完一圈,杨歌翻身下马,将大宛马还给慕小风。
初次驯马,虽然动作生疏,但那大宛马的速度确实不错,竟载着她拿了个第三名,引得不少路人连连夸赞。
“龙兄,看这杨姑娘的英姿,我突然想起当年咱们一起游历江湖的日子了。”
“是啊,那时候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才叫一个逍遥自在,不像现在,你成家生子,我继承父业,怕是再也没机会策马同游了。”
——
“嘿嘿,驯马这事儿得看这马是不是与你有缘,它愿不愿听你的话,武功高强或可压服马匹,但却无法让
马儿与御手契合无比。上一个轻易驯服大宛马得就是九龄公最得意得弟子狄飞霜。”杨歌有些诧异:“竟是狄师叔吗?”
慕小风将大宛马牵回马厩,看着周围得几匹马都是无精打采得样子,全趴在地上大焉儿,像是生病了,不由惊道:“怎么会呢,明明一早儿还是欢蹦乱跳的,且我一直都照爷爷定下的标准来准备饲料、洗刷日晒,怎么就突然病了呀!”
慕小风瘪着小嘴,急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突然她瞪大了眼睛,抓住了杨歌的手:“对了!快去找爷爷!我爷爷慕元甫跟马打了一辈子交道,只要他出手,马儿的病就能治好。他平日里都会来这御射场里转转,你在四周找找便是。”
“你莫要着急,我这就去!”
看的出,慕小风是真的着急了,杨歌不敢怠慢,赶紧围绕御射场寻找慕元甫。
最终在一座看台找到了白发的慕元甫,他正陪着御射的考官张巡将军观看骑御比赛。
“慕老先生,马厩里的马儿都生病了,小风姑娘让我来请您出山。”
“病了?都有些什么病症?你且说与我听听。”
杨歌偏着头想了想:“马儿看起来无精打采,全都趴在地上打焉,不停的打着响鼻。”
“嗯······依你所描述的症状来看,马儿应当是食用了有毒之物,中了毒。”慕元甫不慌不忙的思索了片刻:“平日里这饲料都是小风亲手所配,她爱马的程度可不亚于老夫,我猜此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人祸?老先生何出此言?”
“这祸头······大概是落在御射场南边那些人身上吧。先不说这些,幸好老夫初到长歌之时见这附近有沙竹根,便悉心培养了起来,如今这种草药刚好派上用上,你且先去采些回来。”
正如慕元甫所说,御射场周围有不少长势极好的沙竹根,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杨歌就采了小半篓回来。
“嗯······有这些应是够用了。”
“那我们快些去给马儿医治吧!”杨歌还惦记着慌乱的慕小风。
那孩子,怕是急得不行了。
“对了,若是在水边见到鳄龟,顺便找些龟带给我。”慕元甫不急不慌的配药。
杨歌疑惑:“这龟带为何物?”
“龟带就是龟裙,晒干之后磨成粉,混入马饲料中,最是滋补之物。这些马大病之后不宜食用不好消化的饲料,龟带倒是不错的选择。”
“原来如此。”杨歌点头。
趁着慕元甫配药的时间,杨歌四处走了走,有心寻找之下,倒真遇上了鳄龟,弄了些龟裙回来。
慕元甫看着那些龟裙,非常开心:“甚好甚好,将这些龟带风干后,明天便可磨粉入药了。辛苦你了,年轻人。”
“老伯客气了!”
“我先前便觉得南边林子里有点什么东西,或许又是朱老黑他们搞的鬼,马生病也许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我这药还得配上一会儿,趁这空挡,你给旁边的张巡将军说一声,就说有人祸害马匹,请他派人出去查查。”
是该查查!
杨歌将慕元甫的推断告知张巡,张巡皱眉思索:“元甫怀疑是朱老黑派人来捣乱?”
捕捉到张巡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杨歌反问:“将军可有别的线索?”
“以朱老黑的根基,行挑衅本门之事,背后应有根由。”
张巡正说着,忽有长歌弟子来报,说他牵出去散步的小马驹被一伙掠马强盗给抢走了。张巡听后面色平淡,似乎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长歌弟子有些伤心,张巡见状朝杨歌招了招手:“左右无事,你去御射场南边看看吧,要真是朱老黑派来的掠马强盗干的,便先逐走。”
“好,弟子这就前去!”
杨歌对强盗,一直都是深恶痛绝。
行到御射场南边,果然瞧见一伙掠马强盗,杨歌不由分说,一顿痛揍,强盗四散逃走。
待她重新回到御射场看台,慕元甫已经配好了药:“我已将沙竹根碾成碎末,混合在了马饲料中,将饲料给马喂下后,两个时辰后即可见效。喏,你就用这掺有药材的马料去喂食病马吧。提醒小风,要多加小心。”
杨歌载着药材去往马厩。
远远瞧见她,慕小风就飞奔了过来:“怎么样?爷爷可有办法啊?”
杨歌指了指身后的马料,嘿嘿一笑,将慕元甫的叮嘱转告给慕小风。
看到那些马料,慕小风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两个时辰吗?那我待会儿派几个人好好守着便是。不过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小心呢?”
喜欢大侠,同归否否